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少年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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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公司走上正轨,也才有了搬新家的时间,在张克吴晓晴乔迁之喜聚过一次后,几个大学同学再次在汪城搬新家这天聚在了一起。汪城本没有什么需要搬到新家去,一些衣服鞋子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没有带任何行李来到深圳,而新家里全部布置的拎包入住就行。一大早汪城叫了收废品的师傅与保洁,将房子恢复原样与房东做了交接,拎着一个行李箱到了新家。简单打扫整理下后坐在阳台上,有些忧伤的看着手中的浅紫色发卡,那个人的面庞再次浮现出来,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此刻是与那人在省城的新家里,相偎在阳台上看日出该是多好!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汪城的思绪,杨文晶与詹长燕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需要在保安室登记,给汪城打了电话。挂断电话,深呼一口气起身紧紧握着发卡走到房间,打开床头柜,不舍的放进抽屉,才去将大门敞开。不一会杨文晶与詹长燕提着水果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汪城热情的接过,请两人到客厅坐下。两人环顾着汪城的新家,明显对汪城的装修风格很细喜欢,连连称赞,或许是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比较喜欢这样的简约风吧。杨文晶笑着说道:“还想着早点过来给你收拾一下呢,看样子完全不需要啊。”汪城在两人打电话时已将忧伤再次埋藏在心里,听得杨文晶的话,对两个同学很是感激。

    三人聊了会天,张克与吴晓晴也到了,带着四人参观着新房,张克感叹道:“还是暴发户会享受啊,不像我们装修买家具都是各种精挑细选,怎么省钱怎么来,这暴发户倒好,什么贵买什么!”随后看着汪城笑问道:“你这装修买家具的钱比买这房子还花的还多吧?”汪城不可置否的笑道:“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嘛,以前租房的时候将就一下无所谓,自己的家当然得好一些了。”听着两人轻松的对话,杨文晶与詹长燕倒是有些惊奇,没想到汪城这看似简约的装修,冷色系列的家具尽然会那么贵。

    中午汪城再次下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几人举杯庆贺,感叹着汪城已是甩了他们一大截。毕业时他们也是很意外这个学霸同学的选择,没有一个人看好汪城的将来,现在事实是毕业三年,至少在财富上,汪城走在了全班同学的前列。几人谈论着班上读研的同学现在也到了毕业季,不知道这些同学是继续读博还是出来工作。午饭后,几人又聊了一会,也没有再敲一顿汪城的晚饭,各自离开。

    再次一人独处的汪城,不免又有些情绪不佳,这一年来,总是不喜欢一个人独处,也不知道那个人对他造成的影响还要持续多久。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还是决定给郑总打个电话聊一聊,这一年与郑总联系的不多,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的。一年前不管不顾的离开,公司每况愈下,尽管郑总没有一句怪罪的话,但汪城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郑总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爽朗的笑声让汪城心情好了一些,在听到汪城新公司开业后,郑总由衷的高兴,让汪城心里更为愧疚。

    周一刚上班,很意外接到了朱萧凡的电话,自从汪城离开省城,与他们很少打电话,仅仅只在社交软件上联系。朱萧凡的电话让汪城意外,说出的想法更是让汪城诧异。郑总到公司后就找了他们几个,告诉他们汪城在深圳创业的事,朱萧凡起了来深圳投奔汪城的想法。汪城没有多想,直接拒绝朱萧凡的要求,不是他不想让朱萧凡来,只是不想在郑总艰难的时候,做出雪上加霜的事。

    让汪城没想到的是,不一会郑总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朱萧凡等人想到深圳投奔汪城,是他提议的。现在公司的情况不太好,郑总也打算把公司规模缩小,正愁着人员问题,恰好汪城公司开业,正好让有想法跟着汪城的过来投奔,也算是能给汪城帮一些忙。听到郑总的话,汪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公司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郑总没有一句怪罪到话,反而在为他着想。结束与郑总的电话,汪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对着一幢幢高楼大厦出神良久后给朱萧凡去了电话。

    朱萧凡等人仅仅只隔了一天,便到了深圳,当在机场见到朱萧凡、蒋文娟、鲁飞飞、付得超四人时,汪城颇为感概。经过一年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一年时间自己有着变化,这些人应该是也有一些变化吧,好在没有显得生疏。将四人带到酒店暂住,周末再去找房子,几人倒是早已商量好,租个三室一厅,大家住在一起,汪城觉得这样也不错,相互有个照应。

