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兔屋规则怪谈
鸢尾儿冲锋两兄妹至今躺在旅店里还未苏醒,小镇居民都在猜测那场,几乎把江夏镇的迷雾通通推开的大爆炸,究竟来自何处。
面对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倒的无尽房屋,刘三水的脑筋总算开了窍,以往他总是喜欢多多益善,玩了命的召唤自爆狗,现在在面对差点惨死的同伴们,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在这里爱沙和三水第一时间感谢了旅店老板娘,是她将他们四人背回了家,那时其实爱沙没走多远就昏倒了。
他们兄妹肯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遂爱沙约着刘三水出去透透气,一同外出走走。
朦胧的房屋瓦舍下,朦胧的迷雾中,她早已对他产生了朦胧的爱意。
“你究竟是谁?你的实力很强,为何甘愿默默无名的当个小人物?莫非,你是军方政府派来的卧底?”一联想到军方,爱沙的神情就有一些胆怯和不自然了。
“都不是,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问我了,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联盟,喜欢你们正在做的事,如果没有意外,我将永远待在联盟里,成为一个守望希望田野的稻草人。”
她想悄悄牵着他的手,却被他有意躲开了。
“快看,爱沙!那里有一座玩具屋。”
只见在他们一侧的迷雾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儿童乐园,乐园里面不只有跷跷板和滑梯,还有一尊又一尊被拟人化后穿着衣服的兔子雕塑。
在乐园的深处,有一座大木屋,木屋的房顶上有个被两只塑料大兔子抬起的大招牌,招牌上写着‘欲望兔的童话屋’。
他们走到木屋的大门前,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却被门扉上贴的一页信纸吸引了过去,爱沙将它揭了下来,两人坐在门廊前的台阶上,她读他听。
信纸内容如下:鉴于你们已杀掉多位圣徒,作为圣徒之一的欲望,我将会和你们玩一个有关规则的游戏。
温馨提示,一旦进入兔屋你们将会失去所有的力量,一旦犯错你们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请牢牢谨记,遵守规则生,忤逆规则死。
1兔妈兔爸只有一个孩子
2兔爸递过来的馅饼只能吃下面第二块
3兔妈去厨房再返回时,看清她是不是兔妈
4时刻留意报晓钟里弹出的是否是布谷鸟
5不要喝兔妈给你盛的汤
6兔爸看报纸时不要吃东西
7不要望向天花板
8孩子丢掉的汤匙不要替它们捡拾
9不要偷看餐桌下方
10永远只用左手拿食物
11拒绝假的兔宝宝外出玩耍的邀请
12接受真的兔宝宝外出玩耍的邀请
“你觉得这是谁的恶作剧吗?”爱沙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只有进去后才知道……我们,到底进还是不进?”
“走吧,既然是游戏,只要不违反规则就行了,”
木门一推,一道炫目的白光让他们短暂的失去了光明,很快又恢复了。
此时的他们身处一座犹如童话一般的小木屋中,明媚的阳光由窗户倾洒了进来,窗外是一片金黄的大地、小溪和磨坊。
小屋的客厅正中央是一个大餐桌,兔爸一身西服坐在餐桌一端,两个穿着吊带装行为举止一模一样的兔宝宝相视而坐,而身裹围裙的兔妈,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餐桌旁已经为爱沙和刘三水准备好了两把靠椅,不过他俩始终难以适应这一家,拥有兔形却在干着人事的大兔子。
“怎么办?这也太离谱了,兔子还真成精了。”他抱怨道,并转身想要拉开房门,却怎么拽都拽不开,随后只能乖巧认命了。
“等一会,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看来这信纸上说的都是真的。”爱沙清晰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被剥夺了,叮嘱着刘三水,让他千万别捅娄子。
他们随即就在餐桌两头,靠着兔宝宝,四目相对的坐了下来。
‘咕咕,咕咕!’突然响起的报晓声,把原本就紧张兮兮的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顺眼望去,那是一个巨大的落地钟,矛型钟摆在底部的玻璃罩里,不间断的左右横摆,造成了有规律却不聒噪的‘嘀嗒’声。
望着机械钟顶部房子模型里伸进伸出的弹簧小鸟,爱沙盯着规则信纸,“它为什么要让我们注意,跳出来的究竟是不是布谷鸟啊?”
