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颠覆(3)
可是后来几乎是没多长时间太子就失势了,丹云灵就是再喜欢估计也就放下了,就算是觉得太子是个完美的人选,可是一旦没了太子这个尊称之后就变得避如蛇蝎了,就是再好的其他一些也都不能算在可以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所以···············
其实丹云隐不知道的是萧君阙只是对这位曾经是玉京的笑话的嫡女,成了皇后甚是成了更大的笑话的人有点兴趣,等着真正了解了之后就有些默然,甚至是前世的萧君阙之所以会那般容易就被萧君林扳倒不过是因为自己自顾不暇罢了,知道了一些秘辛再想到丹云隐的身份,所以才格外的会去关注一下这位皇后,只是没想到这位却不按常理,甚至没有想要报复倾覆萧君渝的皇位的意思,所以才让萧君阙忍不住去更了解一点看看这是个什么诡异的心思。不过这些都是前世,丹云隐不知道的事情,今世也不会知道的事情了。
说回丹云灵这里,她应是后来看着萧君渝斗倒了萧君林,等着萧君渝有一点锋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萧君渝。
丹云隐静静的看着丹云灵,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选择的到底是什么,凭什么三个字,就可以成为她前世肆无忌惮甚至是辣手狠心的理由?凭什么三个字,就可以成为她做这些事情的理由吗?
谁不无辜呢。
向来都是看不清的,那是丹甫阁的错,不是丹云隐的错不是宁如意的错,严氏和丹云灵只是想要的太多了,太渴望那地位和身份了才会如此眼瞎心盲,反而怪起来了丹云隐和宁如意占着她们的位置,可是殊不知仔细想想,对于一个前兵部尚书的女儿,和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儿,丞相若是在正室夫人没死的时候,会不会选择废弃自己的正室夫人?朝堂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宁尚书就是远离的朝堂也未必说是朝堂里就一点都不知道,就没有一点人脉了,那当时可也是一位权倾一时的老臣啊。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上天向来都很公平。今生看起来对于丹云灵的确是不太公平的,可不也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吗?若不是存恶心起恶念,又怎么会害的自己闺誉毁了被匆匆一顶小轿都没有就送到了萧君渝这等默默无闻的甚至都有人不知道有这个皇子的宫里呢?是没有给她一点喘气的功夫,她都是这般可怜兮兮的自己挣扎着呢——可怜吗?不可怜,自己作孽的苦果就要自己受着,谁还能替她吞了不成?她在意的无非就是丹云隐到底有多幸运,是多被老天偏爱的那个,从小还有老夫人护着,不管怎么说还是嫡女的身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太子看上了之后过上了荣华富贵顺心如意的生活,有一个近乎神祗的夫君,还是真心相对,恩爱甚笃··············偏爱吗?一开始的这些,不都是她自己算计来的,她就算是知道萧君阙是莫名其妙的对她会有一点格外的关注,虽然不知道这份关注是从哪里而起的,可是她不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去算计,算计到自己的影子在萧君阙那里扎根,扎根到发芽之后才得到的这一切吗?
偏爱吗?不偏爱的。
前世她是嫡女又如何,有老夫人护着又如何,不是跟个笑话一样,从一开始就是玉京权贵圈子里面的笑话,后又所托非人,给她丹云灵作了嫁衣,自己就那样待在凤鸾宫里夜不能寐总是怕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害过的人,在权利的路上被害死的垫脚石们会找她来索命,每夜都是那般的难熬,在忏悔和悔不当初当中度过,然后她所在乎的都被一一夺走,就连宁氏,都是落的那般凄惨的下场,而老夫人则是彻底失势了,那在丹府里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不想去想,更是不敢去想,严氏会如何苛待老夫人,纵然丹甫阁不会让她过分,可是老夫人后半辈子都是丹府里的最高的主母,她一个古稀老人,又怎么受得住严氏的不经意的磋磨?再后来,就是将整个皇宫染成了血色,一夜鲜血浮屠,她则是站在城楼之上看了一整夜,滴水未进,嘴唇干涩,喉咙干涩,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耳朵都竖起来,看着那火光冲破天际,厮杀的声音都蔓延到了皇宫外面,一些朝堂上的大臣那些萧君渝的人,那些不该留着的人,被屠府屠了个干干净净,她就这样听着尖叫声,求饶声,刀剑戳入肉中,噗嗤一声带着拔出来的时候四溅飞溅的鲜血落在地上迸溅在草木上墙壁上的声音,没有一滴眼泪,眼里倒映出来的都是空洞和麻木。
没有她的话,萧君阙也会做到的,且也不会太晚,也再等不了几个月或是一年,可是她既然参与进来了,她就没有办法劝说自己仿佛事不关己,仿佛是置身事外,她就是个罪人,又促成了一地鲜血的罪人,有多少无辜的人在哭嚎,在尖叫,只不过因为是跟错了人,抑或只是投错了胎?丹云隐曾经除去的一个绊脚石,那位赫赫有名的大理寺卿带着一家老小上断头台的时候孤傲决绝的声音依稀犹在耳畔——
‘名不正,言不顺,一个本不该眼馋帝位的皇子也敢如此不择手段的作孽,老夫真是瞧错了人,枉你看似冰雪聪明,不过是个刽子手罢了——也罢,老夫就睁着这双眼睛看着,你能帮他除去多少人,他能待你如何——’
那日天很冷,雪很大,日光昏暗,只有她去监督着行刑,那时候这已经是最后一块绊脚石了,她揣着手放在包着汤婆子毛里厚实的雪貂绒袋里,看着一地鲜血,和一双死死瞪大的不肯阖上的眼睛。
大理寺卿,确实是一个为人正直,忠贞清廉的好官,他这一生,从未对不起过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