    几人没有在酒店休息,放好行李要求去公司看看,汪城也不废话,早点熟悉,早点开始工作更好。来到公司汪城交代欧阳师姐订好餐厅,让网点的员工下班后直接过去,便开始给几人介绍公司的业务,营销模式。除了付得超,汪城对其他三人还是比较放心的,付得超性格内向,平常话就不多,对网络营销倒是很精通,面对面的现场营销是短板。在汪城详细介绍完后,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的幸福与期待,付得超正如汪城所担心,脸有难色,汪城也不急于马上去改变他,只是想着安排谁来带他比较好。

    在取名“湘鄂情”的酒店,全公司的人热闹的吃着菜喝着酒。见到黄洋对汪城的悉心照顾,让蒋文娟似乎看到了郑妍菲的影子,对汪城能走出来,她也是比较开心的,虽然有遗憾,但总比活在过去好,不免跟黄洋亲近起来。黄洋离开包房后,蒋文娟找汪城确定自己的感觉,才知道自己差点闹了乌龙,有着前车之鉴,汪城警告她不要再做媒婆的事,被拆穿心思的蒋文娟打着哈哈回到自己座位上,又是一阵遗憾。饭桌上将四人的“师傅”确定好后,汪城也算是暂时放下心来,既然几人来投奔他,自己势必要负起责任来。

    公司的业务进展还算顺利,仅仅第一周就有好几个客户达成了合作意向,并开出了第一单,对公司所有人都是莫大的鼓舞。麻烦事也是突然找上了门,合作的银行与原公司本身也有合作,汪城与欧阳师姐商量后,特意找了原公司没有驻点的网点开展业务。不成想原公司很快便调了员工入驻网点,并且调入的员工都属于业务能力很不错的一群人。在例会上众人心情都不太好,摆明是针对的安排,哪里能高兴的起来,汪城倒是觉得无所谓,没有任何成功是简单的,这样对他们也算是一种磨砺。在汪城与欧阳师姐的鼓励打气下,众人生出与之一较高下的豪情,管他谁是谁,要针对,那就要有承担被打败的准备!

    担心员工们对于与前公司竞争心理上有负担,周末汪城没让员工去网点,在欧阳师姐的建议下,带着大家来到大鹏半岛。穿越东西涌,感受着原始淳朴的自然之美,骑行在环岛路上,一边是广阔无垠的大海,一边是郁郁葱葱的高山,让人顿时豁达起来。坐在西涌海滩上,享受着海风的温柔拂面,看着一点点从海中升起的日出,唯美的画面让人心无杂念,内心一片光明。两天一夜的活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自信的笑容,让汪城心里安心不少,对于与原公司的竞争充满信心!

    听着从网点提前回来员工的诉苦,汪城皱着眉,即不屑于吴总等人的手段,又有些烦躁的无可奈何。本以为相识一场,现在成了竞争关系,大家也是明面上真刀实枪各凭本事,但没想到前公司的这些员工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基本每个网点都在散播一群被公司开除的人来抢公司的业务谣言,甚至在客户面前恶意诋毁,在银行领导面前添油加醋,诋毁此前给客户造成大面积亏损,让所有人工作难以开展。

    汪城与欧阳师姐商量,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安抚好员工,让他们坚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管怎么造谣诋毁,自身做好,自然会不攻自破。汪城与欧阳师姐也没有闲着,每一家网点都去拜访,不管是负责的客户经理还是主任,或是副行长,答应一起吃饭的都好生招待。整整半个月,两人都是马不停蹄的一家一家拜访宴请。几乎每一天汪城都是喝多了回家,让张克与吴晓晴看到了汪城不容易的一面,钱真不是那么好赚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上下一心,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努力后,局面有所改变,但对业务的开发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开单并没有达到预期。汪城的压力尽管一天比一天大,但在员工面前依旧保持着从容,不停的鼓舞着员工,好在局面慢慢的稳定好转,让员工也看到了希望。只是想要真正的正常开展业务,走上正轨,还需要继续坚持,破冰是早晚的事。

    转机来的让每一个人都很意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只是颇有些戏剧性。先是黄洋告诉他,此前网点的李行长提前被调走,刘主任被停职调查,没两天老姚告诉又告诉他,上面派了行长过来,江行长与邓箩琦被停职。这两个消息让汪城有些诧异,虽然知道这些人做的事,早晚会出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倒是给他帮了大忙。

