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网络上波涛汹涌,但远大就像风暴里的中心,有着不寻常的平静。
姚志远打开电视。
安静,陈国栋和王高明坐在沙发上,四人看起了电视节目。
电视台很会把握时机,抓住时事焦点,但是几个当事人都不同意接受采访,于是电视台另辟蹊径,做了一期节目。
上海电视台演播厅。
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对着镜头,微笑着说着练习了很多遍的台词。
“今天访谈节目我们请来了两位嘉宾。一位是中科院的梁勇辉梁院士。一位是航天局的赵庆丰赵处长。”
“大家欢迎。”
鼓掌声响起……
女支持人继续说道:“这次远大集团和航天局的合作,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为了这次合作,我们SH市的市长亲自作为担保,终于促成了这次的合作。在这里,我们要感谢SH市政府作出的努力!”
王高明指着电视说道:“警告的意味很浓啊!”
确实,上海电视台邀请了姚志远好几次,希望可以做一个专访节目,但姚志远一直没有同意接受采访。
电视台这是在警告姚志远呢。
但姚志远才不在乎。
女支持人继续说道:“梁院士,你作业一个科学研究工作者,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呢?”
中科院的梁勇辉说道:“这件事我还是很感兴趣的。这是咱们航天局第一次与私人目的进行的一次合作。像美国的航天航空领域,已经早就开展了民间业务,但都是一些富豪上太空旅游展览的项目,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以葬礼为目的的业务。这是一片空白领域,还没有开发涉足的领域,但是前景广阔,很能吸引那些富豪的目光。”
“看来你很看好这个项目啊。”
“毕竟第一次,还有待考察,我保持谨慎的态度。”
“说道这里那我们就问问航天局的赵处长,对于此次的行动有没有信心呢?”
航天局的赵庆丰说道:“这一点上我完全有信心。这是我对咱们航天局的技术力量的信心。咱们航天局自从成立初始,便是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踏踏实实的前进着。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的技术实力已经到达全球的第一阶梯,这是有目共睹的成就。因此这项合作,我有着十足的信心。如果问我成功几率有多大的话,那我就谦虚点说,这项目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几率成功。”
中科院的人打趣道:“赵处长的意思就是说失败的几率果真就是万一喽。”
一语双关,大家都开心的笑了。演播厅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陈国栋指着电视台说道:“看来航天局的人也是很有信心的。”
姚志远说道:“不能办到的事,航天局也不会接了。”
电视台的女支持人趁热打铁,接着问道:“想来航天局是支持这件事的了?”
“当然了,咱们国家的航天事业一直是曲高和寡,自己干自己的,但有了这次机会,满足人民的需求,让人民更加了解航天事业,关注航天事业,让更多的有才之士加入我们,能使我们航天事业走的路更宽,走的更敞亮。”
“赵处长说的很好。但一些网上有人议论,说这种葬礼花销巨大,形成了浪费,还说无功无劳,德不配位,是配不上这种葬礼的,梁院士您怎么看呢?“
中科院的梁勇辉说道:“说道这呢我想到了一个网上的笑话,网上有人评论说,没有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使用这种葬礼会折寿的……呵呵,当时我就想啊,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折不折寿的。不得不说,一些人的思想还是有些束缚,有些传统。我们应该摈弃这种陈旧的观念,用发展的目光看待世界。至于说浪费什么的,我觉的我们也没必要抓着不放。这毕竟是花钱买服务,有人消费不是更能促进市场发展吗。”
女主持人又问道:“有人留言说这将会成为有钱人的特权,赵处长您觉得呢?”
航天局的赵庆丰笑了:“一百年前乘坐飞机还是少数人特权。五十年前呢,手机也是有钱人才能用的起,但是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我们不能一直用老眼光去看待问题,科技是服务人民的,我们要保持期待,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会普及大众呢?畅想一下,将来上太空的空间站观光旅游就跟去BJ旅游一样的简单呢?”
女主持人说道:“赵处长为我们描绘了一副强国盛世的蓝图,这真是令人期待。”
……
王高明问道:“明天就该签约了,咱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姚志远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的人已经到了BJ。”
“希望一切顺利。”
“都到这了,还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怎么,还能出岔子?”
“嗯嗯。我就是有点心神不宁。”
“你就是太紧张了。”
“让咱们的人嘴严实点,别乱说话。”
“明日肯定得接受媒体的采访了。”
姚志远点头说道:“到时候采访的时候,我会告诉咱们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几人闲聊着,电视节目也到了尾声。
女主持人最后总结说道:“说了这么多,希望咱们国家也越来越好。人民生活也越来越富裕。我们会持续报道追踪此事,请大家锁定上海电视台!”
节目结束了。
时间又过了一夜。
日子也到了签约的那一天。
BJ。
“中心电视台,这里是中心电视台,现在我们在BJ的钓鱼台国宾馆,这里将要举行一次载入史册的一场签约仪式。”
此时此刻,老百姓们都守着电视看着新闻,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这是独家报道,这里是独家报道,请大家锁定中心电视台!”
