这次等到很晚，魏也没打过来。

    倒是程教授打过来了。

    “小陆，我联系到一个国外的朋友，可以帮忙查一下贺领队的下落。”

    “是吗？那太好了！”

    “我记得你今天说，他好像之前担任过沙漠油气探测的带队，你能具体打听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吗？咱们可以借此了解他的履历。”

    “这个警方应该一查就知道吧？”

    “也不能全部依赖警方。如果咱们的目的是找回文物，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跟时间赛跑。警方办案总有上下班时间的吧。再者，警察也不是机器，任何人的精力都有限。”

    “好！您等我一下。一会儿给您回过去。”

    我打给周。

    “你问贺领队之前参与的油气勘测项目？这个真是为难我……等一下！”

    我不知道周在干什么。电话里他似乎在找东西。

    “喂！”

    “在呢！说！”

    “是一个‘深地资源勘查开采’重点专项2014年度项目……西部叠合盆地盐下超深层大型油气田形成……这TM太长了！我给你拍个照发过去你自己看吧！”

    “好！”

    一会儿微信发来一张照片。

    我看到那是一本学术期刊，有一栏人物介绍里提到贺领队。

    而我也不顾上问周是如何记起从这么不可思议的出处翻出这种关键信息。天才的世界普通人不懂。

    “程教授，有一张贺领队之前参与的项目的图片。我加您微信发过去。”

    “有了这个就更容易查到了！”程教授收到后说。

    挂了电话我对着图片打开电脑。

    搜索之后发现，“盐构造”是地质科学的一个名词，指深埋地下的盐类沉积，受到上覆巨厚盖层的负荷引起密度倒置流动并上浮。或有些地段迫使盐层向上挤入上覆沉积物中使盐层构造发生变形。

    我又查了岩盐形成的基本条件：封闭和稳定沉降的构造条件、干旱和半干旱的气候条件、足够的盐类物质来源。

    之后当我查看这方面的文章时，吃惊的发现所有与“盐构造与油气勘测”相关的内容都是现在和今后最有前景、最重要的油气储量增长点。我逐一搜到的重大发现包括：墨西哥湾油气田、安哥拉－刚果深水大陆架油气田、伊朗油田等等……

    我迫不及待的给程教授打电话。

    “程教授，我刚查了一下，贺领队参与的那个年度项目阵仗不小。而且我记得被困时他说过，腾格里沙漠都是咸水湖，有一次科考中他听到了关于神鹿寻找盐脉的传说……”

    “等等！你说什么？！”程教授大声说。

    “有一次科考中他听到了关于神鹿寻找盐脉的传说……”我说。

    “还有上一句！”程教授说。

    “腾格里沙漠都是咸水湖……”我说。

    “我真是老糊涂了！”程教授异常激动：“你知道‘鹿耳四足兽面纹铜甗’耳朵上两只鹿是什么寓意吗？”

    “神鹿寻找盐脉？”我猜。

    “对！是用来找盐的！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学术突破！”程教授几乎要喊起来。

    “什么？”我不明就里。

    “在古代，盐作为重要物资是由官方垄断的。私自买卖食盐会被砍头。百姓买盐也是限额供应，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为此，西周专门设立掌管盐政的官员，叫‘盐人’。作为内陆的居住者，吃盐靠的是咸水湖和盐井……”过了一会，程教授说，“不好意思，小陆。我实在太激动了……古代人曾经发现一种现象，就是鹿这种动物会在某些地方吃土。是真吃土，不是现在网络说的‘吃土’……后来人们发现这种土中无机盐的含量很高，用这种土可以煮出盐水。虽然道理上这样做违法，但是盐是人类生存人体必须的矿物质，当时官方的盐税很高，人们为了生存，私自煮盐的行为大部分是迫于生计。所以这种有鹿的甗，学术界认可的说法就是寻找食盐，保佑身体健康。”

    程教授一口气说完，让我也颇为震惊。

    “原来如此！这居然是诸多方面的巧合！”我听懂了。

    盐、油气、文物，这三种东西似乎在历史和岁月的长河中因为某种灵力鬼使神差的汇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