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精灵宝可梦
繁体版

第一百零六章 拜月庆典

    玩家们觉得自己大概摸清了整个副本的剧情,但他们却毫无办法,只能在这里干等。

    “小陆哥,这个副本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能够插手的。”傲世风雨安慰道:“别太难过了。”

    “我没在难过,”路诤咬着大拇指沉吟:“我只是在想,当初用来封印耿鬼的权杖去哪儿了。”

    “听起来就是神器,”傲世深渊懒洋洋地说:“不过我觉得大概率要把最终BOSS灭了,才能拿到神器。可我们连最终BOSS的面都没见到呢,光是那个老头,就把我们全秒了……千年厉鬼有多么厉害,哇塞,我都不敢想。”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什么神器?”

    闲聊中的众人看过去,只见躺了好几个小时的傲世神皇从地上爬了起来。

    “哟,终于上线了啊,老大。”傲世风雨向他打招呼。

    之前路诤找他帮忙,让傲世公会内部的联盟阵营玩家向官方请帮,但现在他们处于“囚禁”状态,只有在同一个场景内的小伙伴能拉进群聊里,其他人都处于“离线”状态。傲世神皇只能强行登出,从线下联系。不过他们现在处于非安全环境中,强退惩罚让他过了两个小时才再次登录上线。

    傲世神皇看向路诤,说道:“搞定了,我的人分头给搜查部、社交媒体捎了你说的消息,不过有没有用就不好说了。”

    “尽人事,听天命。”路诤轻声说:“多谢神皇。”

    傲世神皇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的两名手下:“风雨、深渊,我听见你们刚才提到了神器,什么情况?”

    “嘿嘿,老大,你刚才不在真是太可惜了,我们发掘了神社背后的大秘密!”傲世深渊把刚才他们在神社的发现给傲世神皇说了。

    傲世神皇听完,围绕着神社的墙壁转了一圈,把那些壁画一幅幅瞧了,也不禁啧啧称奇。他回到众人闲聊的地方,抹着下巴,眼中冒出精光:“你们说,这所谓的神器,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枚极品月之石?”

    “老大,月之石不是用来进化的么?”傲世深渊不解。

    傲世神皇闻言,大有深意的摇了摇头,在群里放出了一张截图。

    【物品名称:月光之濯】

    【类别:月之石(极品)】

    【简介1:本是修补灵界缝隙后剩下的最后一块高阶材料,因受到‘鬼王’祝福,后又被供奉在神社宝坛上,受罗舍人千年香火,已具备初级神性。】

    【简介2:???】

    【提示:这枚石头似乎隐藏着其他的秘密,也许你从发掘它的神社里能找到答案。】

    路诤一愣,傲世神皇的截图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想起之前自己在物品介绍栏里看到的古怪描述。

    “原来如此。”傲世深渊看完截图,恍然大悟道:“这和我们在壁画上的解读能对上。那个叫三轮的厉害家伙,就是用月之石修补了灵界缝隙,但还剩下一块,于是就放在神社里留作纪念。”

    “不过,这和神器有什么关系?”傲世深渊还是不解。

    傲世风雨瞥了他一眼,嗤笑道:“蠢材!截图上这么明摆的暗示都看不懂,还要策划把线索喂到你嘴里么?你说说,什么叫‘其他的秘密’,如果仅仅只是一枚进化石,需要这么去写?就算那枚月之石不是神器的本体,也和神器有莫大的干系,比如说,就是打开存放神器宝库的钥匙。”

    傲世深渊被他叼得脸颊涨红,但傲世风雨的说法确实让他无从反驳。

    傲世风雨越说越起劲:“如果我是策划,我就把神器安排在封印耿鬼的地方,就在小陆哥说的那个‘阴阳间’里。必须手持和封印同源的月之石,才能潜入封印之地。”