    此前网点的事,没有太多的预兆,来的很快,在整个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行长与江行长的两败俱伤,在业内也是众说纷纭。老姚的第一手信息与汪城猜测的差不多,在银行内部查了没几天,就直接报警将李行长与刘主任交给警方处理,两人联合驻点人员违法获利的事东窗事发,最大的功劳非江行长莫属。江行长的停职审查也是李行长最后的反击,江行长与邓箩琦的婚外情得到了证实,至于有多大的影响汪城也懒得去关心。

    同一个网点正负行长争斗的最终结局,在业内引起的风波很快归于平静,只是对于很多人算是一个警醒。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对汪城而言,有着极大的帮助,特别是在汪城离开网点后,原公司派过去的人,很快就参与到了李行长的事情当中。在上级银行文件下来后,前公司不仅仅是撤离那家网点,而是被全面终止了合作,而在其他银行也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最为明显的就是在与汪城公司竞争的银行中,前公司的员工低调了很多,在汪城告诫员工后,没有去做任何针对的事,尽量保持和平共处,没必要做节外生枝的事。只是有些感概,有些事做了早晚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人还是赚安心钱的好!

    经历了艰难的时期,公司正式走上了正轨,所有人对工作的热情再上一个台阶,让汪城再次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每天到公司大家都在忙碌着,属于他的工作不多,想找人聊聊天,结果让他不要打扰工作,让他感觉自己作为老板却成了最闲的人。想着与父母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前段时间父母也是在电话里表达了想要来看看的意愿,便给父母去了电话。想了想给汪红也打了电话,原本以为妹妹会比较忙走不开,让她把小家伙让父母带来,不曾想她也想过来看看,对店里倒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汪城更为高兴。

    从省城来深圳的火车需要十多个小时,一家人选择了晚上的车次,早上七点多到,汪城刚过六点就到了火车站,又期待又激动伸长脖子在出站口张望着。看着父母与妹妹外甥走出来,汪城开心的像个孩子,血脉相融的家人,一年多没见,怎能不激动呢!抱着小家伙亲了又亲,弄的小家伙颇有不满的擦着脸上的口水,再也不让亲了才罢休,汪父汪母与汪红看着两人的玩闹,心里也是极为开心。

    坐进汪城新买的车里,几人都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换了车,汪城哪里敢让家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借着工作需要的理由算是交代了过去。来到家里,刚开门小家伙就兴奋的跑了进去,摆弄着汪城提前给他买好的玩具开心至极,不忘回头问还在门口给父母拿拖鞋的汪城,是不是给他买的,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兴高采烈的拆起包装来。看着在自己儿子家里还有些局促的父母,汪城本想说些什么,汪红倒是笑着先开口说道:“乡巴佬进城了啊这是,又不是别的地方,还不敢进啊!”汪城闻言也是笑着看父母说道:“这到了自己家,搞得还不敢进了!”听到儿女的调侃,二老没了局促,只是这宽敞明亮的房子,打扫的也是极为干净,让两人还是拍了拍本就干净的身上,生怕有灰尘带了进去。不免又是被两兄妹一阵笑话,让汪城再次有了久违的温馨。

    在火车上睡了一夜的几人,没有听汪城的再休息,让小家伙自己玩着玩具,参观起房子来。汪父汪母连连点头,对于这套房子他们也是极为满意的,尽管装修与家具风格他们不懂,但干净整洁,看着舒服是他们的评判标准。只是在问道花了多少钱,听到汪城的如实相告后,汪父有些落幕起来,知道父亲想法的汪城连忙岔开话题,父母为他做的已经够多,哪能再让父母心里有不安呢!

    参观完房子一家人打开电视,一边逗着坐在地上开心玩着玩具的小家伙,一边坐在沙发上聊着天。汪母一声“要是菲菲在就好了”的叹息,让氛围瞬间有些凝固起来,见到汪城不自然的脸,躲闪着不敢看众人的眼睛,汪父责怪起汪母来。汪红也是在责怪两句汪母后,让汪父不要再说,安慰起汪城来。或许每个人都是一样,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汪城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几人见汪城尽管还是难受,但明显也是走了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心里也算是真正的放下来心。这一年多汪城备受煎熬,他们何尝又不是呢,尽管在通话中从来不提,但也只有在亲眼见到后才安心!

