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为什么结不成？”

    祝晨曦没有想到于莉会那么冷酷无情，就像吃了个苍蝇，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好恶心地咽下去。

    她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冷笑着道：“大婚的前一晚，让你们记得我的存在，带着我的祝福入睡，多有意义啊，你不觉得吗？”

    祝晨曦的人格已经扭曲了，见于莉不言语，又继续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唱那首歌？因为那是李朝阳在我们曾经的婚礼上唱的唯一一首歌。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夜晚，他唱得特别深情，在场的人都为他鼓掌，为我们鼓掌。现场重温的感觉真好，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那场婚礼，这辈子最好的年纪，我和他一起走过红毯，一起在家人和朋友的祝福下结为夫妻……但愿这首歌能唤醒他的良知，唤醒他的理智！”

    于莉愣了，继而眼睛湿润。

    “哭了？哈哈哈哈，贱人，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你插足我婚姻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比这严重一百倍，我一定会慢慢还给你。”

    于莉看对方那走火入魔的样子，不想再忍了。她拭干眼泪，说：“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一首歌。”

    祝晨曦不敢置信，这首自己念念不忘二十几年的歌，于莉竟然说是她最喜欢的？所以，李朝阳在婚礼上是为她而唱？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二十几年的感情，原来是他人的一场遗憾！太可笑了，太荒唐了！

    祝晨曦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尖叫道：“你们两个贱人，贱人！”

    于莉：“你当初就知道朝阳不爱你了，不是吗？你们用一个傻了的女人来束缚他，害他郁郁了二十几年，你们不觉得残忍？贱的人又是谁呢？”

    “都是你！是你害我们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嫂子，我大哥，还有我，都是被你害的！”

    于莉冷笑：“害你大哥大嫂的人肯定不是我。至于是谁，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是你，甚至是他们自己，抑或其他的人？要不是你们一意孤行，旁人想靠近你们身边半步都难，更不用说害你们了。”

    祝晨曦被气得发疯，像只失去控制的野兽一样抱着头拼命摇晃怒吼，把李俊逸都吓傻了。

    李俊逸上前抱住她，对于莉大喊：“你别再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妈都这样了，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祝晨曦瘫在地上，抱着头嘴里胡言乱语。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大嫂，他们现在都在哪呢？自从和李朝阳离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了。

    一想到杨秀芳流着口水冲她傻笑，想到祝庆华整天不着家在外灯红酒绿，想到侄女逃避家庭当了小太妹，她就睡不着！

    还有后来瘫痪在床的李父，见到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疼爱，而是充满怨恨。他到底在恨什么，到底哪里不满意，直到死他也没有说清楚。

    祝晨曦脑子里有一大串的念头在打转：到底是谁害的他们，到底是谁害了她？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你敢说？！”

    见对方执迷不悟，于莉继续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离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我没有让他跟你离，二是你先跟他提出来的，不要把什么脏水都泼在我头上。”

    “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老公，但凡有点廉耻都不会再嫁。李朝阳他连做梦都喊你的名字，不是因为你，又是因为谁？”

    “不管朝阳做了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违反道德的事。倒是你，才应该好好反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道理。”于莉眼里透出寒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从来都不是。我从没有想过我的生活要与你有任何瓜葛，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希望能快速地与你撇清关系。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祝晨曦算是听明白于莉的意思了，她于莉从来都不是小三，而她祝晨曦曾经是，现在也是。

    迷迷糊糊纠缠了那么多年，原来自己才是第三者，对方才是受害者，祝晨曦彻底崩溃了！全然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音混杂着从包厢门缝传出来的音响，重重地砸在玻璃墙上，似乎可以听见人生被撞碎的声音。

    于莉牵着赵筱筱的手离开，只剩下李俊逸痛心地搀扶住自言自语的母亲，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生怕母亲出什么事。

    祝晨曦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自语，而后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