    他说得眉飞色舞:“如果我来写剧本我就这么安排,修建封印的那位祖师,一直等待某个大智大勇的有缘人,继承神器,将被漫长封印磨灭了神通的耿鬼斩灭,结束这段千年的孽债。自此以后,封印无破除之危,神社无禁锢之祸,神器也有发扬之福,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傲世风雨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圈,笑道:“至于这位大智大勇的有缘人在何处嘛……”

    “锵锵锵锵!正是老大!”傲世风雨做狗腿状。

    傲世神皇挑起眉毛,嘴角疯狂上扬:“神不神器的我从不放在心上,只是单纯的见不惯有人为非作歹,生灵涂炭。”

    傲世深渊对傲世风雨吹嘘拍马哄老大开心的手段很是无语,他翻了个白眼,摊手道:“说得好,但毫无意义,东西已经被老头拿走了。”

    一泼凉水透顶,几人全都灰心丧气地蹲在地上。

    “小陆哥,你怎么看?”傲世深渊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路诤。

    路诤没理会他们的歪歪,他摸着失而复得幽魂之玉,来到第一幅壁画下面,抬头看向壁画上那块四分五裂的石板,低声问道:“幸依,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壁画么?没有哎。”幸依说。

    “那你家里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传家宝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幸依说:“不过既然是传家宝,当然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家的老祖宗,是从哪里得到的?”

    “老祖宗的事儿,你应该去问老祖宗。”

    路诤有点焦急,他郑重地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有什么情报一定要告诉我,比如解除封印的仪式、口诀、咒语之类的。”

    “这些都没有哎,我妈妈只是让我把东西保管好,以后再传给自己的女儿。”幸依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别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但你的名字不是邱月幸依,而是七夜幸依。凿出这些壁画的人,叫三轮。七夜、三轮,你不觉得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么?”

    幸依将信将疑:“你的意思是,这个叫三轮的人,有可能就是我的祖宗?”

    “不不不,他不是你的祖宗,但他很可能认识你的祖宗。”

    “你怎么知道?”

    路诤来到第二幅壁画前,抬头望着上面的七个小人,他们手握权杖,围绕着燃烧的火焰:“如果封印耿鬼的神器指的是第一幅画上的石板碎片,那么,取得石板碎片的人,还有六个。”

    ……

    不知过了多久,囚禁他们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走进来几个村民。玩家们被反绑住手脚,塞进棺材里。棺材的盖子关上,里面陷入一片黑暗,但从颠簸的程度看,他们正被抬往什么地方。

    玩家们只能通过群聊交流,傲世深渊说:“我猜他们应该不是准备把我们放了。”

    傲世风雨说:“这不明摆的么,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是现成的祭品。”

    “我要是邪神,我就点几个美少女当祭品,一群大老爷们当祭品,不嫌臭么?”傲世深渊说。

    “放屁,你才臭呢!”傲世神皇说。

    “老大,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较真了吧?”傲世深渊无奈。

    路诤说:“神皇,你的人到哪里了?”

    “不知道,我们现在和外界的联系都被切断了,只能线下去联系,要不我下个线?”

    “算了,很快就要到最终场景了,你现在强退的话,就赶不上最终决战了。”

    傲世深渊打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包:“最终决战?应该是最终盛宴吧,我们就是那个盛宴。希望邪神的牙口好,给个痛快。”

    路诤关掉了聊天窗口,闭上眼睛,开始储养斗志。他必须强迫自己相信那个猜测,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不放弃希望。

    今年的三月十七日,月见镇的拜月祭如往年那样举行,来访的游客数以十万计。

    镇里的罗舍人穿出了他们传统的民俗服装,沿街的商铺把庆典用的摊位摆了出来,上面悬挂出照明的红灯笼,红灯笼的下面缀满了用月之石做成的小铃铛。

    一阵阵“咚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巨人的脚步,那是太鼓被锤响声音。太鼓是一种古老的乐器,因为声音沉重肃穆,常用在宗教的祭祀中。