    为了迎接家人的到来,汪城也是提前将冰箱堆的满满的,午饭自然是汪母下厨,拒绝两兄妹的帮忙,只留了汪父在厨房打下手,很快一桌子的菜端了上来。打开酒陪着父亲小酌,小家伙也是端着果汁一会与舅舅妈妈碰杯,一会与爷爷奶奶碰杯,饭桌上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吃过饭两兄妹说什么也不肯让父母再收拾,让两人去午休,尽管在火车上睡了一夜,但那里能睡的好呢,二老半推半就的带着小家伙去午休。两兄妹在厨房一边收拾一边聊着天,汪红将自己藏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让我汪城洗碗的动作顿了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关掉水龙头,汪城有些忧伤的说道:“哪能那么快忘记呢,不过也过去一年多了,也接受了事实,生活还是要向前的,总是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那边你多安慰下!”听到哥哥的话,汪红还是有些怨恨郑妍菲,再次说道:“我们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肯说,我们也不想逼你,但你知道我们对她真的是当家人了,特别是妈妈,连奶奶给她的手镯都准备好了给她,哪里知道突然就这样了,你也不要怨妈妈,有多在乎,就有多难受,她跟爸爸也是难受到现在。”两人没再继续都不愿提及的话题,聊着一些家常,收拾完后也开始了午休。

    公司的事目前不需要让汪城操太多的心,可家人都怕他耽误了工作,借着去公司看看的理由第二天一大走就“押”着汪城到了公司。见到公司面积不小,人却不多,几人以为公司不景气,在汪城的一翻解释下才明白过来,也放心许多。到几人坚持让汪城留着公司,汪红带他们出去转转时,汪城才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但也无可奈何,好在汪红在深圳打工几年,还算熟悉,也就放心让汪红带着父母孩子出去。此后两个工作日再三告诉父母都安排好后,才得以没去公司,带着家人好好玩了两天,最高兴的摸过去小家伙,不过最累的也是他,两天都是吃着晚饭就睡着。

    张克小两口的得知汪城家人来了后,约了杨文晶与詹长燕周六一大早就上了门。对儿子在深圳的同学,汪父汪母与汪红是欢迎的很,小家伙也不认生,人多更是开心,何况还是给他带来不少玩具的叔叔阿姨,更是叫的亲切。饭桌上张克与汪城一起陪着汪父喝着酒,好在张克这次没有再犯喝酒嘴没个把门的毛病,没有将汪城经历生死的事说出来。

    酒过三巡,吴晓晴告诉汪城她与张克建军节举办婚礼的事,众人一阵恭喜,两人从大学到工作也是整整五年,也确实是到了结婚的时候,汪城与两人碰杯后,欣然答应了做伴郎。这个喜讯让汪母看向杨文晶与詹长燕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两人的外在条件都不错,半天的相处下来,脾气性格也都让汪母感觉挺好。心里有些想法的问道两人有没有男朋友,这明显的提问,桌上所有人都是看了出来,让汪城有些尴尬起来。性格更为外向的詹长燕笑道:“阿姨,您就放心吧,汪城想找女朋友那是好找的很,在学校就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呢,文晶倒是暗恋过他,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一句话让众人都看向了杨文晶,杨文晶虽然有些脸红,但还是大方的说道:“那都是读书时候的事,早就不喜欢了,好多女生都是被他那句“我没有时间”给劝退了,我也是,哈哈!”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几人也是知道汪城这句话的,不免又谈到了学校的趣事,不过大多是汪城的。这也让汪父汪母对汪城的大学生活多了一些了解,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别人家的孩子好好享受着大学生活,自己的孩子却是拼命努力着,好在现在好多了。

    汪父汪母说什么也不肯听两兄妹的留在深圳多玩几天,非得一起回老家,汪红是出来好几天了,店里必须得回去。本想让汪父汪母带着小家伙多玩几天,可二老就是不肯,还是以前提及过的,等到汪城结婚生子了再来帮忙照顾孩子。见劝说无用,汪城只好给几人订了机票,给汪红转了一些钱,让她帮忙把老家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家具都换一下。

    在机场外看着一架架飞向蓝天的飞机,汪城久久不愿离开,心里的不舍愈发的浓厚,短暂的亲人相聚,最怕的便是离别。不知看了多少架消失在视线中的飞机,才调整好情绪,上车离开,才分别,心里的思恋又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