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之开山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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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赤斑玄蛇

    大汉暗想:刚才转身之时,若此蛇毒液激射而出,趁我不备攻我眼睛,纵使反应再快,怕双眼也会受损,莫不是玄蛇长年来受檀木香浸熏,失了毒性。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大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玄蛇高高竖起的头颈微微后仰,随即猛地前倾,一股呛鼻的墨绿色液体喷涌而出,射向了大汉胸口。

    大汉早有防范,横移躲过,可毒液喷散范围太广,粗壮的臂膀上还是粘黏了几滴,一阵腐蚀刺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大汉稍定心神,一口雄黄酒下肚,又一口喷浸全身,心中感叹道,这玄蛇的毒液果然厉害。

    通过玄蛇这两次攻击,大汉明白,玄蛇是在示威,意在将自己吓走,并无害人之意,否则两次攻击皆冲要害的话,大汉受的伤可不止如此了。

    现下已明玄蛇好意,大汉横斧在胸,收起杀招。心下主意已定,此玄蛇已通灵性,不可斩杀,只可驱走。

    玄蛇见大汉毫无退意,兽心怒起,一口毒液朝大汉面部激射而出,硕长的黑影紧随其后,伏地蹿出,迅猛的游向了大汉。

    大汉见玄蛇攻势甚是狠毒凶猛,不敢托大,更不能示弱,裂风斧法在胸前迅速施展开来。

    斧头与空气的快速摩擦,形成一股旋涡状的气浪,护住了大汉的上身,右脚后撤一步,猛一蹬地借力,径直冲向了玄蛇。

    疾速的旋涡气浪打散了迎面而来的毒液,虽有些散碎毒滴溅粘到身上,在雄黄酒和檀香的中和下,也被大汉无视了。

    玄蛇见毒液伤不到对方,有些怒火中烧,从草丛中弹射而出,直直的撞向了空中的大汉。

    大汉见势,也知不能再退避分毫,加快舞动手中的巨斧,气势更胜之前,直面冲了过去。

    “轰咚”一声巨响,宛如石崩,玄蛇坚硬的头颈直撞上了大汉的裂风斧浪。

    大汉受此一撞,有如千斤巨石袭胸,难以支挺,被撞的跌退了回去,瘫落在地上。

    大汉感到胸口一阵沉闷,虎口手臂阵阵酥麻,虽未受伤,但也是气力不支,一时竟站不起来。

    而大蟒经此一撞,亦从空中摔落,头部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片潮红涌起,后又缓缓的扭动了几下,恢复了灵性,显然也是没占到便宜。

    这次碰撞是一次纯力量的比拼,大汉自江湖成名以来,在力量比试上,还从未吃过亏。

    因从小在宗门刻苦而针对的训练,加上自己傲人的天赋,大汉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扛鼎大力。

    却不想这次在斧浪的缓冲下,自己仍被这玄蛇撞得七荤八素,当下不敢再有丝毫轻敌,全神贯注对付起眼前的怪物。

    玄蛇经此一击,亦明白大汉并非常人,也开始谨慎起来,在大汉周围来回游走,伺机而动,不再莽撞进攻了。

    大汉凝神应对,步履稳健有序。

    一时舌信声,风草声,以及大汉均匀的喘息声来回掺杂,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双方虽都急于驱走对方,可谁也不敢妄动。

    僵局始终是要打破的,大汉紧紧盯着玄蛇寒气逼人的蓝眸,当他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时,大蟒已经首尾相交,把大汉包圆了。

    而此刻也正是玄蛇等待的时机。

    伴随着一股毒液激射而出,玄蛇也直弹而起,蛇口大张,咬向了大汉的脖颈。

    大汉暗喝一声“不妙”,如此警惕,还是失了先机。手中利斧本能的挥舞起来,吹散了毒液,脚下施展出追风步法,电光石火般移形换影,紧急挪身,避开了玄蛇的咬攻。

    明攻之后,必有暗击,否则也称不上良机了。

    玄蛇的撕咬虽被闪过,可它的身子已贴上了大汉,况且它的脖颈能肆意扭转,一个回首金绞缠,自下而上,玄蛇硕长而结实的身躯已紧紧缠住了大汉。

    大汉只觉胸口一闷,宛如铁链铜锁般挤压,瞬间感到了窒息死亡的威胁,且玄蛇的缠绕越来越紧,一阵“噼啪”声传出,大汉的筋骨已然错位。

    越是重压之下,越能激发人的潜力。

    千钧一发之际,大汉无法喘气,干脆屏住呼吸,由腰部发力,双臂青筋暴起,硬是生生将玄蛇勒紧的身子,撑开了一丝,即在这一刻,大汉登云腿法拔地而起,直直跃出三四丈高,逃离了玄蛇的缠绕。

    大汉于空中稍缓气力,明白此时必须用出杀招,震慑住玄蛇,倘若还投鼠忌器,怕自身性命也难保。

    只听得空中猛喝一声,“开山斧第一式,烈斧燃风”。

    大汉手中的利斧,以自身为中心,快速旋转起来,而斧刃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形成了阵阵火花,舞动的战斧,亦越来越快,当利斧旋转到第十三圈时,力量达到了极限。

