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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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难舍难忘的家

    住进医院以后张红玉身体上的感受让她明白自己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出院的。没有住院的时候张红玉已经发烧了好几天,身上的肌肉酸疼,还连续拉了几次肚子,肢体软软的冇得一点力气。住进医院以后护士很快就给她上了鼻导管输氧,很快也挂上了吊瓶,没有多长时间张红玉就感到身上的难受要轻缓了一些,气喘不像在家里那样急了,咳嗽频率也好像放慢了一点,特别是身上的酸痛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了,几次的体温测量降到到38.5度以下,张红玉心里也有些高兴,心想如果这样治疗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当天晚上她睡了一个比较安稳的觉。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张红玉又从剧烈的咳嗽当中醒来,觉得胸闷得特别厉害,她隐忍了半天后实在憋不住了,按响了呼叫的铃声,护士赶过来查看发现她的心率每分钟110多次,呼吸每分钟25次,血氧饱和度只有87,体温测量又到了39.5度。护士赶快叫来了值班医生,经过简单的查看以后医生给张红玉开出了新的处方,并马上将张红玉的鼻导管输氧更换成面罩输氧。当这些操作完之后,张红玉的状况才慢慢得到了缓解。住进医院的头几天,张红玉的病情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时好时坏。

    张红玉精神好的时候就偶尔也翻翻手机看点新闻,有时候也跟老吴和郑蓉在微信里聊聊天,有人跟她讲话她也会和别人搭讪几句。有一天从病友的谈话里张红玉惊讶地发现同病房的5床和6床竟然是一对夫妇,而且知道了这对夫妇中的男人是华南海鲜城的一个摊主,是他把病传染给他老婆的。得知这种情况后张红玉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忧。原来听医生说这个病有传染性张红玉也没有太在意,反正已经住到医院里了,传染不传染也冇得么问题。当看到这一对活生生的夫妇被传染而且病得还不轻,张红玉着实被吓得不轻。她马上想到了老吴和雅琳,自己刚生病的那几天他们和自己天天在一个锅里吃饭,自己的病会不会也传染给了他们?老吴的身子虽然很结实,但是5床的那个男的身体看起来也蛮结实呀,而且比老吴还年轻一、二十岁。老吴可不能得病!要是老吴得了病那真是自己的罪过。当初嫁给老吴的时候就对不起他,不能再让他遭罪。

    张红玉记得新婚第一天挂在吴木成脸上的疑惑、沮丧和无奈。别人的新婚是喜悦和欢愉,张红玉觉得自己的婚姻就是义务,对自己的弟弟是尽一个姐姐的义务,对吴木成是尽一个女人的义务。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合卺未见落红,吴木成跪在床上足足有十来分钟一句话没说。张红玉那个时候感到尴尬极了,她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恨不得把自己丢进长江里让涛涛江水把身子涮洗个透。她紧闭着双目,任眼泪像河水一样的往下淌。那一天的后半夜,他们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谁也没说一句话,一直到天明。那天过后,吴木成就像什么也不懂一样,没有多问张红玉一句话,他还像刚他们结识时的那样事事迁就张红玉,事事呵护张红玉。直到张红玉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后,才把她自己的不幸遭遇一股脑全部告诉了吴木成。吴木成那天哭了,哭得像个女人一样。后来张红玉问他那样哭是不是感到太委屈自己了,他说他是哭自己的老婆,心疼自己的老婆太遭孽了。从那一天起,张红玉对吴木成的感情有了升华,她对他不再是尽女人的义务,她要感恩,要报答吴木成对她的接纳和宽容。所以,在看到传染病如此猖獗时,张红玉就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吴能够平平安安。

    张红玉心里些许感到安慰的是吴刚这几天没有和她有近距离的接触,没有接触就不会把病传染给他。吴刚就是张红玉此生最大的希望。那年在产房里她知道了自己生下的是一个男婴时心里高兴透了,是男孩以后就不会像自己那样受人欺负了。吴刚从小就懂事,肯学习,中考的那一年,张红玉和吴木成都鼓励吴刚去报考高中,吴刚说现在考试当中的一些拔高题都很难,那些长期参加校外培训的同学才有优势,自己很可能争不过那些同学,所以打算报考中专。吴刚的话让张红玉和吴木成感到惭愧,是他们没有钱让吴刚参加校外培训。在报考的选择上张红玉他们就依了吴刚意愿,结果是吴刚的考试成绩超过了高中录取分数线的十几分,但他还是失去了读高中的机会。在选择专业时吴刚想学财会,张红玉却非要他去报警察学校,在这个选择上张红玉的态度十分执拗,因为在她心底有个愿望,就希望儿子能够抓尽天下的坏人。吴刚顺从了妈妈的意愿,学校毕业当上警察后的工作很出色,很快就是缉毒支队的骨干。张红玉希望吴刚像钟馗一样抓尽这世上的鬼魅。这几天吴刚的出差没有和自己接触,反倒让张红玉心里少了一个包袱。这样她注意力重心自然就转到了雅琳身上。雅琳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个家庭血脉的延续。老吴希望雅琳能添一个男孩续吴家的香火,开始,张红玉也希望是个男孩,男孩子可以不受人欺负,可细一想养男孩太难了,吴刚自己都没有房子,养儿子以后接媳妇时更买不起房子,她又想要雅琳生个女孩儿。现在看到自己生病的这种情况,她想只要他们母子平安就行,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张红玉就是一个喜欢操心的性格,操心完了家里人她又想到自己的那一帮朋友。她回忆那天他们在铁柱家里聚会的时候自己已经病了,几个人呆在一起有一天的时间,围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两顿饭,中间还有一起聊天、打扑克的时间,这样自己病会不会传染给他们呢?从郑蓉这几天和自己微信的交流来看,她应该都还好,不然郑蓉在微信里会有一些流露。张红玉最放不下心的还是铁柱,担心他一个人生活没人照顾,万一得了病该怎么办?就这样张红玉越想心里就越乱,心里一乱想的东西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