    来访的游客也安静下来,他们纷立在长街的两侧,看向太鼓被敲响的地方。

    身穿白色狩衣的神官手拄长幡从那边缓缓走来,载满花灯的长车跟随其后。神官们面戴白纸面具,扮作神的使者,神使面具上的脸唇红而齿黑,眉眼很淡,既高贵又诡谲。神官们的背后跟着随行的使女,使女们的长衣也是素色,手中拿着钲笛和琵琶,吹奏起一曲婉转悠远的长歌。

    迎接神的庆典既是欢快的,也是肃穆的。游客们安静下来,目送神官驾驶的礼车,孩子们却不明就理,依然拿着吃的玩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家长们无奈,只得管教自家的孩子。

    这时,游客中有人看到,随着车队的走近,一片朦朦的雾气也跟随他们的脚步靠近。但那片雾很薄,像是淡淡的烟,在夜晚并不明显,所以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春季昼夜交替,因为温差导致的自然现象。

    这点小小的异常很快埋没在庆典的热闹氛围中。

    车队沿着长街,渐渐往城镇中心的广场上去了。游客们随着车队也向那边汇集,那里是庆典的中心,将要在那里举行盛大的拜月祭。

    一阵风吹过,在长街灯烛的照耀下,雾变得更浓了一点。

    月见镇的中心广场上,拜月祭用的高台早已准备好,神官用象征神域的界绳围出了一个偌大的舞台。

    迎神的车队缓缓停下,车队中走出一男一女,那是年迈的神官和年幼的巫女。神官身着紫色的狩衣,巫女则穿着白衣绯绔,手捧黑色的匣子,缓缓走向高处的舞台。

    经历过不止一次庆典的人有点惊讶,今年主持庆典的神官有点不同寻常,神官和巫女似乎都换了新的人选。

    但上了年纪的老人却说,今年的庆典不得了啊,山上的老神官居然亲自下场了,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差不多二十年了吧。年轻人不明就里,老人说,你看那神官的衣着,他穿着紫色的狩衣,这是最高等的神职人员才能穿戴的法袍。

    对主持者的讨论很快过去,游客们目不转睛地盯住那个匣子,按照传统,那个黑色的匣子里面装着罗舍人的圣物。传说中,这枚神石是神社的先民和月见山的山神定下契约的凭证。

    游客们中有不少是刚出道的训练家,他们沿着初始城镇一路向北来到月见镇,既是参加庆典,也是来此收服本地特有的精灵。

    相比较于热闹的庆典,训练家们对匣子里的东西更感兴趣,据说这枚圣物是号称极品的月之石,这种等阶的进化石世间每一枚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放在博物馆里,有的是神殿的收藏,有的镶嵌在国王的宝冠上。

    有人调笑说:“这里面的进化石不会是假的吧?”

    “这么大的祭典,应该是真的吧?”

    “不好说,我觉得是假的,要是真的,半途被人抢了怎么办?”

    “你们说,要是我们的精灵用极品进化石来进化,会发生什么?”

    “哼,你们要是不怕被通缉,大可以试试。”旁边有人冷冷地说。

    几个讨论的人讪笑了一下,不响了。他们都是外地来的训练家,来此参加庆典,有很大的缘故是想见见传说中的极品进化石和普通等阶的究竟有什么不同。

    宫司走上神台,他把手中的匣子放到神台中心的神龛上。

    舞台四周的游客们纷纷伸长脖子,往那边瞧去,不免发生一些推搡。

    不待他们看清,广场四周照明的灯忽然黯淡下去,唯有中心的舞台灯光璀璨。钲笛、琵琶和太鼓演奏的神乐中,身着华彩衣衫的使女们站在在舞台上跳着祝神的舞步。

    台下的游客们中响起一阵阵掌声。

    这时,四周的黑暗中,一盏盏灯火亮了起来,伴随神乐的曲调,缓缓向着天空飘去。

    那是祈福用的纸天灯,用薄而轻的纸做成一盏灯笼,在里面点燃一根小蜡烛,蜡烛的火加热灯笼里的空气,就会缓缓飘到天上去,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月亮。

    放飞的天灯吸引了游客们的注意,整个祭典的氛围被推向最高处。

    然而借着广场周围的照明灯全部关闭,视野黯淡的机会,宫司悄悄离开了祈福的高台。现场主持庆典的属下中有人向他递过去一个通讯用的无线对讲机。

    “都布置好了么?”宫司问。

    “好了,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沿途插满了固灵的魂器。现在大阵已成,阴气逐渐向城镇中心扩散,一切都已就绪,只等您的命令。”对面的人说。

    “有人警觉起来么?”