“管它的去,啥布谷不布谷的,反正我又不认得。”
刘三水刚要用右手抓食物,立马被爱沙阻止了。
“三水,用左手。”
“我就不信邪,我偏用右手。”
在他的右手刚接触到水果的刹那,立马五根手指头全部朝反方向折叠了起来,直到五指贴到了手背被硬生生掰断,疼得他哇哇大叫。
“这他娘的,还来真的啊!”他有气无力的咒骂着,本想伸出骨刃将这座小屋的顶棚盖给掀了,谁知他什么力量都使用不出来。
惊慌失措的爱沙,盯着他自动被折断的右手,再次叮嘱道,“三水,如果想要活着出去,下面的每一步必须都要听我的。”
刘三水咬着牙嘴里不停呲哼着,口水直接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把右手拿了回来,在一阵剧烈的疼痛里,他将五根手指全部掰回了原位,虽然指骨大多断裂,但这样做让他瞬间感觉好多了。
“嗯,爱沙,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一会兔爸才站起,用着它毛茸茸的爪子,端起了餐桌上摆放成一摞,堆放在碟子里的馅饼,走向了两位客人。
爱沙拿着规则单,小声偷偷地对刘三水说,“绝对不能拿第一块馅饼,拿下面一块。”
他听闻后连忙点头。
两人依照规则,只拿下一块,果然相安无事。
他们尝了尝馅饼,立马被那浓郁的奶香和甜美的果仁给折服了。
刘三水正想再去拿一块馅饼,却被爱沙从桌下一脚给蹬了回去。
此时,兔妈端着一碗浓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依序给家人和两位客人都盛了一碗。
浓汤不只是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它更是同时勾起了埋藏于两人头脑里,最深处的一段记忆。
刘三水闻着热滚滚的浓汤,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就像是西邻最拿手的煲汤,对!就是那简简单单的青菜豆腐汤。
而爱沙盯着碗中的浓汤,没一会她就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眼泪。
她的母亲在她年幼时就病故了,虽然她记不得母亲长什么样,可直到如今她依然记得,每顿饭母亲都会喂给自己,她亲手炖的萝卜葱花汤,世上没有比这更简单更廉价的美味了。
两人不由分说,就立马端起了汤碗,准备一饮而尽。
他们两人已经被记忆迷了心窍,一旦喝下兔妈的烩汤,他们将命不久矣。
但正是爱沙这端碗瞬间的临危一瞥,使她窥见了兔妈正躲藏在厨房的角落里,探出脑袋偷偷地观察他们,正当爱沙与它四目相对时,那颗脑袋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如梦初醒的爱沙,立马起身打掉已经送到刘三水嘴边的汤碗,他也即刻苏醒了过来。
他确实饿了,既然馅饼不能吃,汤也不能喝,索性他就拿起了水果盘里的一个青苹果,正准备咬上一口,又被爱沙她突然伸手攥住了手腕。
“你有完没完啊,人家也没说不能吃苹果啊!”
