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多事之秋的前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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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邵佛爷

    尽管小分队队员都是一短一长两把武器,武力值极高,一路上邵大纲仍然谨慎行事,逢人逢事均保持谦让和低调,摸不清路况绝对不轻易通过,夜晚宿营至少设立一明一暗双岗。

    有时候虽然本身很强大,还是会受到某些宵小之徒的算计,武装到牙齿的邵大纲小队在返程中途的老苍坡露营时,就遭遇了一个自恃身手、以身犯险的小蟊贼。

    蟊贼段小二今年二十一二岁,是活跃在老苍坡一带的二流子,家里的田地都被他卖光了,只是凭借自己跑得快、会使毒、胆子大三样小本事,几年来一直靠着打劫商旅为生。这个段小二可谓真正的独角大盗,下手偷、抢时从来不找帮手,也从来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信条,即使随手扳个青玉米或者拔个红萝卜,也是只占外村人的便宜,还经常会把打劫所得接济附近的鳏寡孤独。

    这天下午黄昏时分,段小二在半坡上发现了决定宿营的邵大纲小队,深深被每个小队队员身上的枪支弹药所吸引了,再看到骡子所驮驮子的实沉,暗自立下了当晚动手的决心。

    半夜时分,一直爬在不远处的段小二慢慢接近了马队宿营地。

    蟊贼段小二早就认准了马队哨兵的所在,此刻无声无息地向哨兵摸克,待距离接近至二十米左右时,段小二再次将前边、左边、右边观察了一遍,轻轻取下含在嘴里的吹管,瞄准哨兵裸露部位就鼓气吹了一针。

    小针针头涂过了段小二屡试不爽的醚药,虽然不至于杀死人,但是绝对能让人立即昏迷十分钟以上时间。

    哨兵摇摇晃晃倒下了,段小二放心地摸上前,麻利地摘下了哨兵的驳壳枪,继而又背起卡宾枪;这个家伙如果就此开逃也许还抓他不住,小子成功拿到了武器仍未满足,又上前悄悄用笼头套住一匹战马,坡太陡不能骑马,段小二拉着缰绳就直奔山下。

    也许是战马不习惯段小二的陌生气味,也许是战马不满意段小二的粗鲁动作,这匹战马不甘心地挣扎着、犟着,就是不顺顺当当地配合段小二。

    段小二并不知道马队还设了一个暗哨,这个暗哨先前还有点精神恍惚,听到战马故意弄出的响动声,立即往发声处看克:“什么人?站住!”

    子弹上膛,枪响了,未打中目标。邵大纲第一时间醒过来:“什么事情?”

    “有人偷马,明哨也被放翻了!”暗哨回答。

    邵大纲暗忖:“想跑?遇到我老邵你跑得脱吗?”

    于是急忙道:“不要开枪,先追追看,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小贼?”立马追向发出一片响声的蟊贼。

    第一个二百五十米,段小二还拉着马逃;第二个二百五十米,段小二虽然把不会使用的两把枪扔了、然后又扔了马缰绳裸逃,但是很快还是被邵大纲追上了,而且当即被一枪托砸倒在地上。

    “还跑不跑?要是哨兵有什么事你就死定了,竟敢打我们马队的主意?”邵大纲把两把枪捡回来,押着蟊贼返回宿营地。

    待回到宿营地,哨兵已经清醒过来,揉着自家面颊,上前就给了蟊贼两脚。

    全马队的人都很气愤,大家黑着脸都说:“在这个荒郊野外处理后事方便,把这个蟊贼杀了算了!”

    段小二并不害怕,小子仍然挣扎着大声说:“你们不能杀我,老子是老苍坡这叠上出名的义贼,虽然我偷了你们东西,如果杀了我,老苍坡寨子有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就瘪得人养了?”

    邵大纲看看手上的吹管,奇怪地发问:“你是咋个把我们哨兵放翻的?”

    “就是用了点我自家配的醚药。”

    邵大纲又问:“那两个老人家的住处离这叠上有多远?”