    “大部分居民和游客都集中到中心的广场上了,街道上的少部分人我们已经处理掉了。至于留宿在房间内没有出来的,我们已经切断了镇子和外界的网络信道,即使他们发现异常,也无法向外界求救。”对面的人说:“今晚,没有人能干扰到您。”

    宫司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猛地睁开,眼中迸射出一抹残酷的笑意:“那么,开始。”

    这时,广场忽然出现骚乱,几个冒出白烟的罐子被掷入了人群里。

    那是白磷烟雾弹,借助烟雾弹产生的白烟遮掩,一只比比鸟俯冲下来。在途径广场时,一个身影从比比鸟的羽翼下跃出,他就地翻滚卸去力道,正好站在祈福的高台上。。

    使女们愣愣地注视这贸然闯入的家伙,似乎是被吓傻了。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他恶狠狠地喝道:“别碍事!不然我就弄死你们!”

    使女们站在原地不动,蒙面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扑到高台上的神龛边,一把夺走装神石的木匣子,塞到自己的怀里。

    在进行庆典活动的时候,此人就一直潜藏在广场不远处的一个商场的楼顶,用望远镜观察广场上的情况。在宫司拿出装圣物的匣子后,他就果断出击,自己混入人群的同伴投掷烟雾弹制造混乱,自己则抓着比比鸟的爪子,从空中俯冲,果然顺利突破庆典的安保防线,一举得手。

    眼见这一幕,高台下的人群中爆发出惊呼:“是窃贼!”“有人夺走了月光之濯!”“快抓住他!”

    外围负责安保和维持秩序的本地搜查官挤入人群,往高台上的蒙面人那边靠去。

    但蒙面人并不慌张,没有丝毫跃下高台逃命的意思,低声说:“得手了,准备撤退。”

    声音传入悬挂在耳廓上的耳麦,化为电子脉冲,传到他同伴那里。

    于此同时,比比鸟再次俯冲下来,他高高跃起,一把抓住比比鸟的爪子。这只鸟宝可梦虽然体型不够大,无法用以骑乘,但借以滑翔还是可以的。借助烟雾和人群的阻碍,安保团队虽然从怀里掏出了枪,却难以开火。

    有人认出了蒙面人,大吼道:“他们是最近恶名昭彰的珠宝猎人!犯下了好几桩案子了!千万别让他们走脱!”

    广场外的街道上开来一辆重型摩托,一个带着头盔的皮衣人驾驶着那俩车横在路上。蒙面人松开抓住比比鸟的手,正巧落在那辆重型摩托的后座上。

    蒙面人顺利逃脱,吹了一声口哨,张狂地大笑:“月光之濯!好大的名头,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皮衣人一踩油门,四联气缸发出一声轮机的咆哮声,加粗加厚的轮胎摩擦地面,嗖的一下往长街尽头驶去。

    安保团队这才姗姗来迟,但他们已经来不及合围,只能默默注视着两名嚣张的劫匪扬长而去。

    欢快热闹的庆典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场骚乱。游客们面面相觑,觉得颇为扫兴,本地人看到本族圣物被夺更是心里一空,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甚至潸然落泪。

    安保团队的队长看着劫匪走远,从怀里掏出对讲机,“宫司大人,我们没能拦住他们,他们往南边走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离开镇子,必然会看到我们的布置。”

    对讲机那边的声音颇为冷淡:“没关系,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两名劫匪驾驶着摩托沿着南北走向的长街一路疾驰,月见镇不大,还有五公里就能离开镇子的范围。一旦让他们驶上104国道,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蒙面人的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眉眼娇媚的脸。那竟然是一个女人,她双手搂着前面驾驶摩托的皮衣人,把脸贴着依在他的后背上,娇声道:“亲爱的,等换到了钱,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一半,我一半。”

    “死鬼!”女人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不是说好做完这一票钱就攒够了,可以娶我了么?”

