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她驯养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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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我和她的关系,是327枚罗勒加一个格吉

    某种可怕的猜想,像寒风呼啸着狠狠地钻他心脏的空洞。他盯着门口圣殿骑士的白马,直愣愣的跪在地上。

    波尔瓦的丧钟。

    上一次敲响的时候是十几年前,波尔瓦死了两个人。两个都姓涅尔瓦,一个是个不该被玛捷斯带走的中年男人,一个是这男人黑头发的掌上明珠。

    然后整个波尔瓦也跟着两个人死了十几年,一直死到今天。

    现在波尔瓦的钟声再一次敲响,是哪一位涅尔瓦的贵族死了?

    薄暮的天空是克莉丝的蓝眼睛,他想起克莉丝虚伪的蓝眼睛,那双美丽又虚伪的眼睛。

    那女人不会是贵族的。可拉倒吧,不会是的。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个心里流脓,满身都是坏心眼的女巫,生来就应该被丢在火刑架上烧死的女巫。她怎么可能去子爵府呢哈哈哈。

    如果她真的是一位知识渊博的贵族,怎么可能那么狼狈,脱离乌斯的保护碰见他呢?

    他养的活两个人的,她喜欢奢侈罢了。哪怕她喜欢吃很贵的点心,每天都喜欢喝那种金子一样的酒都没关系。他可以去抢,可以卖自己的血肉,他的血肉很值钱。他可以把自己的骨头酿成那种毒药似的酒,喂给她喝,她把他吃空都没关系。

    没关系啊……没关系……

    死的一定不是她。诺尔曼在地上爬着晃,他东摇西晃的没能起来,一边的大妈扶了他一把。

    蠕行的黑色怪物张开鲜血淋漓的嘴巴,感激似的发出哭的声音。

    “博瓦津神甫杀死了涅尔瓦家的女儿,他黑发的教女克莉丝多尔!领主大人没有意外!”黑衣服的信使骑着黑马奔驰而过,他声嘶力竭的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免得这些领地陷入混乱。

    “太好了……领主大人……”白头发的麻木妇人挤出有些释然的微笑,摸着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黑纱,她扶着自己的膝盖,“领主大人没死……他是男人,不像我可怜的肉啊……”

    “涅尔瓦家还有小女儿吗?”周围的领民窃窃私语。

    薄暮的阳光挣扎着刺破逐渐聚集的乌云,把血色涂抹在诺尔曼的脸上。

    他哆嗦着靠着墙,黑色的信使带着他黑色的马,把别人的膝盖扶了起来,却把诺尔曼的脑子踩的稀烂。

    蠕动的黑色怪物在地上长大嘴巴无声哭嚎,那些血和泪淅淅沥沥的滴,滴在它死死捏在手里的玫瑰花上,滴的那朵玫瑰花和它一样痛不欲生失魂落魄,腐烂衰败的没有个该有的形。

    “啊……克莉丝……克莉丝……”诺尔曼垂着脸绝望的低声吠叫,俊美的脸孔扭曲而朽烂,带着泪水怪异的融化着。

    “孩子,你认识克莉丝小姐?你是她爱人还是怎么?”一边的老妇人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以一种微弱的怜悯和无意识的尖酸探究欲,窥问着野兽的伤。

    她琢磨着自己的经历,打算安慰安慰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人死了,没办法……我的女儿也死了。我们只能接受啊……”

    “啊……接受。我的……克莉丝……”他痛苦的喘息着,黑色的血肉在地上淋淋漓漓的滴落着。

    “啊……”老妇人惊恐的摔在地上,她骇然的眼神扭曲,“怪物…怪物啊!!!”

    在短短几秒后,苍老的妇人跪在地上,逐渐痴迷的看着他满是符文的紫黑口器,口里喃喃自语,“赫……赫……我懂了……”

    伤心欲绝的怪物流空洞的血泪。他们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它是流浪的野狗,喜欢上一位漂亮小姐想跟人家回家,却发现小姐死了,它和她最后的缘分就是吃丧宴别人丟给它的骨头。

    它连乞丐都不如啊。

    不,也不是……

    它张大黑红色的嘴巴,像液体一样颤抖着蠕动着,周围的人戴着麻木的面具,哭脸的面具,笑嘻嘻的看他。

    “怎么了小伙子,怎么了?你和那教女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的关系……是327个罗勒的关系……”

    爱,钱,克莉丝,教女……一天的神魂颠倒。他分不清啊,他真的分不清啊!一天能有多爱?能有多爱啊!

    “嗨,原来是债主啊……”

    “真是好心的小姐……”

    “啊……不……还有别的关系……”他看不见了,他眼睛一片朦胧,血红的头发挡他的眼睛,他拼命的想啊,想克莉丝蓝色的眼睛。

    有更有意思的乐子发生了,人们往另一个方向去,挤着去,把这可怜虫往原地孤零零的一扔。

    “丽莲,你怎么了?你?”

    “丽莲发疯了!”

    ……

    扭曲的怪物爬在地上,到处爬,用触手抠着地板,哭泣着把腐烂的玫瑰收拢起来,它要把它带给克莉丝,带给他心爱的克莉丝。

    “啊……我和她,我和她的关系……还有一个格吉……”他崩溃的呢喃着。

    一个格吉啊,我爱着你啊。

    没人理它,谁会理一条野狗?一边的乐子热闹多了!

    一边的丽莲眼睛腐烂成满地的蛆虫,她癫狂的大笑着,在轰隆隆的雷声里站起来把手举向天空,雷霆把黑暗劈成橙红的柴火,她的眼睛盯着远处的黑色十字架,癫狂的挥舞着手,“谎言……我的肉啊……我的肉……”

    她扑到黑色的十字架上,用手去抠它,抓它,抠到指甲裂开,苍老手指的血在皱纹和抓痕里染成湿润的红,她哭嚎着,绝望而撕心裂肺的哭嚎着,“魔鬼,魔鬼……我的骨头,你们是骗子啊!!”

    “疯了,疯了!”

    “把这老婆子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