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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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东麓坠山坡 二人诉衷肠

    梅花山东麓,司马岳和褚蒜子共赏流云。副将林溆与众侍卫为了不打扰二人,在不远处守候。

    望着高天流云,褚蒜子忆起幼时:“殿下,记得幼时拜卫夫人习书法,就在此处,卫夫人让我们观察流云,从而悟出书法的灵性与精髓。”

    “王羲之就是随卫夫人上了三堂课而妙传其法,风格姿媚,自成一家。蒜子可知道是哪三堂课么?”

    两人边说边沿坡而上,不知不觉来到坡顶。

    “第一堂课,点如高峰坠石,体会书法之重量与速度;第二堂课,一横如千里阵云,领悟书法开阔的胸怀;第三堂课,一竖如万岁枯藤,感悟书法强韧的坚持。”褚蒜子时而掷石子,时而望行云,时而拾枯藤。

    “不错!可以说卫夫人用三个笔画成就了王羲之。”司马岳颔首道。

    “逸少师兄对鹅几近痴迷,从鹅的各种形态悟出执笔练书的要领。他研习书法刻苦用功,就连郗太尉择婿之时还在思索,成为东床快婿,一时传为佳话。”褚蒜子赞道。

    “听闻除了卫夫人,王羲之最为推崇的宗师是汉代大书法家蔡邕,认为书肇于自然,而蒜子模仿王羲之的字堪称一绝!”

    “殿下谬赞!蒜子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殿下的书法也是隽逸潇洒,造诣颇深!”

    “我们有如此之多共同喜好,他日好好切磋一番!”司马岳爽朗一笑。

    此时,有位黑衣蒙面人潜藏于坡下密草丛中,目不转睛的遥望坡顶。司马岳与褚蒜子聊得忘乎所以,于坡顶俯瞰远方。司马岳脚踩一方大石,遥指前方:“蒜子!快来!这里能俯瞰台城美景!”

    褚蒜子亦登石望远,赞道:“台城美不胜收,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啊!”

    方石左前有颗大树,司马岳向树干靠近,欲望得更远些。褚蒜子甚为担心:“殿下当心啊!”话音未落,司马岳忽然脚底打滑,向山坡下滚了下去。

    “殿下!殿下!快来人啊!来人啊!”褚蒜子惊叫起来。

    山下侍卫隐约听见呼喊声,忙去山坡上查看。褚蒜子一个轻功,飞下山坡。司马岳翻滚至坡下,未及回过神,忽然小腿腹被毒虫咬了一口,痛得大叫了起来。褚蒜子赶来时,见黑色的小虫飞快隐于草丛,忙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殿下!快将此丸服下!”司马岳吞下药丸,惨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躲在远处密草丛的黑衣人迅速消失。

    褚蒜子双眸噙泪:“殿下!你怎么样了?”

    司马岳虚弱的握住褚蒜子的手:“幸亏蒜子搭救及时,不然吾命休矣!”

    “都是蒜子不好!没有照顾好殿下的安危!”褚蒜子深深自责道:“此药丸可解百毒,是玉扇师父所赠,以备不时之需,不成想此时派上了用场!”褚蒜子心中甚是不安:“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这儿。快,我来背你!”

    司马岳摇头:“你背不动的!”

    褚蒜子不听司马岳劝阻,俯身背起司马岳就要走。此时侍卫们急匆匆寻来,终于寻到二人。“殿下,卑职保护不力,还请殿下责罚!”林溆骤然变色,深深自责。

    “殿下被毒虫所伤,快送殿下回府!”褚蒜子急切道。众侍卫背起司马岳,飞速离去。

    天印山下,江蓠与江火密会。“三哥在石上做手脚,没想到跌落山坡的会是琅琊王,让褚蒜子侥幸逃脱,中毒虫的竟是琅琊王!”江蓠无比懊恼。

    “为兄千算万算,百密一疏!褚蒜子命真大,算她走运!”江火捶胸顿足。

    江蓠嗔怪:“是三哥报仇太过心切!不应选择琅琊王在的时候!”

    江火目光凌厉,神情诡秘:“怎么?妹妹反倒心疼起琅琊王了!得凰者,天下平!就是要选择琅琊王在的时候!他们二人郎情妾意,若是能一举除掉他们,岂非一箭双雕?为师尊斩去荆棘,除掉绊脚石,铺平道路,永绝后患!为兄既大仇得报,也报答了师尊天恩!”

    二人大仇未报,但却各为其主。“三哥曾说以褚蒜子为诱饵,诱桓温上钩,不如且留其性命!”江蓠劝道。

    “好!就依妹妹所言!”

    琅琊王府,太医为司马岳诊治,褚蒜子在旁照料,心急如焚:“殿下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幸亏褚姑娘搭救及时,虫毒未及扩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下官已开好药,按量服用,不日即可痊愈。”太医道。

    “多谢太医!”褚蒜子深情望着司马岳,默默祈祷他快快好起来。司马岳缓缓睁目,有气无力道:“蒜子!”

    “殿下!你醒了!太医已开好药,说殿下已无大碍,蒜子会一直在殿下身边,寸步不离!殿下很快会好起来的!”

    二人四目相对,情意甚密,司马岳柔情缱绻:“辛苦你了!有你陪着我,我感觉好幸福!”言毕,司马岳眼角竟有一滴泪水滑落。

    “殿下,是哪里不舒服么?你怎么哭了?”褚蒜子忙问。

    “没有!这是幸福的泪水。父皇早逝,母后含恨自尽,舅父们把持朝纲,我和皇兄一直在战战兢兢中长大,生活在无尽的权谋、门阀之争中,自幼没有感受到太多这人世间的温暖。”司马岳顿了顿道:“光景嵯峨,自从遇见了你,我发现天地间顿时阳光明媚起来。蒜子,是你给了我重生的力量和温暖!”

    褚蒜子眸中噙泪:“殿下心里的苦蒜子明白!”

    司马岳忽然握紧褚蒜子的手:“我已经失去了父皇和母后,不能再失去我心爱的人了。蒜子,我只想你能时时刻刻陪伴在我的身边,一刻也不要分开,好吗?待伤势完全康复了,我就去向皇兄请旨赐你为妃!”

    褚蒜子含泪颔首,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彼此心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