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杀了这个协议者之后，我会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直接清除这个宇宙中的所有有机体了。”

    “你想要杀了……所有生命？”追问道。

    “杀？”肯瑟笑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了那边的那颗星辰了吗？”

    肯瑟指向了星河边缘的一颗星辰。那颗星辰的距离翡翠星很远，只能看到一点点的星光。

    “那颗星球上，有超过数亿的……神河体生命。然后……”

    肯瑟的打了一个响指，那点点星光忽然变得十分璀璨，朝着四周扩散了开来。

    “你呃！……你做了……什么？”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怒视着肯瑟。

    他刚刚……杀了数亿的神河体！

    这个混蛋！

    “我什么也没有做。一颗星球之所以是星球，那是因为它的恒星内核会产生能量。”

    “那么能量就是它有可能产生‘病’的可能。现在，它‘生病’了，能量完全溢散出来，所以整个星球爆炸了。”

    “你怎么可以杀了那么多人还觉得理所应当！”追彻底愤怒了。

    她心中的正义让她为那些死去的神河体感到难过，和愤怒。

    不可饶恕。

    “阿追，不要冲动！”凯莎在暗通讯中之中劝阻着追。

    “可是凯莎女王，他一下子就杀了数亿的神河体啊！那么多的生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我们天使，不就是应该去保护那些弱小的生命，让他们不受到伤害吗？”

    追看向了肯瑟，语气冷了下来。

    “不！藐视生命的人，我绝对对，绝对，饶不了你！”

    “有意思。”肯瑟饶有兴致地看着追，“美丽的天使小姐，现在告诉我……驱使你想要击败我的……是什么呢？”

    “是正义，还是……愤怒？”

    “当然是正义！你的所作所为是对正义和善良的践踏！”

    “但是，你却是愤怒的。这就是你永远无法治愈，也是生命永远无法治愈的‘癌症’。你们，永远也无法战胜自己的情感，最后只会被它们所左右。”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毁灭这个宇宙的原因。我所感受到的恶意，已经到了足够侵蚀整个宇宙的程度了。”

    “终有一天，这个宇宙会被恶意所吞噬。你所说的正义也将不复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追大声喊道，“只要内心还有希望和正义，就永远都不怕。就再大的恶意都无法侵蚀到一个内心真正光明的生命！”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些，都是女王和姜恒告诉我的。凯莎女王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要行使正义，姜恒让我明白……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只要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希望就永远不会消失，任何人都可以战胜恶意！”

    “幼稚。”

    “你不相信希望，不代表做不到！”

    “希望……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和我说过了。很不幸，你口中所说的希望，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南丁……”肯瑟的眼神之中忽然多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还没有等追反应过来，肯瑟就恢复了神情。

    “我可以放过这个宇宙的其他生命。不过，这要取决于你的决心。我们打一个赌吧。”

    说着，他轻轻地用手指敲了了敲自己的手臂，并且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哒！哒！

    “赌什么？”

    “虽然你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但是只要是生命就躲不过情绪所产生的‘疫病’。如果你能够承受三种‘疫病’，我就不再对这个宇宙的任何生命动手了。”

    “……我赌！”

    “想好了？这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不会放弃的。”

    “你会的。第一‘病’，其名为……愤怒。”

    追的神情忽然停滞了。

    一道光从她的脸侧飞射而过，直接刺穿了凯莎的胸口。

    噗！

    “唔呃！”凯莎闷哼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

    “阿……追……”

    “凯莎女王！”追想要动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光圈。

    “离开了这里，赌约判你自动失败。”肯瑟说道。

    “混蛋！”追转过身，看向了肯瑟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杀意。

    “感受到了吗？愤怒的感觉。这才刚刚开始。”

    噗！噗！噗！

    凯莎的神体催得如同一张薄纸一般，直接被数道光芒所刺穿。

    这些光刃直接将凯莎钉在了太空之中。

    “你住手，住手！有本事你冲我来啊！”追大声喊道，但是肯瑟完全不为所动。

    “我不会杀了你的。因为你很快就会被自己内心的愤怒所吞噬。她对你很重要吧？”

