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嫁嫂
繁体版

第三十三章:忠贤上吊

    从上次藏经阁相见,方氏已经知晓张嫣于自己不喜。

    人跟人交往讲究缘分,很复杂。

    方媛媛自感无力改变张嫣对自己看法。

    毕竟内里是两个截然不同世界观。

    “这些都是你牵头弄出来的?包括陛下方才说的早安。”

    “回禀娘娘千岁,是奴婢。”

    好坏两种后果,方氏之前都做过预料。

    独独未曾想到的是,张嫣给小叔子见礼后说要更衣,由宫娥陪同入了里面。

    对于送来的古怪稀奇寿糕,却未加说辞。

    包括出这趟出幺蛾子的方媛媛,既未夸赞也未训责。

    而是任由朱由检一家子冷场在那。

    人不再出来。

    此日早朝朱由检显得有些潦草,心不所属地。

    待辅臣几个提醒他,该定下年号时,才重振起精神。

    能入阁参机要务的自非一般人,文辞造诣都是相当相当高。

    话又讲回来,中原王朝哪一位为相为宰的非为如此呢?

    至于黄立极等四位大学士的专业水准。

    哼哼,朱由检早已了然于胸。

    定年号这等大事,本不该拖延的。

    但作为兄终弟及的朱由检,也因他秉性,实心实意对长兄由校的缅怀。

    才在孝期完毕,才予定夺。

    依次,许多重臣、中官觉出他乃真情。

    与朝野处处作伪的现例惯常相较,大不同。

    筛选到他面前的有四:乾圣、兴福、咸嘉和崇贞。

    不愧是受儒学大家捧过臭脚的,当下就见他气定神闲逐一加以评判:乾圣过于招摇,揽天曰圣不可取;兴福念词可当,过于俗浅;咸嘉立意是最好的,然而...。

    “然,前字有干戈,后字有加部。岂不是蕴藏刀斧临头吗?”

    “臣死罪,竟未虑此。死罪死罪。”

    李国普伏跪口称无意间冒犯了陛下,请予惩罚。

    但这不是屁话么?

    “若吾皇另有钦定,请示臣等,好及时颁布于中外。”于此时,黄立极朝上拜问,也隐有替同僚解围之意。

    “我...朕觉崇贞可用,只需添上巾部,众卿以为如何?”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下俩阁臣撅起腚,并排也趴下,一齐如演练般唱诵拍马。

    时下格局,君臣间可不就是这样嘛。

    彼此互不了解,互不信任,互相提防着。

    与张嫣、张维贤所代表的皇亲国戚、公侯权勋的热情如火截然不同。

    就连一贯嚣张跋扈的魏忠贤,现在外常穿的不再衮服蟒袍,而着四品太监之青素衣。

    内外朝议事,常死气沉沉。

    表面死气沉沉的朝局底下可谓波涛汹涌,嗅到血腥味的官们,都在剑拔弩张。

    魏忠贤能舍车保帅不顾客印月,副都御史杨所修及杨维垣便敢上书攻击崔呈秀。

    他们本是一伙,在试探,在继续丢车保帅,想继续稳定魏忠贤的位子。

    想之前所有肮脏事都让崔呈秀一人顶锅。

    但显然是臭棋一着,可谓臭气熏天!

    引发陆澄原、钱元悫及员外郎史躬盛等许多人,纷纷请求当今天子论罪魏忠贤。

    乐于见狗咬狗的朱由检,当然装起糊涂,对于参魏阉的不加理睬。

    下令免去崔呈秀官职却用了同时阉党的阎鸣泰代替他。

    也就这位阎鸣泰,于蓟、辽军镇重地,为魏忠贤建生祠多达七座。

    可想的有多么贪鄙龌龊。

    不久,有人列出魏忠贤十大恶行,包括并父、蔑母、弄兵、无二祖列宗等等罪状。

    言称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洗其罪恶!

    请求皇帝,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

    嘎嘎嘎,朱由检立即把人唤来。

    当面,让王承恩念给这位不识字的九千九百岁听。

    读完之后,轻描淡写问他:有这回事么?

    魏胖子大约也是吓着了,只会一个劲叩头,啥屁都蹦不出一个来。

    到了晚间,这丫抱了半箱子珠宝,跑去招徐应元。

    求昔日牌友给支个招,外带跟皇帝美言几句。

    这真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哟。

    老混混徐应元还真给他出了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说你呀,自请解除爵位,别站高地方,别人不就再不找你麻烦了嘛。

    想必,街溜子之间是有共同语言,叱咤风云多少年的魏胖子还真就信了。

    而且按老徐讲的,第二天就上书皇帝。

    朱由检假模假式地安抚过两句,就一挥御笔准了。

    然后拖着,不再采取进一步行动,以防备这鸟人狗急跳墙,做鱼死网破的勾当。

    话说,直到此时此刻,孟镇山一伙人真正调换完毕,成为专司乾清宫值更的御前护卫。

    而最早的伴读太监曹化淳,也应诏由家乡返回了京师。

    开始替他处理一些亟待解决的内部问题。

    那边原皇嫂张嫣手下的观婷艳,也就杨司待早就回归。

    此三人加上王承恩,已然将宫内关要处统统把持。

    最最忌惮的那些内操兵,一纸告令,全派往万寿山劳作,搬运煤石夯平小操场。

    待得这些准备功夫下到十足,时间已至十一月。

    崇祯皇帝云,厂臣劳苦功高的,多年来做了许多事,受世人诟病也在所难免。今虽辞去官爵,依是个忠心滴,可往凤阳代守帝陵。

    魏胖子呢,以为也就这样了。

    之前他每次出行,都坐文轩,羽帘青盖四马如飞。

    四下里锦衣卫校官环护周围,东厂番子提刀夹驰于左右。

    算上所带厨子、戏子、奴婢小厮等等这些随从常常规模达上万人。

    如今受遣守陵,带走四十车的行李,家人护卫仅有区区千人,不算多吧。

    是不算多,但也分跟谁讲啊。

    才在数月前,身为大明堂堂信王殿下,守卫军校才四百,整座王府加上蹭吃骗喝乞白食的家人亲戚,也还不够千数。

    被你丫的随便派了几队没卵子兵,把王妃都吓得小产了。

    此仇此恨,还有之前,之之前,这些帐能不同你算?

    当庭立即下令,着锦衣卫前去拿人。

    魏胖子其实本人没啥本事,只不过是无数卑鄙无耻人捧起来的利益代表。

    刚走到河间府阜城驿站,手下心腹来报,陛下已责令锦衣卫出牌缉拿他回京归案。

    坏啰~。

    也许很早前魏胖子也打算过自己不得善终。

    面对被抓回去不是遭刮就是腰斩的命运,麻利溜滴一根裤腰带甩房梁上。

    当夜上吊寻熹宗皇帝去也!

    传说,此时隔壁有人犹吟唱:随行的是寒月影,呛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