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沧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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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今天中午两位张老师又打算喝一壶,因为下午没有语文和数学课。

    张佃武和张庆武老师是堂兄弟,有都在村小当老师,闲来没事,中午会安排我去帮他们买点小菜,他们自带一瓶小酒,我们午休,他们小酌。

    那时候觉得酒是真香,因为隔着十米,我们都能听到他们兄弟两个咂酒的动静,那一碟木耳、豆皮、花生加了蒜泥、芫荽和陈醋的小菜勾的我们睡不着觉。

    班长很凶,我们酒闭着眼,闻着酒香菜香,仿佛过年的味道。

    去年秋天,张老师家里晒麦子,让我们去光着脚趟麦子的时候我们闻到过旁边小饭店里的这种香味,到现在想起来,馋虫都难以抑制。

    有一次张老师走进教室借墨汁,一刹那所有人都翻身起来了,举着自己的墨水往张老师眼前凑,张老师拿了张帅的一得阁,他是学书法的,爷爷在村口开着自行车修理店,是个富孩子。

    张老师没拿我们的墨汁我们也不恼,因为看张老师写字才是享受,尤其是喝醉了的张老师。

    看着张老师拿着一得阁心满意足地走回办公室,我想起了我爸说的那句话“当年张老师教我的时候,我又一次打翻了张老师的墨汁。”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有种骄傲,又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我们立刻趴在了窗台上,张老师把他那两只红酸枝的镇纸并排着放在宣纸中间,然后一左一右像开窗帘一样移到两边,如此两次,柔软的宣纸和垫在底下的报纸就如平地一般了。

    张老师把一得阁墨水挤在一个小瓷碟子里,那油亮如镜面一般的墨汁瞬间充满了瓷碟。张帅在最前面,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我们用墨汁都是一点点不舍得,他分明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