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立着，至少半分钟的时间。

    最后我打电话报警了。

    我的公寓在二楼，是卧室和起居室连在一起的两间。电脑桌在起居室，紧邻靠窗的窗台，而我昨晚睡觉时把卧室房门关上了。

    我甚至无法确定窗户在我今早11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被砸碎了。

    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这栋公寓楼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建筑布局风格，以前是职工楼，后来经过改造，两室一厅被分割成具有共用的厨房和卫生间的隔间。

    现在只有新入职的单身职工在这里住。

    与我相邻的是也一名新来的计算机老师，他入住的时间比我晚四个月。虽然去年住进来，但今年又因为疫情，家在外地的他一直没有返校。

    110来到的时候我已经反反复复查看过现场的情形。出于对“保护现场”的模糊认识，我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拍了几张照片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直到现场勘查人员到来，询问了些问题。后来他们要去校门警卫室调取监控录像，对出入人员进行排查，让我在一张登记表上签了字。

    他们离开后我的脑子更加混沌。

    警察们先询问我的丢失物品，我就无从描述。

    因为这是一件既有可能是天价、乃至无价，也有可能是玩具、破铜烂铁的东西。

    我叫不出来它是什么。

    我甚至觉察到他们询问之际的疑惑与诧异。

    我想他们会不会猜测我是妄想症、文物贩子……

    “……有结果我们会通知您的。”

    他们的取证结束了，已经将近12点。

    这些暂时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我无力的瘫在床上。努力想回想记忆中能找到的细节、片段。

    我痛恨自己的记性之差。

    我又想，今早我起床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朝窗台，甚至桌子瞅一眼呢？警察反复询问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再确定东西一定是今天被盗的。

    或许？昨天晚上？我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如果没有查看昨晚的监控，是不是就让盗窃者有了可乘之机……

    朦胧中青铜器的形象渐渐浮现。

    我曾经拥有过它，极其短暂。却直击内心、乃至灵魂的深处。

    我那时各种复杂的情绪。慌张、焦虑、激动、好奇。又要面对别人的不理解或者误解……

    我只是稍稍的放下片刻，当我再次企图解开秘密、进一步认识它时，它却似乎不可逆转的遗失、离去了。

    这分明就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