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两位都是你的熟人。第一位是老杜。”

    “杜建国！他能干什么？”

    “老杜是个能人这个你不否认吧？”

    “那倒是……”叶凡确实否认不了。老杜不单单是他的班长，还曾经当过学生会主席，不过刚当选他就公开卸任，还表示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能选上，说完这话就甩甩手走了，把所有人晾在教室里。老杜最厉害的还是万事通，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求助，小到周边美食，大到实习工作，可以说A市农大无人不识杜建国。原本叶凡和大黄两个宅男，跟他没什么关联的，不过老杜就住在他们隔壁寝，接触的机会多了，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老杜到来时，面具人的统治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大家都很期待老杜能做点什么，甚至面具人也希望老杜加入他们，但是老杜两边都拒绝了，他选择了离开。他说都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了，干嘛窝在一个小小的绿洲里。不过离开本身是被面具人禁止的，所以我协助了他，在离开时，老杜告诉我他的数字是125。

    我心里明白老杜会回来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却没有得到好转。这时，另一个关键人物也来了，这个人原本来说，你应该更熟悉，而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识的。就是你的农药学老师段教授。”

    “啊！段老师，我最后一节课就是她上的！”

    “嗯。段教授因为是女性，被分配来做农活。她是真的实地种过田的老师，而且不比其他教授年纪大了，她年富力强，因而不仅能指导我们，自己干的活也是最好的。很快她身边就聚集了很多学生，她隐隐约约成了一个地下领导人。而当时很多男生则比较信任我，段教授便找到了我，她提出了推翻面具人的想法。”

    “这么厉害的吗？”叶凡难以想象那个半天前给他上农药学的老师做出这种事。

    “当时我还没敢想这样的事，段教授认为我们应该争取新传送而来的人，团结力量，孤立面具人。至于面具人的狗腿，其实也只是为了果腹，如果能提出行之有效的计划，他们很容易倒戈。但这个计划有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力量去对抗面具人，尤其是能施展魔法的。”

    “确实。”

    “段教授也明白时机未到，于是继续韬光养晦。又过了两个月，老杜终于回来了，最关键的是，老杜学会了魔法，他解开了大部分的谜。老杜和段教授通力合作，我们奇袭面具人，终于将他们赶出了沙漠绿洲。面具人离开了沙漠绿洲，好些年后我们才知道，他们称自己为哥伦布旅团，如今仍然活跃在这个世界，他们的人数可能还有20人。

    而段教授和老杜一起建立了新秩序，这是五年前的事，我们将之前的历史称为黑暗时代。段教授作为事实领导人时，沙漠绿洲已经有将近1500人了。我们首先做了第一个决定，那就是尊重各人的意愿，放走想单独生活的人，他们被称为旅行者，而留下来与大家共同生活的被称为定居者。每个到达这里的人都会在生活一段时间后，自行做出选择，是成为旅行者，还是留下来做定居者。

    三年前，穿越而来的人已经很少了。根据我的研究，穿越是服从一定时间规律的，也就是说两个穿越过来的人，他们的时间间隔一般是变大的。”

    “呃……什么意思？”

    “我举个例子说，第二个穿越过来的人距离第一个人是3个小时的话，第三个穿越过来的距离第二个要在3个小时以上，可能是4个小时，也可能是6个小时，但不会是2个小时。当时两个穿越者之间的时间间隔已经达到了30天。段教授便有了迁徙的想法，新的穿越者只需要让人算准时间回来接就行了。起初大家并不同意，可是后来沙漠绿洲里出现了一种入侵物种，我们称之为地刺标枪，它们会从地里突然刺出跟标枪一样的地刺，残杀动物并吞食。”

    “啊，我碰上了！”

    “抱歉哈，我没及时赶过去。”大黄有些歉疚地摸摸脑袋，又接着说，“地刺标枪无法根除，大家便同意了迁徙的计划。”

    “所以，大家都去了别的地方而已，你只是回来接我的？”

    “可以这么说。”

    “那可太棒了！除了不能回地球以外。”

    “我们向北出发，最终选中了诺克提斯王国的一个山谷，那里便成了第一定居地。第一定居地当时容纳了大约5000人，我们真的在那里几乎复原了一个A市农大。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叶凡听出了话里有话，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呢？”

    “诺克提斯王国的军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段教授被抓到了诺克提斯王国的首都，与他们的国王见面。段教授选择臣服于国王，并且愿意每年定期交贡，段教授说我们是从极南之地来的战争流浪者，国王相信了。当然这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我们运气比较好，因为诺克提斯王国是智人族占主导的王国，智人族和我们地球上的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国王也许是对同族比较友好，因此没有深究吧。

    虽然从纯粹的自给自足变成需要交贡，但是生活依然是比较美好的。直到一年前，一切都急转直下。”

    “发生什么了？”

    “诺克提斯王国内部发生了政变，夜影族的人掌握了政权，并且开始大肆镇压智人族。我们也被盯上了，夜影族的军队攻打了第一定居地……”

    说到这里，似乎触动了大黄心里的伤心处，他有些哽咽。叶凡发现时他已经止不住眼泪了，他把头埋在膝间，小声抽泣。

    “你没事吧？”叶凡挪到大黄身边，轻拍着他的背。

    “嗯……”大黄抬起头，抹干净眼泪，他眼里映照着篝火，叶凡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第一定居地那晚的火。

    “他们是夜晚突袭的，我们虽然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准备防守，但我们怎么和真正的军队对抗呢？

    段教授最终决定放弃第一定居地，她把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向西南去拉斐尔公国，一队向东南去斯托克顿联邦。计划实际上成功了，两队各有将近两千人到达新的定居地。但是在第一定居地，有一千多人死去了。我们连给同伴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和我们曾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共同生活过，他们都是你我过去记忆里不经意间碰过的人，也许你和其中某个人踢过一场球，一起在食堂里拼过桌，可如今，他们都死在了这个世界里……

    叶凡，这些听起来像一个故事，但是这是我所经历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