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亚瑟结结实实地倒在冰面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是突然晕过去了吧？发生了什么？

    珍妮夫人抬起亚瑟，把他抱在怀里，亚瑟的鼻子被摔断了，牙齿好像也崩掉了两三个，鼻血、嘴唇的血和牙龈的血混在一起，糊在脸上。

    “该死！你们这帮畜生！贱货！杂种！”珍妮托德朝着叶凡和阿什莉破口大骂。

    “呼呼呼！希斯卡到了！”

    远处突然传来希斯卡的声音。

    希斯卡坐在一张飞毯上，从庭院的角落里飞了过来。看来她刚才一直都躲着，就等着现在这样的逃脱时机吧。

    “主人，快上来！快上来！”

    叶凡轻巧地落在飞毯上，这咒术飞毯看上去弱不禁风，坐上去倒像是坐在自家床上那么舒服。希斯卡牵着飞毯的边，操使着飞毯朝阿什莉飞去。

    叶凡朝阿什莉伸出手来，说：“走吧。”

    阿什莉这时才逐渐回过神来，她盯着希斯卡和叶凡笑了笑，牵起叶凡的手，翻身上了飞毯。

    “等一下，希斯卡。”阿什莉坐在飞毯上，伸出手朝向克洛洛，她低头念了两句原初之语。

    叶凡还是第一次看到阿什莉在战斗中念咒。

    突然克洛洛蠕动了几下，然后全身颤抖，发出了可怕的哀鸣声。它的皮肤上鼓起了好多小包，然后“唰”的一声一根巨大的冰锥从它身体里穿刺出来，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转眼间，巨大大的克洛洛就变成了一只冰刺猬，红色的血液沿着冰锥滴在地上，很快就铺满了地面，它背帆上的蓝色火焰再也没燃起了。

    希斯卡吓得浑身的毛都抖了抖，两只耳朵趴下来挡在眼睛上。

    “好了，走吧。我们去阿特拉斯堡。”阿什莉拍了拍咒术飞毯说道。

    三人坐上飞毯升到空中，在云彩间飞行，两轮月亮照在他们身上。

    阿什莉从行李里找出一瓶绿色的魔药，洒在自己右臂的伤口上，伤口上冒出了白色的烟，她忍住疼痛想自己包扎。

    “要不，我帮你吧。”叶凡故作冷静地问道。

    叶凡的心怦怦直跳，虽然刚才克洛洛死去的场景非常震撼，但是回过神来，他脑海里只剩下阿什莉的笑容。刚才拉阿什莉上飞毯时，阿什莉笑了笑，那一下直接击中了他的心，叶凡现在满脑子都萦绕着那个笑容。

    诶，以前有那样笑过吗？

    笑肯定是笑过，但是刚才的不一样，就……很温暖……如果剪成短视频，估计能看一辈子。还有牵她手的触感……不对，不对，在这么想下去，就该想孩子的名字了，太处男思维了。

    “怎么能让主人动手呢！希斯卡女仆登场！姐姐，希斯卡帮你包扎！”

    “哦，好，希斯卡。”阿什莉把绷带交给希斯卡。

    怎么就这么不懂主人真正的心思呢？

    “包扎的话，希斯卡可是很熟练的，以前跟我关在一起的类人族经常被打的皮开肉绽，我每天都帮他们包扎，专业的护士都不一定有我熟练呢！”

    呃，希斯卡过去的经历太沉重了吧。

    阿什莉倚坐在行李上，希斯卡细致地帮她包扎着伤口，阿什莉刚才的笑容又不见了，她咬着嘴唇，略显痛苦地盯着辉月。

    天空上两个月亮，又大又亮被称为辉月，较小的被称为暗月。叶凡当然清楚，这意味着这个星球有两个卫星。不过在这里两个月亮和原初使的传说有关，而且叶凡也不太敢在这里宣扬天文知识，说不定把他当异端烧了呢。

    先换个话题吧。

    “刚才最后，那是怎么回事？”

    阿什莉把眼神收回来，盯着叶凡说：“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是亚瑟的特质系魔法。”

