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辨缘分留戒备，明察凌云显本色。推杯换盏，天南海北。菜品停加，秦凤猛加，十斤见底，气氛融洽。察己察人都没事人似的，默契一笑，开始举坛而饮。

    “叔，啥时候了？”

    “不知道。”

    “图咖人呢？”

    “走了吧！”

    “你怎么让他走了啊？”

    “男扮女装小把戏，知多量大真本事。醉一回也值。”

    “你也能喝醉？真难得。”

    尚否光着脚，打开窗户，在街上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不辞而别之人。

    时至正午，满街飘香。只有处理剩菜与勤俭持家的人们还在烈日之下相互寒暄，说说笑笑，卖得慷慨，买的大方。

    图咖到赤金牢中探明艾尚武已离开，然后沿着连接赤金门与白银门的青石大道，南瞧瞧北看看，买了一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临近白银门时，又确认了一次无人跟踪，才放心出城，一路向西。

    走了五六里偶遇一老翁，熟络后，一老一少坐在牛车上，时而谈瓜洲城中的趣事，时而聊车上的药材，不知不觉中已经转了九道弯，赶了三十多里路。

    河面宽阔，水质浑浊。破旧的雨亭里有四个年轻人正在闲聊。

    图咖他们刚走到石桥中央，隐藏在桥头的人，慢悠悠地走出来，堵住去路。

    “老姜头，你发大财了。”

    “四爷，这话从何说起。年纪大了，有吃有喝就够了，发不发财无所谓了。”

    “你可知他是谁？”

    郑四指着图咖往前走了几步，与身后的人互成犄角之势，防止等了好久的“猎物”逃跑。

    “他是我外孙，第一次进城，熟悉熟悉路，以后就他帮我到你那了。”

    “姜大河，我劝你想明白了再说，不要惹祸上身。”

    郑四抽出腰中剑，注入灵气，软剑像青蛇一般丝丝作响。

    “老人家，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和他们谈谈。”

    图咖站到姜河左上方，三步远，打量了一下桥头三人，桥尾四人。只有郑四手持灵剑，其他人都是普通刀剑。

    “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够痛快，把当票交出来。”

    “就不怕我的家族找你们麻烦。”

    “姓图的，还有大家族或大势力？”

    郑四打了一个合围手势，七人开始渐渐逼近，准备前后夹击。姜河吓得赶紧躲到牛车底下，小声嘀咕着，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图咖剑剑封喉，解决了桥尾四个手持刀剑的年轻人，没有逃跑，转身对着一脸惊愕的郑四，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小杂种，低估你了。”

    郑四几个箭步扑到图咖面前，挥手一剑，横扫咽喉，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图咖一低头，身影重重，似近实远，在郑四大腿上划了一道，血流不止，同时也击毙了他身后的两名追随者。

    “吱……咔”

    白光一闪，信号炮竹炸开，烟花在空中久久不散。

    郑四立在牛车后面，死死盯着如鬼魅一样的对手，不敢大意，剑招频出，护着要害，想把时间拖长点。

    图咖笑了笑，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溅起丝毫浪花。

    “这小子藏得真深。”

    姜河从牛车底下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着郑四诡异地一笑，一甩赶牛鞭，一道彩光，飞奔而去。

    “你……”

    郑四双眼充满惊骇，话都没说完，就应声倒下，摔在青石桥面上。

    “杀人越货命该如此。”

    姜河走到每个人面前，俯身又弹了一通脑瓜崩，大肆掠夺一番，数着三百多加元，露着大板牙，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

    夕阳落山，家家灯火。厚德堂生意不多了，但出出进进的人异常频繁。内室灯光下，八把椅子坐着七个人，个个脸色阴沉，攥着拳头，想到气愤处就敲一下紧邻的红木桌，噔噔的重击声，吓得汇报人时断时停，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敢一口气说完。

    “多少年了，老四竟然栽了。”

    “那小子诡计多端，常常反其道而行之，我估计他现在在内城。”

    “大哥，你就让我们也出动吧！”

    ……

    武天义开口后，其他六兄弟也七嘴八舌地直陈自己的意见与请求。

    “稍安勿躁，再等等。如果真需要你们行动，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等消息了。不把杀害四弟的凶手绳之以法，咱们厚德堂岂不成了笑话。”

    “大哥……”

    “大哥……”

    “好吧！老二带五人到青龙区，老三带十人到白虎区，老五带五人到玄武区，老六带十人到朱雀区，老七带三十人到东外城，老八领着剩余的人留守西外城，尤其注意咱们堂里堂外的异常变化。我到四门走动走动，让他们也帮咱们严查严查。”

    武天义吩咐一番，等众位兄弟领命走后，拿起桌子上的龙蛇剑，看了又看没有丝毫伤痕，又重新放下，暗暗记住所放位置，亮着灯，走出房门。

    明月残挂，气温骤冷。武天义接到急报回到厚德堂，他震惊了，强压着怒火，一处一处地察看。

    龙蛇剑犹如长钉钉着自己的八弟，留在堂里的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库房重地，玄铁锁链挂在敞开的厚铁门上，一动不动像垂着两条死蛇。门内短箭一地，贵重药材一棵不剩，锦木玉盒横七竖八地躺在箭镞上面。

    “这是谁干得？连人影也没看见吗？”

    “没有，看到的人都死了。”

    “通知帮主了吗？”

    “嗯，已经差人去了。”

    “可靠吗？”

    “六弟七弟两人一起，以防不测。”

    “上报法政司，也请他们出面吧！”

    武天义返回厚德堂大厅，踱来踱去，他实在想不到凶手是谁。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可能，就算他善于隐藏，这么小年纪也不可能达到了御物巅峰境。往日仇家，也不可能，帮主一向铁腕行事，凡与本帮有冲突的人或组织，不是被灭，就是远遁他地了。

    “大哥，法政司肖司长亲自来了，正在检查死了的兄弟。”

    “好。你去暗中封锁前后左右，有蛛丝马迹马上禀报或发信号。”

    等自己的兄弟走了，武天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跟着肖华一处又一处查勘，受到启示后，重新梳理事件的来龙去脉。

    “一击致命，八堂主藏珍浸骨境也没有还手之力，凶手境界修为最低也得御物巅峰境，再看其他人死状惊恐，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说不定，来者可能是悟道高手。城主回来了，请他亲自来一趟吧！”

    肖华嘱咐武天义暂时不要整理命案现场，他会带更多有经验有资历的人过来，重新查勘，争取发现更多的线索。

    “肖司长，城主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武大人也去了。你不知道吗？”

    “奥，这两天比较忙，没到我哥那。”

    “武堂主，提供一份最近与你们有来往的客人名单，我要带回法政司，最好有嫌疑目标。”

    “这个好说。肖司长，您们要尽快过来啊！”

    武天义一摆手，有人明白其意，到账房准备名单去了。

    “这个堂主放心，城主一回来，我们马上就过来。”

    “麻烦多费心了，他日必有重谢！”

    “言重了，职责所在，理当如此。”

    肖华接过武天义手中的客人名单，揣在怀里，翻身上马，示意止步，疾驰而去。心想，这下热闹了，该如何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