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山多高,亦不知江湖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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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胯下之辱

    白米的意思不用多说,白秀已然明白,可第九彩虹多此一举的回答,其意是以此让她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一个提问,本就猜出了十之八九的答案,因此有没有答案对于白秀都已不重要。

    可一个回答,答案的本身已经变了味,恰好成为了第九彩虹终结话题的借口。

    二人借着火光,很快便将手里的烤鱼吃了个干净。

    虽说鱼就两条,但体大量足,吃完后也算饱了腹,之后第九彩虹便背靠着巨树入睡。

    火堆旁,白秀起身伸了个懒腰,抬头仰望夜空,皓月当空,繁星密布,呼了口气后,转身跳上一旁的其它巨树上,然后抬起右手扶着后脑勺靠着树干上进入梦乡。

    夜风温柔如水,将火堆的热度慢慢带飞到远方,直到最后的火星子慢慢熄灭,飞向远方的热度才将晨曦带入这个世间。

    休息了一夜后,白秀醒来,起身朝着树下瞟了一眼,已没了第九彩虹的身影。

    “有趣,既然要分道扬镳,为何昨日却要装晕,还以为你会懒着不走,看来我又想错了。

    错了就错了,这样也好,独身一人,的确少了许多麻烦。

    只是以你的身体情况,选择不告而别会不会是个危险的选择,又或者,你这个选择是在谋算些什么?”

    白秀从树上下来后,拍了拍屁股,再次看了一眼第九彩虹背靠过的巨树位置,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虽然这个感觉只是一瞬之间,可还是让他有的疑惑。

    自己与她相识不过半天一夜,为何她的离去会让自己感到失落,难道我的潜意识里看上她了?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与白布一那个三心二意的家伙有何区别。

    带着这个疑问,白秀继续朝着不知道山前进。

    两个月后,不知道山的山脚下,天下第一城里,白秀坐在一家酒馆里饮酒。

    他望着酒馆外人潮拥挤,虽彼此都是陌生人,可都是这山上山下各州各郡的天才之人。

    此时齐聚天下第一城,皆是为了进入江湖秘境里,寻一份气运。

    有人进入江湖,是为了让停滞不前的境界再登一个层面,有的人进入江湖,是为寻秘境中的奇花异草入药或炼丹。

    寻求实力与草药者,大多数是那山上之人,而这山下之人,大多数是为了寻一份气运,或是家族昌盛的气运,或是财源滚滚的财运,又或者是千秋万世的国运。

    此时距离江湖秘境开启还有一段时间,天下第一城却已经人满为患。

    人一但多了,还是五湖四海的人,那就一定会发生一些矛盾,刚好这天下第一城是座无主之城,因此这些矛盾都是谁强谁就有理。

    这不,白秀刚喝上几口酒,酒馆外就发生了一起冲突。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实力不行,就该被人踩于脚下,如蝼蚁一般死去。”说这话的是名青年,锦衣玉服,右手持扇,脚下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少年双手按在地上,双臂使力想要起身,奈何使出全身力气也没能让自己的头抬起一分,虽然被人踩在脚下,可眼里却闪烁着傲人的不屈意志,头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呼吸有些急促的说:“真正的强者,本就是为弱而存在,若不是如此,这世间要强者做什么?”

    身着华丽的青年持扇扇了起来,风度翩翩地说:“歪理邪说,你这套说词,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这世间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强者可以不需要你等弱者,可你这等弱小的蝼蚁,一定需要强者。”

    衣衫褴褛的少年大口喘着气说:“何为蝼蚁?你我之间的强与弱不过是起点罢了,这是天下人无法控制的开始,但将来的结果,将来的强与弱,我可以控制,我可以是最强者。”

    “哈哈哈哈…”身着华丽的青年狂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愚昧无知,蝼蚁就算插上翅膀,又能飞多高?

    这天下第一城里没有规矩,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杀了你,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也不会有任何人会为了你得罪一个山上的存在。

    当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若要生,就从我胯下爬过去,若想死,你只需继续反抗。”

    身着华丽的青年说完,便移开了脚,趴在地上的少年并没有起身,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并不是大话。

    天下第一城,三千年前不叫这个名字,而叫十方城,本是山上一强悍氏族所建,后来那个氏族行逆天之事灭绝,十方城便成了山上各方势力争夺之地。

    经过两百余年的争杀,最终各方势力齐聚十方城里,定下了无主之城的规定。

    无论是山上之人,还是山下的俗世,都无权管辖十分城,一旦进入城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城外无关,哪怕你是山上之人,死在城中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又因为进入此城之人都是新一代的天之骄子,故改名为天下第一城。

    虽说城中可以随意死斗,且一切行为不受城外任何势力干涉,可来此城者皆是为那江湖秘境,一般来说,极少有人会挑起事端,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不知道自己动玩手后,还进入江湖秘境中会不会遇到伺机而动的黄雀。

    因此衣衫褴褛的少年明白,若此时他反抗,与他发生争斗的青年会言出必行,毫不犹豫的取他性命。

    权衡之下,他听从青年的话,一寸又一寸的向青年胯下爬去。

    旁观的人眼中有不屑,有藐视,也有怜悯,却没有少年眼中的傲气。

    少年从胯下爬过,眼睛自始至终都望着前方。

    二人反生争斗的原因,不过是在人潮拥挤中碰到了身着华丽的青年,就好像世间最肮脏的污泥沾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虽然衣衫褴褛,可身上比许多人都要干净,可这份干净,却得不到青年年的认可,也得不到大多数人都认可。

    当少年受了胯下之辱后,青年手中宝扇一张,大笑着离开,围观的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该前行的前行,该路过的路过,衣衫褴褛的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因为被羞辱而露出耻辱的表情,反而一脸淡然,就好像上了个茅厕,虽然知道屎很恶心,可当自己起身时,身心舒畅。

    少年的肚子咕咕叫了几下,在他准备离开时,酒馆里的白秀喊道:“兄弟,喝酒吗?”

    “喝酒?”衣衫褴褛的少年回头,望向酒馆,问道:“有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