    “特质系？”

    “我之前已经跟你讲过吧，魔法的常见种类，元素系不用多说了，你一直在练。操纵系的话，亚瑟今天倒给你做了示范。变幻系比较少见，你理解成点石成金就行了。还有一种，就是特质系魔法。这是原初使真正的恩惠。每个魔法师天生都有一种特定魔法，使用这种魔法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其他魔法师想实现这个魔法却可能比登天还难。比如说，假设我的特质系魔法是隐身，那我想隐身，只要我有这个意愿，就能轻松实现，而其他魔法师想隐身，可能要修改身边所有光线，上万的魔咒力才能实现。”

    有点像超能力啊。

    “所以说，刚才是亚瑟的特质系魔法？那具体是什么呢？”

    阿什莉沉思片刻说：“我认为应该是，回溯时间。亚瑟能把一定空间内的时间回溯三秒钟，让所有的人或事物恢复到三秒钟之前的样子。所以，他使用了那个特质系魔法后，回到了你出手前的瞬间，因而他也拯救了珍妮托德。但我们会保留那三秒钟的记忆，所以能感受到一种异样感。”

    叶凡不由得大为吃惊，这么说来，即使自己有十五万魔咒力，也不能稳赢亚瑟啊。这个小孩真的是个怪物啊！

    “可是，假如按你说的，这事不费吹灰之力的话，他怎么晕倒了。”

    “嗯……首先虽然施放时确实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一定时间内只能放一次。而且亚瑟刚才犯了一个大忌，他修改了生命的状态。”

    “什么意思？”

    “魔法是不能对生命直接修改的，尤其是智慧生物的。这是原初使的规矩，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冰系的魔法师，如果我让一个人肚子的水全部凝固，我不是可以轻轻松松击败所有人吗？”

    “好像是这样的。之前我没发现……”

    “即使是操纵系的魔法师，他们也不能让自己操纵的生物自杀。而变幻系的魔法师，即便能让石头变成金子，也不能让活人的身体有所改变。我们理解为，原初使本不希望我们用魔法自相残杀。可惜人们最终还是轻易跨越了这条道德界线。所以刚才珍妮托德差点就要死了，亚瑟修改了她生命的状态，所以被惩罚了，企图修改生命的魔法行为都会至少使施术人短时间内昏迷，甚至也会直接死亡。”

    “哦，那你刚才怎么让克洛洛死去的？不是从身体里吗？”

    “当然不是，它趴在冰面上时，我从它的嘴巴伸进去一根冰锥，然后改变了冰锥形态，从内部刺死了它。其实你掉在我和珍妮托德之间的时候，我也正在做这件事，不是你打搅的话，克洛洛那时就已经死了。”

    “诶，怪我吗？”

    阿什莉歪着头笑了笑，说：“嗯……不过你说你站在我这边时，我还挺开心的。”

    “希斯卡也站在姐姐这边哦！”希斯卡留了个蝴蝶结，完成了包扎。

    “嗯。希斯卡，你好好地完成了所有的计划，太棒了！还有，有件事我一定要向你道歉。当初小托德狩猎你的时候，我应该阻止他们的。”

    “不用啊，姐姐没做任何伤害希斯卡的事，希斯卡都知道的！”

    “不是的，我已经明白了，什么都没做也会是一种伤害的。对不起，希斯卡。”

    向希斯卡道歉是阿什莉在刚才的战斗结束后想起来的。

    亚瑟竟然会真的听珍妮托德的话，要把自己杀掉，阿什莉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亚瑟本不是这样的，他原来是有机会的，成为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而不是维瑟尔家族的机器。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她抛弃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希斯卡抱住阿什莉，撒娇地说道：“没关系的，姐姐最好啦！”

    阿什莉摸着希斯卡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叶凡，浅浅地笑道：“叶凡，谢谢你。”

    叶凡扭过头去，轻声说道：“还只是开始吧，我们要做的事不是还有很多吗？”

    该死，脸红了。

    逆着月光的笑容，这也太犯规了。

    飞毯轻轻飘荡向阿特拉斯堡，三个人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点，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旅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