可爱沙的脑袋没有看向他,而是扭头看向了专心看报纸的兔爸,她的注意力全被报纸上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报纸上赫然出现了一行标题大字,‘一对青年男女,惨死于江夏镇,荒弃的兔屋之中’。
标题下方是几排小字,和两张被残忍肢解的尸体照片,尸体的面容已大部分焚毁,依稀可以辩认出,那两人就是爱沙和刘三水。
刘三水看到这篇新闻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释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怪地方是哪里,可我们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他用双掌握住陷于惊愕,她娇嫩白皙的双手。
就在这时兔妈抱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从厨房里缓慢的走了出来,托盘上盖了一个拱起的铁盖子,暗红的血液从托盘的边缘渗了出来,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无人所知了。
见此情景爱沙立马站起大声呵斥道,“把兔妈还回来,你这个冒牌货。”
此话一出,兔妈立马停了下来,之后宛如时光倒流一般,疾速的倒退着消失在了厨房那无法被窥视的角落里。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兔妈?”刘三水诧异的询问道。
“规则里有一条,注意厨房里归来的兔妈是否是兔妈,我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它,之前它的围裙上绣的是两个兔宝宝,刚才那个兔妈围裙上绣的是三个。”
“奥!是这样啊!”刘三水用手磨砂着下巴,装出一副在沉思的模样。
可他不知道,观察细节是女人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换作是他,即使兔妈换成了驴脑袋,他们这些大拿男,也未必能察觉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同时撞掉了手中的汤匙,它们用深情而又无助的大黑眼珠子,祈求两位客人将它拾起。
爱沙嘴角一扬,摇了摇头,拒绝的很干脆。
至于刘三水,他原本想伸手做个举手之劳,但当他看到汤匙滚进了餐桌下,而由窗户钻入的阳光照耀下,一个生着人形双手是利爪的怪物影子,正好被斜阳拖出了餐桌底部。
他在爱沙刚要阻拦之前,就立马挺起了身板,不再管它了。
虽然他们一而再的躲过了,圣徒欲望给他们设下的死亡陷阱,可真正重量级的还在后面。
正当他们打着哈切手托腮帮胡思乱想时,天花板立马持续不间断的滴下了一株又一株血滴,它们‘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洁白的桌布上,不一会就染红了一大片。
刘三水正准备抬头,就被爱沙一把拽住头发,狠狠地把他的脸蛋摔在了桌面上。
“规则里有一条,不准看向天花板。”
正当她还在说话之际,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了鸢尾儿和冲锋的声音,“爱沙姐,三水哥,你们坐在那里干什么?婆婆托我们出来找你们,这怪木屋,大门就是打不开,我们已经从房顶拽开了一个窟窿,你们从这里爬出来吧!”
“确定我们不抬头看一看吗?万一真是他俩苏醒了呢!”他压抑不住想要抬头观望的念头。
“他们都不是真的,遵守规则生,忤逆规则死,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正是他们两人的无视,让一开始星星点点的血滴,一下子像断裂的水管一样,从天花板上喷泄而下,同时木屋的所有窗户也在一瞬间自我关闭了。
面对脚下逐渐身高的血池,刘三水抱怨道,“这些家伙准备淹死我们俩啊,怎么办爱沙?”
“只要不看天花板,我们就一定能化险为夷。”
“你确定?”
“不确定!听天由命吧!”
“啥?”
血水越涌越多,就像决堤的大坝一般,瞬间淹没了整个木屋。
刘三水在血池里抱住了爱沙,他们在粘稠的血浆中渐渐窒息失去了意识。
突然的一晃,画面一转,他们又回到了阳光明媚的小屋,此时的他们还未从刚刚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同时大口喘着粗气。
没等他们短暂休憩一番,落地钟再次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弹出的并非是布谷鸟,而是一个小丑玩偶。
小丑玩偶一经弹出,立马毛骨悚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这间木屋,也在黑暗和光明中来回交替。
但俩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虽然此时的兔妈一家被时间定格在了原地岿然不动,可一旦黑暗降临又消失后,它们就换了另一个姿态纹丝不动,就如同在播放一段幻灯片一样。
只见兔妈手持水果刀欲要奔跑而来,兔爸手提砍斧欲要起身,两个兔宝宝也在裂变长出獠牙和利爪。
每当黑暗降临和消失,它们都会改变自己的姿态,都会与两个客人更近一步。
“怎么办啊,爱沙?”黑暗来临和消失的越来越快,兔爸手中的斧子快悬到了他的头上,一个兔宝已经快要把利爪插入他的胸膛。
“赌一把吧,闭上眼睛!”
只见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刘三水的脑门不停滴着汗珠,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除了那烦人的小丑在哈哈大笑,就什么也没有再发生了。
终于在小丑的笑声消失很久之后,他憋不住了,询问爱沙,“我们要不要睁眼看看,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嗯!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睁眼。”
“一……二……三”
刘三水睁开眼后又被爱沙气坏了,她的眼睛压根就没睁开,“你不应该这么耍赖!”