    “但是，你却无能为力。你应该，愤怒于我杀了她，还是……你自己太过弱小呢？”

    追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想要杀死谁。

    不，我不能……追，冷静下来……冷静……

    “既然都死了，那不如……就让她彻底散了吧。”肯瑟的手握成了拳头，然后猛得张开，“碰！”

    轰！

    凯莎的身躯轰然炸了开来。

    “不要！”追直接跪在了光圈上。

    凯莎爆炸之后，散成了无数的微弱光点，就像是远处的星光一样地遥不可及。

    “凯莎女王，不……不是这样的，不会的，不会的……”泪水从追的眼眶之中淌了出来。

    “散。”肯瑟的手一挥，那点点光点也彻底被湮灭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追拼命地捶着身下的光圈。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第二‘病’，其名为悲伤。如何？”

    “呜呜呜呜呜呜呜……”追几乎已经完全听不到肯瑟的声音了。

    愤怒和悲伤已经彻底笼罩了她的其他情感。

    “其实，我完全不需要和你打赌。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输了，但是，我想我还是想让你见一见最后的一种‘病’。”

    “第三‘病’，其名为……绝望。我会在你面前毁灭了这个宇宙之中的一切，包括你所在意的一切。”

    “不过，如果你走出了光圈。我会让你和这个宇宙一起终结，不用再承受所有的一切。如何？”

    追没有回答肯瑟。

    “那就是……你还不放弃？好，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绝望的感觉吧。”肯瑟的手指向了星河的方向。

    “灭绝。”

    星河如同烟火一般地闪烁了起来，那光芒几乎将整个宇宙空间笼罩地如同白昼一般。

    “你住手！住手！”追来到了肯瑟的面前，疯了一般地用双手奋力地掰着他的手。

    但是，她根本做不到任何的事情。

    “住手！住手啊！混蛋！住手！……”追直接跪在了肯瑟的面前。

    “我求求你，别这么做！别这么做！不要这么做！”

    “你除了让我停手，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吗？听上去……很绝望的不是吗？”肯瑟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击。

    ……

    “愤怒，悲伤，绝望……现在，你还相信所谓的希望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不会有希望这种东西存在的。”

    肯瑟放下了手。

    整个太空是一片的黑暗，只有追脚下的光圈放着黯淡的光芒。

    整个宇宙，寂静地如同死亡了一般。

    “看来，你输了。”

    ……

    “……我，还没有出去……”

    “嗯？”肯瑟的语气似乎有一些意外，“宇宙都毁灭了，你还在坚持着什么？”

    “我……没出去……没有……我，我没有输……”

    “可是，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是这个宇宙里，唯一存活的生命了。”

    “等我离开，这里就只会剩下你一个人。永恒的黑暗，孤独，看不到一丝光明，而你应该还能活很悠长的岁月，会很痛苦。”

    “我没输……”

    “随你吧，我走了。”肯瑟的身影慢慢也消散在了追的身前。

    整个宇宙里，只剩下了追一个人。

    无尽的黑暗，冰冷，孤独……

    追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空洞。

    我究竟是……在坚持着什么啊……

    已经，什么都没了。

    连那个罪魁祸首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这样。

    就算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正义和希望都不会消失。不会的……只要我还活着。

    凯莎女王，姜恒。我……不会再倒下了……

    追的翅膀慢慢地打了开来，她的羽翼依旧是洁白的。

    ……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恭喜你，你赢了。”

    哒！哒！

    追回过神来。

    她感觉自己已经在无边黑暗和孤独之中活了很久很久。

    因此，面前的光有些刺眼，让追有些不太适应。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

    “你所在的宇宙。”

    “那刚才的一切……”

    “虽然是假的，不过那都是你最真实的感受。”肯瑟继续说道，“你的行为，确实让我意外。恭喜你，你们的宇宙安全了。”

    安全了……

    追轻松了一口气。

    终于……

    “那我只需要做一件事情了……”肯瑟转过身，朝着姜恒的方向走了过去。

    追愣住了。

    “你，你不是说不再……”

    “我确实放过了这个宇宙了。但是他……可不属于你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