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多事之秋的前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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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刑侦员和大法官

    在进入银三坝这个小社会后,在实际管理中,捉鬼斩妖大队不得不多次充当了“和事佬”、“公证人”、“大法官”的角色。为此大队部专门培训了十多名负责调解、公证、裁决的队员。有一次还不得不同时做了一把“侦探”工作和“法官”工作。

    一天凌晨,梦陇镇子留守排接到了一起居民报案:位于镇子西南方向九百米的滚弄村发生了暴力强奸案,受害人很愤怒但是思维清晰,断断续续陈述说“对方蒙面,个子不高,有手枪,结实而力气大,说汉话但是有LG国口音,脸部或者脖颈部位可能被受害人抓伤”?

    只要受害人不是故意说谎或者故意陷害什么人?对罪犯的指向那么清楚,连这种案子都侦破不了,就太丢捉鬼斩妖大队的脸面了?迅速在进出梦陇坝子的路口设置检查人员后,因为罪犯有手枪?留守排长孙耀祖首先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队员。

    经过检查,全留守排一十五人,农产品收购站收购员、医务站医生、医务兵一个也不少,昨晚均未外出过,脸上、脖子上也无抓挠痕迹,不管是从思摩老家来的队员还是从芒高镇子、万真镇子来的队员均表现良好。

    难道破案的思路错了吗?因为罪犯有蒙面的环节,也就是说罪犯并非外来人员,其生活范围十有八九固定在梦陇坝子一带,肯定有需要蒙面的原因?排长先生又把目光放开了一些,排查对象扩大延伸至镇子和滚陇村附近的其他适龄男性,会讲汉话和LG话的人更是一个个被列如排查名单。

    第二天下午,接到守卡队员报告,有一个可疑壮汉欲离开镇子时被暂时扣押。

    孙耀祖排长第一时间骑马赶到卡子,就在野地里对国籍为LG国的嫌疑人进行了审讯。这个壮汉确实太符合留守排所知道的嫌疑人特点了:三十多岁、身体壮,会讲汉话和LG话,脸上、脖颈上均有抓、挠痕,身为联防队员迫切要求离开镇子;只是个子超过了一百七十厘米,理直气壮地态度很不配合,甚至欲与守卡队员动手。

    “XX先生你好,我们为什么拦住了路,不给你离开,是因为你身上有几个特征挨一个案子里的坏人对得上,你只要说清了两个问题就可以离开,我们还挨你道歉”?孙排长眼睛盯着嫌疑人道。

    “哪两个问题?”壮汉很干脆的回答。

    “一,你出卡后要克哪叠、做哪样事情?二,你脸上、脖颈上的抓痕咋个来的?”

    壮汉听了孙排长的问话,表情就更轻松了:“我是想回大河(湄公河)对边我爹妈家克,我妈妈老说我老婆不会生儿子,在对边又挨我说了一个姑娘,人家在我爹妈家等着见我;我老婆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大,一叠也不怕我,这些抓痕就是她听说我的事,冲上来抓的。”

    孙排长又问:“你老婆抓你那哈旁边给有证人?”

    “喔,证人多了克了,昨天早期我老婆抓我那哈还请来了镇长,说我心黑,生了四个姑娘还想讨小婆娘,还吓我要挨我离婚。”

    “对不起,你再等上个二、三十分钟,我们骑马克问问镇长,如果镇长所说挨你说的一样,你就可以走了。”

    虽然还未得到最后证实,孙排长心里明白了,这个嫌疑人十有八九并不是正主儿?缉捕真正罪犯的行动还得继续下克。

    这时候,另一个卡子也传来消息,说是有个人鬼头鬼脑地在几十米外漏了个脸,就小跑着跑回了镇子?当时守卡队员追了一人过克,因为起步慢了些,虽然追了好长一段路,因为走岔路并未查清楚该人的身份和居住门牌?甚至连长相都瘪瞧清楚。

    孙排长听完报告:“这个时候有如此表现,是有一定嫌疑,但也有其它可能?我估计这个人还会通过这个卡子,一小哈就会出现,他可能是忘记带什么东西,回家克拿了,如果这就不再出现了?我们就必须要好好查查他了。”

    十分钟后,这个曾经表现得鬼头鬼脑的人果然又出现在卡子,其进出理由也比较堂而皇之,而且脸上和脖颈均无抓痕。

    瘪得办法,孙排长只好动员所有队员们一起上阵,再把排查范围内的青壮年重新梳理一遍。

    这一次排查“反刍”,队员们的工作更加细致了,两个队员一组,分片包干,对每个对象均作了核实,并且一个个加以重新排除。排到第三天下午,一个叫贡萨的LG华裔进入了队员们的视线范围,该人三十三岁正当壮年,从小在LG国长大,属于大队农产品收购站的雇员,四天前请了病假在家休息。

    因为贡萨平常为人老实、做事勤勉可靠,第一次接触的侦察队员初见他时并未多加注意,见他只是脸部有一点点红,可能挨生病有关系?脖子大致无抓挠痕迹,他又始终以正面对着侦察队员,虽然其它某些方面符合嫌疑人特征,却先入为主地放过了他,导致侦察行动进入死胡同。

    当侦查队员再次找到他时,要求贡萨脱掉上衣,发现其身强体壮,个子大约一百六十厘米高,脖颈后面、正面锁骨附近、胸脯上果然有抓挠痕,小腿肚也有个伤口,虽然上着草药,边缘都渗黄水了,侦查员问他:“你这脚杆咋个受的伤?为什么不克医疗站治疗?”

    贡萨回答:“我这两天倒了血霉了,着野狗咬了,只是一点点小伤,就瘪克麻烦医生。”

    侦查人员又问他:“你脖子上、胸脯上的小伤口是咋个有的?”

    贡萨仍然把答案推给野狗:“在镇子外手(方言:外面)见着一只瘪得主人家的大公狗,想抓来批(方言:切割、腌制)干巴、煮汤锅,不小心被抓着几爪,脚也着咬了。”

    侦查员有几分为难地告诉他:“贡萨老兄啊,你这回子亏大了,你请病假却不在家好好休息,不但着狗咬,还要吃官司?跟我们走吧,孙排长那叠上有请?”

    贡萨一听就给侦查员跪下了:“你们能不能放我一马?家里还有五个小娃娃要养,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这有什么办法呢?贡萨确实有五个小孩嗷嗷待哺,但是他犯下的恶行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原来,这个贡萨有一次在街子上看到了受害人,惊叹人家长得美貌、形体迷人,拐弯抹角悄悄跟着人家,得知了其住处。竟然在前天夜晚色胆包天地找上门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至于贡萨脚杆上的伤口,连受害人都不知道这回事,那是贡萨在匆匆忙忙逃离其作案村子时,被村中其他人家的看家狗咬了一口。

    得到贡萨口供和证据,案情完全落实后,留守排孙排长将此事汇报到大队部,大队部的批复决定是:由大队支出银元二十元,秘密赔偿受害人;把害群之马贡萨的津贴凑个整数,发给其家属,安排其十四岁的双胞胎儿子到芒高坝工厂工作;大队部军事法庭判决贡萨死刑,于街子天当众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