    在巨斧极速的挥舞中,大汉的周围燃起了团团火光,即在此刻,大汉如火神般俯冲而下,一团火光在烈斧的引导下,劈向了地上的玄蛇。

    煌煌神威,荡尽妖魔。

    玄蛇顿感不妙,自知抵挡不住,但在“烈斧燃风”的气势压迫下,玄蛇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难动分毫。

    刹那间,破风的火光已笼罩住了整条玄蛇,眼看利刃斧尖就要劈向玄蛇的脑袋了,大汉于空中一滞,来了个鲤鱼打挺,变刃为背,硬是将坠势正猛的斧头生生扭转了90度,巨斧所带的灼烈火势也被转移到了一旁。

    “轰”的一声,树林中燃起了一片火海,大汉转换斧面,重打在了玄蛇头上,饶是如此,玄蛇也被打晕了过去,瘫在了地下,身子慢慢的蜷缩在了一起,不再动弹。

    而大汉也因为强行扭转烈斧攻势,身体失去平衡,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

    大汉不禁感叹自己的开山斧还未练到火候,父亲说过,“开山斧三式,虽有开天裂地之威,但也要能够收放自如,心斧相连,才算练到了家”。

    而自己刚才在早有收招的准备下,强扭攻势,却还气息不顺,险受内伤,看来自己的开山斧还差得远呐。

    大汉调顺内息,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没有丝毫拖拉,砍树,削枝,去皮,成木,大汉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

    等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大汉又动手扑灭了烧着了的树木,并给檀香主树修了一道水渠,以保证下雨时有足够的灌溉,几十年后又能孕育出一颗子树来。

    大汉将木材竖直捆在背后,转身欲走时,发现赤斑玄蛇已然苏醒,一双青靛色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不过他并未感到杀意,而像是在感激自己。

    不管玄蛇是什么想法,大汉还是决定赶紧离开,畜生易怒,反复无常,别走迟了又是一场恶战,自己虽有留手,难说玄蛇就没有后招保留。

    大汉走后,远远的崖顶上慢慢浮现出两个人影,一白一灰,两人静静的看着大汉做完了这一切。

    白衣人说道:“老秋,他的这招烈斧燃风,你可挡得住?”

    灰衣人回道:“我接不住,但我有把握让他用不出来。”

    白衣人道:“是啊,你有第一暗器孔雀翎在手,谁又能敌得过。”

    灰衣人道:“孔雀翎也不是无敌的!”

    白衣人轻轻笑道:“谦虚了,”转而注视着大汉消失的方向,接着说道:“七年了,曾经的金斧门第一奇才消失七年了,现在外有羯胡侵扰,内有门派纷争,他也该出来干点正事了。”

    “他就是当年的飞斧雷神?”

    “正是。”

    说完话,白灰两人也飞下了悬崖。

    大汉回到家中已是后夜,透过窗户,微弱的烛光下,一位极美的少妇正在缝补,床上的孩子打着鼾,说着梦话,正是大汉妻儿。

    “你回来了”,妻子抬头看向窗外,寻声问道,大汉“嗯”了一声,转身走向了木房。

    说起妻子也很奇怪,她本是寻常百姓人家,因生在胭脂制粉之家,便被唤作胭脂。

    妻子自小柔弱,并未习过任何武功套路,更别说什么听声辨位之法,可只要大汉一回到家,无论再怎么屏息收步,潜声纳影,妻子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了。

    每次问妻子是怎么知道的,妻子总是笑笑,然后说,“你这一身的汗臭,谁还闻不着?”

    大汉听后也识趣的笑笑,就不再追问了,只当是妻子嗅觉灵敏。

    大汉卸下木材,脱掉上衣,坐在木桩上,打量着这根上好的檀香木,正思考着如何分解,妻子推门而入,端着热乎的饭菜和蛋汤。

    “快吃口热乎的,累坏了吧”,妻子放下饭菜,却看到了大汉青一块紫一块的胸口,正是被玄蛇缠绕勒伤的伤痕。

    妻子双眼瞬间通红,心疼不止,“你这是又遭了多大罪啊?”说完也不等大汉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妻子拿着消肿药酒回来了,没有言语,只是将药酒均匀轻柔的,涂抹在了大汉的伤痕上。

    妻子问道:“开甲,这次怎么受这么多伤啊?”语气中满是抱怨丈夫,不知爱惜自己身体之意。

    大汉回道:“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当初我们初来此地,受尽排挤,是镇东镖局的蓝老东家发话,许我们在此处安家,从此才有了一口安稳饭吃。如今他老人家过世,少东家寻我做一口檀木棺材,别说有重金相酬,就算是为了还蓝老东家这份收留之恩,再难我也得把檀香木找来,给他老人家尽一点孝。”

    听到这里,妻子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只是心疼丈夫道,“今天早点休息吧,明早起来再做也来得及。”

    丈夫点点头,用起了可口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