    男人腰间吃疼,驾驶的摩托都抖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厌烦,嘴上软语讨饶:“别急,宝贝儿,等把东西出手再考虑不迟。”

    两人是一对情侣,结伴犯下过不少盗窃珠宝的案子,但夺取像月光之濯这种等阶的东西还是头一回。月光之濯作为进化石的等阶是极品,价值不可估量,如果能顺利脱手,足够他们过几辈子的逍遥日子。

    女人还要与他争论,男人连忙说了几句动听的话,逗得她咯咯直笑。

    驶过几个路口,前方很快就要见到出口,身后丝毫不见追兵,这月见镇安保团队的业务水准,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连之前几个珠宝商店都不如。

    沿着道路往前行驶,雾气越来越厚,能见度开始下降了。但两人哼着歌,沉浸在夺宝的喜悦中,似乎没有察觉。

    又驶过几个路过,男人忽然惊疑道:“这个路口我们刚才不是刚走过么?”

    女人把贴在他背心上的脸抬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不对劲!”男人低头看着摩托上的转盘读数,语气古怪道:“上面的读数显示,我们跑了二十公里了,怎么还没见到镇子的出口?”

    他一脚踩在油门上,摩托野马似的奔出去,沿着道路疾驰。远处一个蓝色的路牌横在路口——前方5公里处,104国道入口。

    “死鬼,不是还有五公里么,你慌什么?”女人轻轻拍了他一把。

    山风越急,雾气弥漫,男人隐隐感觉不安,但眼前的路标让他心里的石头落地,放松了许多。男人稍稍松开油门,但摩托车依然嗖的一下从下面蹿过去。

    再次驶过几个路口,雾气越发沉重,能见度越来越低。男人看着摩托轮盘上的读数,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不对!我都已经跑了8公里了,怎么还不见出口?”

    女人也觉得不对了,她看向四周,脸色惊疑不定:“这四周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雾啊?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你也看到了,我笔直往前走,弯都没打一个,怎么会走错方向呢!”

    女人知道他所言不虚,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他们继续沿着长街行驶,再驶出几公里,那块蓝色的路牌再次横在路边——前方5公里处,104国道入口。

    两人看着路牌,背后不禁流下冷汗,怎么会有两块一样的路牌呢?

    “死鬼……”女人声音发颤:“我,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男人不说话,踩住油门往前疯也似的疾驰,过了几分钟后,那块蓝色的路牌再次出现。他一脚踩住刹车,摩托急停,发出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让比比鸟在上面凿一个洞出来!”男人指向那块路牌。

    女人闻言,放出比比鸟。那只鸟宝可梦从精灵球里一出来,翅膀不住拍打,似乎在驱赶周围涌上来的雾气。

    “我能感觉到比比鸟十分不安,”女人望向四周,目光警惕:“周围的雾似乎有问题。”

    “别着急,先用我的办法。”

    女人点了点头,指挥比比鸟飞向路牌,用鸟喙在上面啄了一个洞出来。

    男人再次启动摩托,这次他把油门踩到底,几分钟后,路牌再次出现。而这一次,那块路牌上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破洞。

    “我们好像迷路了。”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不能再继续跑下去,我们还要给车子留足够的油料。”

    他们偏腿下车,现在四周的雾气已经很重了,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亲爱的,这……这是不是鬼打墙?”女人想起了听说过的一些传闻,害怕起来。

    “屁的鬼打墙?闹市之中,哪来的鬼?我看是有人作鬼!”男人话虽然说的斩金截铁,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心虚:“我找人问个路。”

