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善恶
今日午时
尤戏在微醒之间似乎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梦中有山有水,风景别致,抬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一片,野草野花快速的生长。
好像要长过人的膝盖。
她漫步在那绿色之中,忽然就看见了站在远方的人的背影。
那背影,他很熟。
是江筠。
她开心的淌过草地,张开双手去拥抱太阳,借着柔软的风跑到他面前。
她开心的笑着:“阿筠,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江筠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转身,仍旧是个背影。
尤戏也没恼,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仍旧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阿筠,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她在说什么?什么良苦用心?什么有苦衷?她到底在说什么?尤戏以上帝视角独自在观看着。
她也很苦恼他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很快——
她便看见了只有背影的江筠,忽然转过了身。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两数列的血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面色苍白且无力,身体软踏踏的,好像没有骨头。
他的眼瞪的很大,眼珠与眼眶之间的距离缝隙很宽,眼睛呈凹陷状。
尤戏只看一眼,便深觉不对劲,那样子像极了中毒疯魔的模样。
上帝视角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从那上帝视角中被抽了出来。
身体紧紧的被什么拉了出来,视线再往外看去。
便是一间很破旧的小木屋,倒也不能说破,只是那房梁上还见得几个蜘蛛网,屏风上面的画还是一笔画就,不知是条什么软体动物。
尤戏动了动身体,只觉脑袋不似以前那样灵光,而且还有些晕乎乎的。
她轻轻甩甩自己的脑袋,然后目光聚焦到了一处——
一处屋内的地面上,那地面上竟然很潮湿,而且好像还有水流的声音。
尤戏慢慢的坐起身,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扶着这屋内的桌椅走到那边。
她蹲下来不仅可以听见水流声,还可以听见一些其他的声音。
正当尤戏想要继续听下去时,屋外传来了声音。
“今日我夜观天象,发现过两天就是月圆之时,百年难遇的日子啊!有没有觉得很荣幸遇见这种日子啊!”
听这声音倒像是个孤陋寡闻的道士,说着一些胡诌出来的话。
尤戏正想着,门便被推开了。
开门那人还有些诧异:“醒了?”
这话不亚于“这么快“的惊讶程度。
尤戏抬抬眉,恭敬的双手抱拳:“多谢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那人直接挡住了她的这一拜:“无妨无妨,我也没出多少力,主要还是小单姑娘出的力。”
“小单?她现在在哪里?”尤戏有些担心,听见有小单的名字,很明显,这就是天涯阁了,那她会去哪?
那人笑笑,不知从哪里蹿来一条蛇,径直的围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一副贪婪的模样。
“哟!你这臭东西还知道回来!每次一有危险你就知道蹿,比我蹿的还急,每次一回来就饿,饿了才知道回来吗?”
尤戏看着那人与蛇交谈,本以为蛇不会说话,但是,那蛇竟然翻了个白眼,而且还冲那人的手舔了舔。
一副舔狗的模样。
“小姑娘啊!小单姑娘她帮我们办件事情去了,大概一会儿便回来。”阁主老爷子笑着说着,随即坐在了椅子上。
“阁主是派小单去做什么了?可否告诉我一下?”尤戏坐在他对面,连忙给他敬了杯茶。
“你比你爹有教养的多了。”
“您认识我爹?”
阁主笑笑:“我当然认识他。要不是他抢了你娘,我就是你爹了。哦也不能这么说,那说不定就没有你了。”
尤戏笑笑:“阁主在上,受小女一拜。”
阁主赶紧拉住她:“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说几句不是抱拳就是跪下的,赶紧起来。在老头子我这边可没有那么多的教养可说。快起来。”
尤戏笑着站起身,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一会儿她便疑惑了。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阁主点点头:“问。”
“为什么我爹从小就告诉我天涯阁十分的凶险,不让我靠近一步呢?”
阁主看着尤戏那单纯的模样,真是实在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世间的恶毒。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她不尽早认清世间的善恶,以后恐怕会吃亏。
“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这人世间。”阁主摸着脖子上的小蛇笑嘻嘻的往前走着。
阁主带尤戏所达之处,是这天涯阁所处之地山下。
山下有着热闹的景观,热闹的人群,四处都是热闹的。
尤戏跟在阁主身后四处看着,好像也没瞧见什么人间善恶。
阁主带她走近一座茶棚,买了茶坐下。
尤戏四处看看:“您是想让我看什么?”
“你觉得那边正在吵架的人谁最有理?”阁主拿手指轻轻指了指那边吵架的几人。
尤戏往那边看去。
吵架的人总共有四人。
一健壮男人,大可称他为王五,一弱小女人,应该是这王五的妻子,称为小芳,一拄拐婆婆,大概是王五的亲娘,就称为婆婆,还有一位,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那亲属关系,应该是王五的表哥之类。
“我说表弟你也是,小芳表妹不就是没有做好豆腐吗,你也不用骂的这么厉害吗,快消消气。”表哥说的头头是道的。
王五还是数落着小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娶你有何用,养你也没什么用,一个孩子也没给我添,真的是连母鸡都不如。”
小芳在一旁哭的厉害,偏偏那婆婆也是如此的奚落:“小芳你也是,嫁过来的时候明明是清白丫头,可偏偏没有给我们家添孩子,你说说这不是造孽嘛。”
“娘我……”
“哎呀表妹你就别凑热闹了,还嫌不够乱吗,姑姑你们也是,都消消气,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不生两家的气。”
婆婆就爱听那好听话,被那表哥说的天花乱坠,直夸表哥聪慧,还说自己的儿子都比如他。
王五听了也是一样的不顺心:“表哥,你到底是向着谁呢?”
“我向谁你还不知道吗?”
阁主就让尤戏看到这,他问:“看的怎么样?”
尤戏有些一头雾水:“也就那样。”
“那你觉得谁最有理?”
“我觉得那几人每个人都挺有理的,分不出谁最有理。”
阁主笑笑:“那我问一个新的问题。你觉得那位表哥身份的人,所处地位如何?”
尤戏想了想,根据那表哥说的话,他是最圆滑的一个。
“他挺圆滑的,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吃亏。”
阁主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他尝了口茶继续道:“那你觉得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大概是,那表哥劝阻好了,他们不再吵了?”
阁主摇摇头:“听我细说。你看见那表哥对小芳的态度了没?”
尤戏:“看见了。”
“有没有越矩?”
尤戏回想了一下,她皱着眉说:“您是说——”
“没错。所以那小芳绝对不会有王五的孩子,因为她,跟别人有染,而且那人每天都会给她吃一副药。”
尤戏更有些生气了:“那表哥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他表弟的妻子啊!”
“天下之大,什么都不稀奇,最稀奇的不外乎人心。”阁主敲敲她的小脑袋瓜。
“您是想教我看人吗?”尤戏感慨的问道。
“不,我是要教你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