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散去，只留下晴宁、苏那米、雨彬与依岚四人。

    本来晓沛是打算留下来帮依岚收拾厨房的，无奈门禁的时间快到，始终还是不能超过11点半，只得随着大部队先行离开。

    麦青青和石本硕的离开，显然是具有一定的目的性。

    他们见到秋臣一晚上的举动，已经颇有收益，尤其是这种对情绪控制要求严格的狼人游戏，就更是看得明白。

    未来的日子，恐怕还是有忙的了。

    石本硕走路仍旧一瘸一拐，他的腿部看来曾经受过伤，或者出现过什么意外，行动不便。

    但那双眼睛倒是明亮得很，在场所有人除了那个苏那米，旁人的性情他都看得清楚明白。也难怪，从来都是盯着旁人的脸看表情，他也习惯了感受不同人的性情。

    唐少是自己离开的，唐家大宅还在，他不愁生计问题。剩余的几对，都搭伴离开。

    秋臣被栾思雨接走，本身思雨也要来，但是无奈凯瑟琳国际事务繁忙，抽身乏术，无奈下唯有赠上小礼物略表心意。

    秋臣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在意这段曾经值得留恋的感情，看晴宁的眼神，与晴宁的对话，都如正常朋友一般稀松平常。

    只是旁人看起来，多了几次怪异罢了。

    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自从秋臣在手术室醒来，到能够自如的抒发情绪，大家都感觉这个女人，似乎脱胎换骨一般，要说那不是叶秋臣，她还明明长着一张她的脸孔，要说是，恐怕是因为性情和神态，都变化太大。

    虽然在美国这两年的时间里，她也许变得更为圆滑，这一次，她不但变得不像她自己，也不像那个重新出现的程秋诺。

    她变成完全冷静到可以将自我节制力最大化的未知生物体。

    如果不是那张面孔，恐怕大家都不敢认这位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挚友。

    依岚将洗好的碗碟放在橱架上，一声不吭的上楼休息。

    她今天，真的太累了。

    太累了。

    不单单是做了一桌子饭菜，更是因为心力交瘁。这一晚上的狼人游戏，虽说大家都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度过，但似乎少了往日那种热闹感。

    也许是因为苏那米在。

    也许是因为晴宁与秋臣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模样。

    也许是大家彼此之间，都心生隔膜了吧。

    雨彬望着依岚的背影，突然觉得近些日子，依岚也很苦。

    她要帮忙打理chance集团的一切，事无大小，几乎都要由她经手。

    “依岚姐姐！”苏那米似乎还是如此幼稚，看不清楚，“礼物你看了么？”

    是啊，看了么。

    那个从进门开始，就聒噪不停的小女孩。

    她挑的礼物，看了么。

    依岚没说话，只是脚步在楼梯上有所停留，随后淡淡说了句，“谢谢。”

    累的几乎话都不想说。

    雨彬看看苏那米和晴宁，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但终究还是小跑小步，随着依岚上了楼。

    楼上的声音渐渐缓慢，然后停止。晴宁侧耳倾听，直到确信两人都以入睡，才叹了口气。

    他，同样很累。

    一个晚上，几乎都在悄无声息的观察秋臣的一举一动，可惜，即便是如此仔细的观察，都未发现有任何不妥。

    没有发现，并不代表事情的问题本身就不存在。

    苏那米靠近晴宁，把最后一摞碗碟捧起，然后突然变换了稚嫩的童声，转为另一种，只有凯瑟琳团队才知晓的声音。

    “怎么，看起来还是很不舍吗。”苏那米一踮脚，将碗碟放入橱架。

    “是吗，有那么明显吗。”晴宁似乎并不意外，他自己是局内人，自然对苏那米的一切都是知晓的，“你的演技，恐怕可以拿奖了。”

    冷漠，还是冷漠。

    其实，除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晴宁总是冷漠。

    苏那米，自然不是。

    两人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阴谋的开始。

    只不过，是大家都不知晓罢了。

    “那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兴趣。”苏那米不屑的笑笑，“你对那个女人，当真用情很深啊。”

    “少废话。”晴宁似乎非常不耐烦，“洛美熙还没下落？”

    “那个女人……”苏那米显得很苦恼，只是面部波动极小，“除非她与我一样，否则，早晚都能找到。”

    “恐怕，她还真是被别人变成，和你一样。”晴宁似乎很想早点结束这段谈话，问完该问的问题，赶快撤下。

    与苏那米聊天，是不敢直视她那双眼睛的。

    可以说，看着那张稚嫩的娃娃脸，听着那种只有凯瑟琳团队才知道的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你说封雅琳？”苏那米说及此人有些不屑，“我确定，她的技术没有我好。”

    “那秋臣怎么回事。”晴宁转头，看向这只妖精，“她不对劲。”

    “封雅琳那药，貌似有些副作用。刚才看她有时候目光呆滞，有时候又大放异彩，很明显是曾经被人催眠过，她应该是被强行催眠掉某种记忆，然后植入了新的。”苏那米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植入的记忆并不是事实，但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再想忘记就很难了。好像做梦一样，有时候你觉得醒了，实际上还在里面。”

    “植入？”晴宁疑惑，“怎么植入？”

    “在病人本身就存在情绪失常的情况下，会看到很多幻象，同时也会强加给自己某些不存在的事实。只要在适当的时机，用催眠的方法将某种念头不断在她耳边重复重复再重复，她就会觉得那是真的，相比之下，抹掉那部分记忆，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苏那米怪笑，“这倒是封雅琳的绝学，我弄不来。”

    “她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恶化？”晴宁最关心的，始终还是秋臣的健康。

    为了她的健康，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换不回秋臣的健康，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这场大战的结果，换不回秋臣的健康，所有一切固有的美好，也都会被摧毁。

    值得吗？

    但是凯瑟琳与苏那米两人，似乎并不肯放过封雅琳，还有那个即将来到s市的神秘男人。

    苏子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