这是吃独食啊,虽然引起众多媒体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钓鱼台国宾馆大门口。
门口围着一群人,大多是从各地赶来的媒体记者。大门前放置着“闲人免进”的牌子,几个看守严防死守,任何人想套近乎的人被严厉喝止。
能进入拍摄的只能是中心电视台的记者,其他的众多媒体只能干巴巴的守着。只有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了才可以进行采访,吃一点残羹剩饭。
“别挤别挤啊,我是上海电视台的人啊。”
人声沸鼎,这一声犹如树叶在狂风中无力的挣扎着。
“上海电视台怎么了,我还是BJ电视台的呢,还不是一样在外面守着?吗的,这些守卫真是翻脸不认人!”
“大家别挤,别……”
“我手机呢?”
……
现场乱哄哄的,和里面祥和和谐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宾馆里面,安静舒适。能进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这个时候,航天局和远大集团的工作人员已经各自就位了。
虽然以前没见过,但不妨碍大家相互打招呼攀交情,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现场分成了面对面的两排,分属远大集团来的人和航天局的人。
陆晓野和刘东风以及张姆斯三个人西装革履,也到了会场。
刘东风有些胖,特意做了一身加大的西服,这才看着没有违和感。
张姆斯好奇的打量着陆晓野,问道:“以前见你穿西服还是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这身好熟悉啊。”
陆晓野双手一摆弄:“你可不熟悉嘛,这还是那一身。”
刘东风说道:“你什么时候带过来的?”
“我让我老婆给我邮过来的。”
“你还是那么节俭。”
“这一身可不便宜。我都是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
“你该不会就这一身吧?”
“当然了。我一年又穿不了几次。有这一身就够了。”
“你真够可以的。”
这几天陆晓野也想明白了,姚志远说让自己做负责人,其实也没想着真靠自己。专业的东西自己也不懂,最多还是像以前一样按时汇报工作就可以了。自己就是监督一下进程,做一个联络人罢了。反正还有刘东风在前面顶着,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跟着刘东风跑准没错。
“咱们坐哪边?”
“当然是远大这边了。”
“快占地方!”
“……”
“你看,高老在对面。”
“这是当然了。”
“嘿,那个女学生也在。叫啥来着?”
“那个叫赵露的吧,话不多。我告诉你们啊,她爸可是在这事也出了大力的。”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是上面有人啊。”
“人家可是航天局的员工。想来也是实力派……”
在现场的电视台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镜头:“经过多方面的谈判,早先他们发布声明,意见已经达成一致,终于促成了这次合作。”
“今天,远大集团和中国航天局终于走到了一起。”
“稍后他们的代表便会签字。”
这个时候,守着电视台前的有耄耋之年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小孩。有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也有在家的全职妈妈。有穿着工装的工作人员,也有光着膀子干活的辛勤劳工。
他们都在关注着这件事。虽然对他们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但不影响他们对此事的关心。
小女孩的事迹……好像也没啥事迹。
但仍然架不住多愁善感的人民的想象力。
这么漂亮好看的女娃,在花一样的年纪早逝,用一个再怎么震撼的葬礼也不为过。
电视台上继续播报着,主持人和在摄像机前喋喋不休的说着。
“让我们关注焦点!”
“我们终于将要见证这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可能由于太过兴奋,主持人说了几次相同的话语来。
“经过半个月的发酵,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全国人民都在期盼着,这将见证我国航天局进一步的发展。为民生更近一步。”
陆晓野这个时候感觉有些无聊,没想到这种事这么没意思。整个流程下来,就是你讲讲场面话,我讲讲场面话。花花轿子众人抬,现场一片祥和。
远大集团的代表和航天局的代表分别签字,握手合影留念。
闪光灯闪烁,大家都站起来鼓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电视台的人都快把镜头怼到他们的脸上了。
双方笑脸盈盈。
“我们的航天航空事业是为人民服务,以人民为中心为宗旨,彻底贯彻为人民服务的伟大思想……”
“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为人民提供更好的服务。”
“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
“稍后我们会采访当事人。”
“我们将持续报道,继续追踪,请大家锁定我们,锁定中心电视台。”
仪式结束了,但一些环节还是要进行的。
远大和航天局一直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但这个时候也必须面对媒体说些什么了。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扛着摄像机的大哥跟在后面,他们跑到远大集团的人群里,说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刘东风迎来上去。
一会的功夫又跑到陆晓野身边说道:“老陆,这要采访人呢。你上!”
“什么?”陆晓野也听清。或者说听清楚了但没理解里面的意思。
“是中心电视台,他们说要采访远大集团的负责人,随便说几句就成了。”
陆晓野说道:“这是要上电视?”
刘东风点头。
“不行。”陆晓野摇头:“我从没有被采访过。我憷这个。老刘你自己上吧。”
刘东风说道:“这是官媒,我这个人的身份太敏感,不能上镜。到时候会很麻烦。”
陆晓野又看了看张姆斯。
张姆斯说道:“他们找负责人你看我干什么?你们总不会让一个像外国的人在这个场合上露面吧。我说老陆,这可是考研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你们谁来啊,快点!”主持人喊道。
刘东风说道:“他们催开了。让他们等可不好。”说完又看着陆晓野。
陆晓野无奈:“好吧好吧。我去。”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张姆斯憋着笑。
刘东风指着墙上挂的电视说道:“嘿,快看,现场直播!老陆上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