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一天来这么多次的。”

    “要的，要的。”阿德嘿嘿笑着：“这次我给你带的是香蕉。”

    “香蕉？”躺在病床上的奈丽疑问道，很快她又似明白了过来：“哦，香蕉！”

    阿德掀开篮子上的灰布，一摞香蕉出现在两人眼前，大大的一摞。

    “呵呵，我还认得，香蕉下面是还藏着玉米吗？”奈丽望了望这篮黄棕色的香蕉，笑着又望向阿德。

    “不，奈丽，香蕉下面是不会压着玉米的，通常我们不会这么做。”阿德说。

    “那笼子里的家雀儿你给它喂些水。”奈丽又说。

    窗户边挂着个木头笼子，三只小鸟儿在里头扑腾：“不用总惦着它们，我上午喂过水啦。”

    “那你再加些饲料。”

    “也加过了。”

    “噢！你工作忙吧，忙就赶紧些回去。”

    “不忙，这小地方没什么事的。”

    “但是警察应该是要巡逻的吧。”

    “有小罗在呢，有事他会叫我的。”阿德摆弄着自己的寻呼机。

    “我可喜欢这三只小雀儿，常精神，常嬉闹。”

    “人家都是搁两只进去……“阿德说着递了根香蕉过去，然后说道：“搁三只性别比例不平衡，铁定要闹矛盾。”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笼子里不甘平静的小鸟们。

    “这香蕉可难吃。”奈丽一脸嫌弃地说道。

    “哎呀，你没剥皮呀！”阿德连忙夺过奈丽手中缺了口的香蕉。

    “你又没先告诉我。”奈丽理直气壮地说。

    “我是你的什么人呀，这都要先告诉你。”阿德剥开缺了个口的香蕉，递给了奈丽。

    “说的也是啊。”奈丽若有所思地吃起了香蕉：“真是谢谢你。”

    “你又突然这么说。”

    “我还记得呀，记得蛮清楚，我们是相亲时遇见的，才见过几面，然后我就得了这个病，你还一直来看我。”

    “也不是什么大病，再说了，我们不是挺聊得来的嘛。”

    “这叫什么病来着？”

    “常识遗忘症，专门忘记常识的病。”阿德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应该忘记的也不多。”

    “剩下的足够用来过日子了。”阿德接话道。

    “这样不就是在过日子吗，我是说，就这样。”

    “是，是。”忽而他又忙道：“别把香蕉皮吃进去了！”

    “现在的日子还真是青春啊。”奈丽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青春呀，是十几二十岁的事，咱们都四十了，不关咱们的事了。”

    “是吗，我想人大概是慢慢变老的，我们不再会有青春了。”奈丽显得有些沮丧。

    窗台上的口琴刚洗过，琴身下还有未干的水渍。

    “当警察可真是闲呢。”未等阿德开口回答，奈丽忽然又说道：“啊，有蚊子！”

    “我去点片蚊香。”阿德找到了床头柜里的半片蚊香，摸出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点燃了蚊香。

    不一会儿，奈丽就说道：“蚊香是蚊子的香味吗？”

    “哈哈，今天你又这么问了。”·

    “那你又是怎么答的呢？”

    “蚊香就是蚊香的香味。”阿德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巡逻去！”

    “就走了啊。”

    “对，等我巡逻完一圈再来找你！”

    “嗯，去吧。”

    阿德咧嘴笑着戴上帽子走出了房间，奈丽则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感觉整个世界就是这一间小小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