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山多高,亦不知江湖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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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酒中故事

    与君对饮,得偿所愿。

    白秀曾为假死脱身而心喜,之后去往南央之途遇李根生而心欢,到了天下第一请王不留行饮酒大醉,又见陈飞燕一竿憾雷劫而惊叹自警。

    如今得见书中敬仰之人,得其酒,与其饮,此时的白秀,恨不得那书中的诗仙词圣于身,将此刻的兴奋,以及教主那不知的故事写下诗词于天地之间。

    “前辈,好酒。”不过一口,白秀竟有些醉意。

    教主摇晃酒壶,夸道:“不愧是天境之地进来到外来人,一口饮了九两酒。”

    白秀有些迷糊:“好酒之人,修真气于体,一口九两,不该是平常之事吗?”

    教主道:“有真气护体自然平常,可江湖之中有江湖百榜,其中酒榜分九品,我这壶酒当是那第八品,永生境者饮三两,早已烂醉如泥。”

    酒劲上来,白秀的视线开模糊:“这酒,还真醉人。”

    教主将酒壶挂回马上,问了一句:“休息,还是走一走?”

    白秀虽然视线模糊,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可理性还在,思维也还在:“自然是走。”

    教主牵着马转身,朝着林间小道离去,他也饮了一口酒,可没一点醉意,哪怕他一次性将酒壶里的酒喝完,也无法醉生梦死。

    老马目中无神,它望着路的前方,突然叫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兴奋不已的事。

    白秀跟上前,又问了一遍刚开始的问题:“前辈可有条件?”

    教主想了想,回道:“有一个。”

    白秀道:“请明言。”

    教主道:“未来三年,我是你背后的势力,可你不能说出来。”

    酒劲彻底上头,白秀有些迷糊:“这个条件似乎不算条件。”

    教主笑道:“你若答应,便是条件。”

    白秀也没多想,便应道:“好,我答应前辈所提。”

    教主突然问道:“要不要上马休息一会儿?”

    白秀本想拒绝,可话没说出口,人已向前倾倒,幸得教主出手,不然定会摔个狗吃屎的姿势。

    老马很老,老到该死好几回了,可它却还活着,还驮着一个七尺少年,就好像一个稻草,吊住了一棵百十来斤的物体,任谁见了,都怕在下一个瞬间,稻草断了,老马也死了,这就是白秀彻底醉倒前所想。

    林间小道上,教主牵着老马,望着没有尽头的前路,自言自语道:“踏雪,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的机会来了?”

    老马是马,一匹本该死掉的马,又怎会回答这个问题,可教主似乎与它心有灵犀,无需言语,无需交流便知对方心意。

    “君道飘渺,真是万古未有的奇人,请天赴死,打下了境界压制法则,也打开了江湖的一线生机。

    等了一甲子余六年,本以为还会等第二个,第三个,一直等到寿命终止才会出现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没想到,等了一个甲子,人就来了,若是天意弄人,那我也该认一认这天命!”

    话说到此,老马有气无力的长鸣一声,路在脚下,却不在一人一马的心里。

    ……

    酒城,江湖四城之一。

    陈飞燕进入酒城后,外出游玩多年的城主酒天破天荒的回了城。

    东归阁,酒城三阁之首,数百年来,一直空着,哪怕是城中地位最高的历代城主,都没踏足过此阁。

    东归阁由酒城第一任城主酒仙所建,一人一天一月一年积累,用了江湖最难寻的紫丝玄木,从选地到阁立于世皆由酒仙双手完成。

    建成之日,酒仙于酒城内定了一条新的城规,若东归阁的主人未来,凡酒城之人入内者格杀无论,若外来人想入此阁者,酒城之人当以命杀之。

    规矩是这么一个规矩,可事无绝对,三百年前有一女子被人算计,入了东归阁,当时的酒城城主酒楼替其受罚,最终那女子离去,酒楼被抽筋削骨。

    如今,酒城少城主酒瓶迎回了东归阁的主人,这人自然是陈飞燕。

    东归阁外,酒天领着南宫翎羽、东方未史,北辰千刀三大长老恭迎陈飞燕入阁。

    当酒瓶带着陈飞燕到场时,穿着一身黑色袍衣的酒天上前请道:“小师妹,请入东归。”

    “东归,东归。”陈飞燕望着门朝东方的三层阁楼,记忆中有些熟悉,却又什么记忆都没有,只能叹道:“此阁名东归,我从东来,算不算归来?”

    酒天接话道:“小师妹从东来,以枝天为竿,自然算归来。”

    突然间,东归阁七百二十年未开的门窗齐开,虚无缥缈的风得以以先主人一步观阁内之貌。

    陈飞燕望着像她敞开的大门,独身一人上前,快要入阁时,站于身后的酒天喊道:“小师妹,为兄可能入阁?”

    陈飞燕想了想,回道:“当然可以。”

    南宫翎羽、东方未史、北辰千刀也连忙问了一句,陈飞燕也是想了想,然后给了拒绝。

    酒天见三人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当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他时,心里暗道不妙,以三人的性格,事后肯定会被揍上一顿。

    虽然酒天很强,可酒城需要他们,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他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城里,可以说是挂了个城主的头衔满江湖游逛。

    若三人以游走江湖为由威胁他,被揍也就是个轻点重点的下场。

    对此,已经走到陈飞燕身边的酒天赶紧为三人争取道:“小师妹,你看我都可以,那我这三位兄弟,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他们是你兄弟?”陈飞燕回头望了一眼,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便可以。”

    酒天有些疑惑:“小师妹,为何我说他们三个是我兄弟,你便同意他们入阁一事,难道我的面子很大?”

    “毕竟是酒仙建的阁楼,他那个人,似乎有洁癖,不喜陌生人碰他的东西,可若是有趣的人,倒是不介意。”陈飞燕说着,抬腿踏入门内,清风拂面,一切都没见过,却让她感到无比熟悉,也让她感到无比失落。

    酒天听明白了,可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便是酒城的三大长老是他兄弟这件事,为何会有趣。

    虽说他想不明白,可也不行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许多事情可以忽略过程,只要结果称心如意,过程有人知道就行,哪怕知道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