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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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忆师归离恨 知音醉阆苑

    玉扇鸮人常云游四方,是日回至清玉扇堂打坐。桓温忽然出现,见到师父热泪盈眶,倒身拜伏:“弟子桓温拜见师父!”

    “你我师徒二人竟一别数年!听说你杀了仇人的三个儿子?”

    “是的!徒儿大仇已报,此生无憾!后来弟子迎娶南康公主,出任琅琊内史,曾来此寻师父,可均未果!”

    “为师常云游四方!为师看你骨骼清奇,气度伟岸,面有福相,日后必定大富大贵,成就一番功业。”

    “师父谬赞!弟子定不负师父厚望!”

    此时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一群黑衣蒙面人翩然而至。

    玉扇鸮人惊问:“尔等何人?!”

    黑衣人撩起面纱。玉扇鸮人惊道:“原来是你!慕容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该是恩怨了结的时候了!”慕容珩冷冷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赎罪!是我对不起晴儿!”玉扇鸮人深深自责。

    “岂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饶恕的么?!看剑!”

    慕容珩与玉扇鸮人厮杀起来,刀光剑影若凛凛冰山,急急骤雨。桓温则对付其他黑衣人。一支毒箭暗中朝玉扇鸮人射来,交战正酣,未及躲闪,只听“啊”的一声,玉扇鸮人中箭倒地。

    “哼!我们走!”慕容珩见大仇已报,与黑衣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桓温冲过去扶起师父,泪流满面:“师父!您怎么样了?”

    “为师云游四方,就是为了躲避慕容珩,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追来了!”玉扇鸮人脸色苍白,唇色发黑:“这是支毒箭,为师马上就去见晴儿了!”

    “晴儿?”

    “是我亏欠晴儿,她是因我而死!”玉扇鸮人诉说往事。

    一条小河迤逦蜿蜒于西山下。玉扇鸮人狂追晴儿至河边:“晴儿!嫁给我吧!不管天涯海角,我都守护在你身边!”

    “快给我解药!我和慕容珩已经盟誓,生死相依,断不能从你!”晴儿决绝然。

    “你若从了我,我马上给你解药。我会好好待你的,晴儿!”

    晴儿声嘶力竭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喜欢的人是慕容珩!我从来只当你是我的哥哥!”

    “我哪点不如他慕容珩!我会待你比他更好!我把心掏给你看!晴儿!你就忘了他吧!”玉扇鸮人按捺不住,迅速上前抱住晴儿,晴儿拼命挣脱。

    晴儿眸噙泪水,切齿咬牙:“都是你逼我的!”晴儿纵身一跃。

    “晴儿!不要啊!”玉扇鸮人惊呆了,怔在原地,只见晴儿毒性发作,身体瞬间溃散。

    “服了断魂散,入水毒性增强,瞬间毙命。为师断没想到她真的会跳河!”玉扇鸮人拉回思绪,老泪纵横:“我本劝她回心转意,就把解药给她。是我对不住晴儿!是我害了她!”

    “师父不必自责,是晴儿她性子太烈了!”桓温劝慰道:“弟子要为师父报仇!”

    “徒儿不必,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欠他们的!”玉扇鸮人摇摇头:“一切都太迟了!为师年轻时太莽撞、太自私了,一心想霸占晴儿,才酿成悲剧!是我害死了晴儿!为师去向她赔罪!”玉扇鸮人倒在桓温的怀里,闭上了双目。

    “师父!师父!”桓温嚎啕大哭。

    褚蒜子陷入回忆,情不能自已,潸然泪下。

    “英雄总是难过情关!问世间情为何物?又有几人能参透?!”司马岳颇为诧异:“驸马桓温竟是你的师兄!”

    “师兄枕戈泣血,为父报仇,与诸弟历经苦难,深知百姓之疾苦,有雄才大略,怀建功立业之志,可堪重用,与那些流于清谈的名士迥然不同。”褚蒜子盛赞。

    “世人皆称桓温乃大丈夫真英雄,面有七星,目若紫晶,姿貌奇伟,确非寻常人!”

    天色渐渐暗沉,飘起雨来。

    “下雨了!我们去风晚亭避避雨吧。”司马岳提议,二人向风晚亭走去。

    “这微雨桃花,倒也别有一番景致。”褚蒜子忻然。

    “起风了,小心着凉!”司马岳解下自己的披风,为褚蒜子轻轻披上。褚蒜子不胜娇羞:“多谢殿下!”

    司马岳深情望着褚蒜子乌黑深邃的双眸,秋水荡漾,螓首蛾眉,云髻峨峨,不禁出了神:“褚姑娘冰肌玉骨,仙姿佚貌,宛若蕊宫仙子!”

    “殿下过誉了!殿下英气清朗,郎艳独绝,天下第一美郎君呢!”褚蒜子盛赞。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花林箫音,值此良辰,褚姑娘给本王伴舞如何?”

    “好啊!”

    司马岳吹起玉箫,箫声悠扬,穿过花林,褚蒜子绮罗曼舞,二人芳心暗许,郎情妾意,眼中只有彼此。

    风缠绵,拂柳岸,思无眠,共婵娟,缱绻。

    一书卷,忆流年,梦千转,林琅轩,如烟。

    缓歌楼台,桃花飞舞,箫声缠绵,舞姿翩跹。曲罢舞毕,台榭陂池,恍若置身阆苑玉阙,黯然销魂。

    “春秋战国时期,伯牙摔琴谢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蒜子,你就是我的知音啊!”司马岳情意绵绵。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若能做得殿下的知音,蒜子幸甚!”二人深情四目相望,桃花微雨,一对璧人。

    司马岳蓦地想起一事:“蒜子,你弓马娴熟,过两日,我与皇兄去钟山苑囿打猎,你随我们一起去吧?”

    褚蒜子兴致盎然,眸中生辉:“杜皇后和谢婕妤也会伴驾同行么?”

    “皇兄会携嫔妃们一起!怎么?你认识她们?”

    “我与杜皇后自幼一起读书习字,谢婕妤是我的表姐!”

    “如此甚好!”司马岳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