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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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逼人 已厌倦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就端坐在我的面前,满脸的笑意,不像春日暖阳,却像冬季灼日,那么耀眼却又那么冷。

    她活的并不快乐,我微微察觉到,或许别人也能察觉到。

    “你父母健在吗?家是哪里的?”她把玩着桌上的瓷杯,随心而问。

    “无父无母,四处流浪。”我突然不知她意图了,那熟悉的面容尽管就在眼前,可我分明觉得心隔得远远的,就好像当年她说要离开时,那种落寞感,此刻又涌上心头来。

    “有些不好办,可也不难。”她抬起头,嘴里说着为难的话,或许是自言自语,总之我知道她此刻是没有善意的就对了。

    她站起身来,和坐下一样突然。我不过是在桌前,站了一会儿。

    听说见了皇宫贵族是需要行礼的,活了那么久,也没学过,而且卑躬屈膝,我也不乐意做。

    “在江湖漂泊了很久?能不能讲讲江湖的趣事,我可想听了。”她又对我笑,还是那种看不清的笑容。

    我只不过随便说说,哪里来的那些江湖轶事。走走停停,却也没有来得及欣赏风景结识朋友,好似昨日还在悬月之巅,那种错觉感将时光尽情磨灭,经历的种种如云烟消散。

    “公主,若是您觉得我们长相相似而把我请来,现在看也看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的头又混乱了起来,丝丝绕绕,理也理不清,绕也绕不开。

    我不愿心甘情愿的跳入一个陷阱中,她有我姐姐的脸,却没有那洒脱似然的性子。

    以前就听闻皇宫如战场,里面的人个个小心翼翼的活着。

    今日来看,只不过因为脸相似便强硬将我请来,还调查过我,那就绝不会只是为了看一看,挑的地方不是接待客人的厅堂,而是私密内室,便有问题了。

    “你可知道本宫是谁,敢跟本宫如此说话的人都不在了你知道吗?”她生气了,在我说完话之后,声调一下子提高,身为公主的威仪瞬间释放出来。

    我毫不在意,甚至在想,这世间长相相似的千千万,说不定相似只是巧合呢?她可能并不是我的姐姐。她除了那张脸,额前的凤凰印记也是没有的,我不知如何相信马上要算计我的人是我挚爱的亲人。

    “我是否可以走了?”我迫切的想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本宫不让你走你以为你出得了皇宫?”她怒极了,那扭曲的面容一点也没有熟悉的感觉了。

    我反而平静下来,激不起波澜。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她,不过是相似的皮罢了。

    “那你想如何?”

    我抬头望去,尽管我觉得她的面容一定不是我想看到的,可我还是直视了她的双眼。

    她站在我身前,身姿优雅高傲,但是眼神犀利,仿佛要将我戳出洞来。

    “本宫差个替身。”

    我不懂她的意思。

    “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便出不去了?”

    目的说的明确,要是被我传出去,可算是泄露了秘密。

    “你该识相些。”

    她又端详起我的脸来,话说此刻真的别无二致。

    “若我偏要走,你拦不住我。”我也不来虚的,很直接。

    “没人能救你,国师他也来不了。”她笑的开怀,很明显动用了什么手段。

    “我不需要别人救,我自己可以走。”

    “你试试。”她满是不屑,往外撇了一眼。

    “那公主,我走了。”不知怎么告别,就这么说了句。

    我旋身向前走,跨过一道门,跨过两道门,眼前的景色变了又变,入眼是一片青草地,郁郁葱葱,我挥了挥手,享受落日余晖,待我而归。

    我能想象,告别后的和乐公主该是多么的气急败坏,也可能会继续找我。

    我得迅速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再换个地方了,若是被人纠缠上了就不好脱身了。

    不过眼前的青青草,看不见出去的路,就算有路,我又该从何处离开呢。看来不识路是个大问题。我苦恼的摇了摇头,顿时觉得好没趣,躲过了公主,没躲过自己。

    我试着走出去,却不知道这里是何处。我施展的移身咒是随心所欲的,在那闷热的内室我只觉得窒息,便想象了一片自由自在的大草地,自由是有了,但也辩不清方向了。

    人也不能太自由了,会迷失了方向的,比如此刻的我。

    我原以为只要我走便能出去,可是诡异的事情又出现了,我走着走着,又看见了我留了记号的草枝,真是怪了。

    这怎么和玉盘山一样诡异。

    我为此反复尝试,本来天已经昏沉,此刻更是要黑了。

    既然草能作妖,那我就能烧。

    指尖划过花火,一扔,便开始燃烧了。

    “哎,你干什么!”

    我瞧见远处山丘上有一个黑黑的人影,还有一点明火,那声音很大也很着急。

    若是早点来,我也不至于点火。

    我看火在我四周燃起,但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我就站那儿等着,总归是要来的。

    “你你你,你干什么放火,好好的一块地啊。”

    他几乎是狂跑过来的,走近时,才发现是一个白胡子小老头,还挺有活力的。

    在火的映射下,他的眼睛瞪圆了,双手插着腰喘气,嘴下面的大把胡须一耸一耸的。一身灰袍,一双草鞋,还有手里拿着的火把。

    此刻他似乎很悲痛。

    “这草拦了我的去路,我出不去。”

    “那你也不能烧啊。”他激动的就差点跳起来。

    忙伸手用袖子去扑火,还伸脚去踩。

    我看着周围火势蔓延,觉得确实有些过了,一挥衣袖,阵阵寒气瞬间涌出,那火慢慢的消了。

    “哎?灭了。”他抬头看我,知道是我使了手段,还是没好气的轻哼出声。

    随即便准备要走,我便想跟随他一起,说不定能走出去,可是又放不下面子。

    “能不能……”欲言又止。

    “快走吧,愣着干什么。”他察觉到我的尴尬,却没有指出来,虽然还是面色不悦。

    是个别扭的人呢。

    我笑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