“有时一个人挨揍,要好过两个人同时挨揍。”
没等他们拌上几句嘴,又立马被两人身处的险境,被震惊的瞠目结舌。
只见密密麻麻悬浮在空中和地上,已上好膛的枪械,它们齐刷刷的对准着二人,随时准备击发。
而在他们面前,两个兔宝宝站立一排,它们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像是邀请两人去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最后两条规则,也是最后的选择,兔妈兔爸只有一个孩子,我们该选择拉谁的手去玩耍!”爱沙深思熟虑的盯着面前的双胞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它们这对双胞胎,几乎动作走路都一模一样,干什么也一模一样。”
正在两人想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爱沙突然灵光一现,“三水,从我们进入乐园看见的那些兔子雕塑,包括在屋顶扶着大招牌的两只大兔子,还有兔妈和兔爸,你有没有发现它们的共同点?”
“有啥共同点呢?不都是兔子。”
“你好好想想,它们是不是都是左撇子。”
刘三水立马回忆,果然盛汤的兔妈和递馅饼的兔爸,还有那些雕塑,都是清一色的左撇子。
因而他们立马走到伸出左手的兔宝面前,虽然他们不太确定,但也只能赌一把了。
就在爱沙握住它毛茸茸的手臂时,四周铺天盖地的枪械,却在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刘三水大叫着,“不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将爱沙护在身下,随着一阵枪械的万管齐射,枪管里喷出的五颜六色的彩带,像下雪一般盖住了像是丧了胆的两人。
此时,幻境也在这片欢庆氛围里缓缓熔散!
待两人再次睁眼,已身处一片空旷的废墟里,儿童乐园和兔屋早已遁于无形。
就在这时,坐在一个树墩上的大龄姑娘,对着爱沙两人拍手称赞道,“哎呀呀,你们是迄今为止,唯一能逃出兔屋幻境的人。”
“你是谁?”爱沙反问。
“我是圣徒其一,他们习惯称呼我为欲望兔女,今天我的使命便是来取你们的性命,对不住了!”
几乎一瞬间,刘三水便用骨刃将这位大姑娘,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但可怕的是,她居然由伤口处,快速再生分裂成了两个人。
“我拥有兔子快速繁衍的能力,可以无限分裂再生下去,受到的伤害越大,我就变得越强越多。”
不死心的刘三水继续用骨刃攻击,结果她又由两个变为了四个。
他只得跳回了爱沙身旁,等待她制定一个即不用伤害她,又能打败她的战略。
“不要贸然攻击,她只会越变越多。”
“我们总要打吧,干耗着也不是事。”
话音未落,四个兔女已经攀爬着过来,刘三水被迫收回骨刃,以双拳对抗着扑来飞去兔女的利爪,但她们只要一被擦伤,就又会从伤口中快速分裂出一个自己。
最终他就再也不敢还手了,只是一味地躲闪,此时的场地上已经分裂出了几十个兔女,她们行动灵敏,不亚于任何一只肉食猛兽。
爱沙在一旁观望着,她更不敢释放自己荆棘与鲜花的丛林,只是苦苦思寻着即可以打败她们,又不会伤害她们的方法。
她回忆着三水曾经对她说的这段话,‘花儿是你的武器’。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缓缓伸出了右手,将掌心朝向了乌压一片的兔女及穿来躲去的刘三水。
霎时间,土地之上立马升起了一片又一片长约五六十米巨大的粉色花瓣,它们朝着一个中心点快速合拢。
感觉势头不对的刘三水,立马用骨骼强化双腿,在花瓣完全将他们困于其中的时候孤身跑了出来。
爱沙依然没有垂下手臂,无穷尽的花瓣依旧从大地上快速升起,层层叠叠的花瓣壁垒少说也有千百层,即使是再强大的变种人,也很难在这牢笼里轻易逃脱吧。
爱沙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被眼前凭空出现的巨型花朵牢笼吓了一大跳,询问刘三水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下次放花瓣记得和我提前打个招呼,不然被困在里面,又有这么多层,砍都够我砍上一年半载。”
他们守在这里很久,见巨花没有消失,只得悻悻离去了。
至于身处牢笼的兔女,她咒骂着掰了半天,也没拽掉一层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