    段小二老实答道:“有差不多三里路。”

    “今晚上不睡觉了,你领着我们克看瞧到底给有那两个老人?先说好了,真有老人你就得活,瘪得老人你就得死!”邵大纲点了两个队员作伴,押了段小二就跟着走。

    因为邵大纲已经说得很清楚,段小二并无顾虑,四人很快就到了老苍坡寨,在一寨子的狗吠声中,于段小二家中见到了与之并无血缘关系的两位男性老人。

    这两位弓腰驼背的老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劳动力,连生活能力也所剩不多了,他们果然是在段小二照顾下生活的。

    邵大纲看过段小二家的情况,感觉还是挺好的,也暗暗佩服这个小蟊贼的另类行为,他本来就有收服段小二为捉鬼斩妖大队服务的打算,这下子更放心了,于是把段小二叫到屋外说:“看来你并未说假话,虽然你良心不错,但是你苦钱的方式不对头,像这样干下克是不应该的、极其危险的,两位老人用你的钱、吃你的饭也不踏实。你还是跟着我们克打日本人算了,我们大队这回子给老人留下三十块大洋,够他们生活一阵子了,你过上一、两年回来看一看,赚干干净净的钱给人使心里才滑爽。”

    这样,多能战士邵大纲利用自己的心机和能力,挽救了一个已经走上弯路的年轻人儿,同时也给大队招摹了一位有一定特殊技能的新队员。

    无独有偶,邵大纲队员在回程中又做了一件好事:那是在小分队走到太阳转身城附近时,在路边野地里,突然看到一个放牛的老倌正咒骂着、举着根棍子追打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我们家乡人称这种蛇为青竹飙),打着打着,老倌就倒于地上人事不省了。

    这时候,邵大纲赶快发了个“就地休息、就地警戒”的命令,连忙跑到了放牛老倌面前,先抹起老倌左脚裤管,继而又抹起其右脚裤管,在老倌右小腿上迅速找到了两个小红点(牙眼),此刻老倌的右脚已经黑肿到距离膝盖两厘米了。

    情况严重如此,邵大纲也不多说什么?紧挨老倌膝盖以上三厘米扎了一根细绳,再拔出随身小刀,于红点处划了个不深不浅的十字,两个食指和大拇指就赶快往伤口外挤黑血,挤了一会儿,黑血不多了,老倌仍然人事不省;我们邵大纲干脆跪在地上用嘴巴吸伤口,吸一口吐一口,一直吸出了两个大手巴掌大一小滩黑血。

    黑血吸得差不多了,邵大纲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大队所配发蛇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直接用急救包纱布包好。

    急救完成了,伤腿皮肤出现了变化,黑色渐渐消退,老倌亦苏醒过来,其家属也跑来了。邵大纲发现老倌和家属穿着均十分寒酸,又掏出自己的两块大洋送给放牛老倌。

    老倌妻子在旁边看到了大部分抢救过程,心里十分感动,眼见马队就要开拔,跪在恩人面前磕了两个头,嘴里还喃喃道:“您家生得高高大大、红光满面,不但全力救人,还帮着被蛇咬的人吸毒血,一叠都不嫌弃老倌的臭脚脏,一叠都不害怕您家自个儿也会中毒?对一个放牛老倌倌都那么好,真是一位救苦救难的大佛爷!”

    不但是老倌妻子感动得哭起来,连段小二也激动地道:“真佩服邵大哥啊,我们寨子有一对兄妹也是着这种青竹飙嘬了一口,妹妹帮哥哥吸毒,结果俩姊妹都着毒死了!”

    “喔,以后碰到这种情况,用嘴吸毒的人口腔里边必须得瘪得什么小破口、大破口,漱口刷牙牙齿不会出血者才可以吸”。邵大纲友好地嘱咐其他队员。

    莫不相信?这位农妇观察到的情况一点不错,救人者的外形还真是像个佛爷一样。

    自此,邵大纲多了个绰号—“邵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