    可能是因为参加庆典的关系,街道上没有人,道路两边的建筑都没有亮灯,提供照明的唯有这俩摩托的前灯。

    女人不敢一个人呆在路上,跟着男人下了车:“亲爱的,别把我丢下来,我怕黑。”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珠宝猎人,还怕黑?说出去不被人笑死。”男人嗤笑了一下,故作豪放。

    道路上沉积着厚厚的一层雾气,山风一吹,雾气翻滚起来像是滚滚的浪涛。前灯照在浓雾上,犹如向漆黑的海面打灯,光被水面挡住,海面下面依然一片黑暗,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他们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雾中传来一阵隐隐的哭声,两人都一震,呆在原地。

    “亲爱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女人抓着男人的衣角,怯声道。

    “慌什么!”男人呸了一声,吐出一口痰给自己壮胆,他从怀里掏出一柄手枪,按下了保险:“有人就行,就怕没人。”

    他挪动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边似乎亮着一盏灯。他一边举着手枪,一边向那边高呼:“谁?什么来路?”

    浓雾翻滚了一下,灯光处露出一张人脸,似乎是一个提着纸灯笼的老太太。老太太笑容慈祥,问道:“后生,你找谁啊?”

    “我来问问路。”男人稍微镇定了一点,他之前比较担心的是这片雾是某种新型的安保措施,专门设计出来围困像他这样的窃贼。不过既然出面的是老太太而不是君莎,他至少觉得自己还没被搜查官困住,不然这老家伙就是现成的人质。

    “阿婆,我是来参加庆典的,现在有急事想离开,你知道往哪儿走么?”

    “后生,你是迷路了哇。来,到婆婆这里来,婆婆带你出去。”老人笑容慈祥,语气诡异。

    男人往前又走了几步,忽地站住了,“你怎么——!”

    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女人也看清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只见雾中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提着纸灯笼的老太太,而是在纸灯笼边,飘着一颗孤零零的头。

    她发出一声惨叫。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往那边开了一枪,“嘭”的一声,子弹正中那颗老太太的头颅。但那颗头似乎只是烟气所化,脑袋渐渐化为烟尘,脸上的笑容却始终不变。

    “那是什么!”女人抓着男人的胳膊,吓得腿都软了。

    “别怕,别怕。”男人赶快安慰:“你看我不是打死它了么。”

    女人点了点头,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亲爱的,我们要不把那神石还回去吧?这东西好像有邪性,可能真的是神明赐予的,我们动了这东西,触怒了神明,祂放恶鬼来抓我们了!”

    “还回去?你不要钱了?”男人说。

    “钱还能有命重要?”

    男人磨了磨牙,没说话。

    他们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不知从何时起,雾大得已经让能见度不足3米了。如果不是摩托上亮着的照明灯,他们可能已经找不到这唯一的载具了。

    男人和女人往灯光亮起的地方小跑,但他们很快站住了,只见摩托车附近被光源照亮的地方,密密麻麻露出几十张脸。它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见有人来,纷纷看向他们,脸上露出同样欣喜诡异的笑容。

    男人举枪向人头们瞄准,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手枪里还有7发子弹,是不够的。

    女人从怀里掏出匣子,颤颤巍巍地说:“我还给你们,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她对人头们挤出一个笑容,把匣子掀开,下一刻,她愣住了,那个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女人脸色煞白。

    但人头们根本不为所动,它们脸上的笑容还是喜悦的。

    正在此时,男人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拔枪在女人的小腿上开了一枪。

    “抱歉。”男人丢下两个字,往相反的路上跑去。

    “不!”女人的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化为绝望。她抱着自己受伤的小腿,往前跑了几步试图追上男人,但很快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人头们见猎物摔倒,嬉笑着涌了上来。女人口中的咒骂很快变成惨叫,惨叫变成哀嚎,哀嚎变为呜咽,最后呜咽声也消失了,剩下一片宁静。

    人头们离开了女人,沿着长街飘去,在地上留下一具全身变得紫青的尸体。摩托车灯照在她的脸上,那张原本娇媚的脸在极度的惊恐和绝望中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