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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念情转夜不安

    大祭司望舒担心着碧霄宫的云妃娘娘,红衣女又担心着大祭司,人人都是被关爱又付出爱的个体。

    这是一个循环,真心的情感在人们之间流转,这也是人永远贪生的理由。

    这世间是这般的暖,暖到你可以为之奋斗,可以为之陶醉,可以为之笑,可以为之哭。

    唯独,你不能放弃,因为你身后总有人在爱着你,也有人在等你去爱。

    初心不变,爱亦不变。

    驿馆之中,定海侯也在暗自踌躇,自从在豫州被皇帝的使者追上时,他就有一种预感。

    这件事大约是跟蕊儿公主相关,在回来的路上,他试图问那个中使,可是那中使却是个闷葫芦。

    不管你是诱之以利,还是晓之以情,他都不肯多说半句。

    问的紧了,也只是一句,“定海侯面圣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再多说两句,必然是回应:“大人不要难为小人了。”

    定海侯枉自觉得自己一身的本领,却一点也用不上,那小黄门既没有看他俊美的容颜,也不听他的任何说辞,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味的沉默着。

    想想陛下选的这人选,还真是可靠,有些活计需要口舌灵便的,而有些活计却只需要这般锯了嘴的葫芦,只有能把圣旨传到,其他话是说一句也不用多说。

    回来这一路,定海侯都没有想明白,为何宣德帝会忽然召自己回到昊京,还是这般的匆忙。

    按理说舒太妃的国丧,是不需要自己这个品级的人参与的,等七七的时候,在地方遥祭致哀也便算尽了臣子的本份了。

    隐约听到白芷国的事情,可是这一路并未见中使提过半句,也不知圣心如何决断。

    直到在驿馆中住了两日,也不见陛下的召见。

    他曾想过私下联络蕊儿公主,无奈何,公主却对他的信置之不理。

    似乎,他们从不曾认识;似乎,他们并无交集;似乎,他们已经陌路。

    这种状况让定海侯的心里越发的毛躁起来,他不只能明白这对兄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说远嫁乌延国是一种安抚远方的策略,又不必立即去实行,为何宣德帝又急急的叫自己回来呢。

    而且蕊儿公主又是缘何忽然就变了心呢,上次见面,她明明是对自己充满情意的,虽然她说的绝情,可是那眼神,那姿态,都让他不容怀疑那份感情的真切和热烈。

    虽然说定海侯并不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可是这个女子关系着自己的仕途,如果借助她可以巩固圣心,那是最好的结果。

    即使不能,那娶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公主,也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可是两日来,他辗转反侧,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的一颗心在这种起起伏伏中似乎陷得越来越深了。

    直到乌延国的使者进入昊京王城,定海侯才知道原来这国丧并不能组织蕊儿公主的远嫁。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蕊儿公主,是绥安公主了。

    绥安,不知礼部当时拟这个封号的时候,是否就早早料到了这个结局。

    待小黄门来传旨宣召自己进宫的时候,定海侯还是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此时已经大约猜到了皇帝的意图,可是乌延国是否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不知道,此去,他也没有把握能成功。

    路过昭文殿的时候,定海侯看那小黄门还没有停下,不由得好奇道:“陛下不是在昭文殿召见我吗?”

    那小黄门先拱手为礼,道了声喏,这才慢慢回复道:“大人给我来就是,陛下是在观德殿召见大人的。”

    “哦,我还以为陛下是要在大殿宣召呢,那其他官员有一起的吗?”

    那小黄门见定海侯见问,不好不答,也不好答的仔细。

    “大人何须猜测?等到了就知道了,转到前面去也不远了。”

    定海侯吃了个软钉子,也不好发作。

    毕竟这是在昊京王城,这里的小黄门虽然地位低微,可是他们却是皇帝的耳目,他们执行的也是王命,因而有些倨傲,也是常有的事情。

    定海侯不再言语,快步跟上那引领的小黄门。

    连一丝思索的时间都没有,那小黄门似乎是故意的,专门挑了一条不常走的小路,一路高高低低,需要时常低头看着路。

    定海侯于这宫内,本就不甚熟悉,见此番做作,心内也开始七上八下。

    那小黄门仿佛知晓了定海侯的心意,也不多说,只是赔了笑脸,“大人快点跟上吧,陛下已经在侯着了。”

    直到了观德殿的阶下,他看见周尧也在那里候着,却不知是否也是等着皇帝的宣召。

    周尧看见这小黄门带了定海侯来,也是颇为意外,按规矩行了礼,“见过定海侯大人,您不是回宾州了吗?”

    定海侯一抬手,“周将军忒儿多礼了,是陛下宣召我回来的,我们俩这一次怕又是同样的差遣了。”

    那小黄门见这两人竟攀谈上了,颇有不悦之色,催促道:“定海侯大人,快进去吧,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周尧立即拱手道:“定海侯大人先请。”

    “嗯……”本来还想说什么,看着那小黄门一脸的不耐,定海侯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待见了宣德帝的面,定海侯已经在心里把接下来的事情先盘算了几遍。

    就等皇帝开口,便说出自己的方略。

    可是没想到皇帝见了他,不容他行礼,便拉着他的手道:“定海侯,你不是外人,朕待你也如手足一般。

    给绥安公主送亲这件事,朕也只能拜托你了。

    其他人别说是朕不不放心,就是你看着,就能放心的下吗?”

    定海侯听了宣德帝说出这份亲切的话来,立即表现出惶恐来,也不知皇帝此时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自己贸贸然说出来,岂不是让皇帝误会了。

    定海侯只是诺诺,却没有多的言语,他在等待。

    宣德帝却也不着急,看着定海侯惶恐的样子,甚至有一丝的得意,九五至尊于自己可能是空幻迷茫的,可是在众臣的心中,依然是无形的重压。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