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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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摩天岭暂归原主 玄清宫暗中设伏

    接下来的两天,宋雄安排各头目分发兵器,训练战术,准备药品和干粮,整个山寨的人都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

    石定基和裕洪没有任务,只是好吃好喝的休息。但是裕洪对于攻打摩天岭一事一直心存忌惮,以至于整天忧心忡忡,难以入眠。期间他一度劝石定基一同逃出山寨,但石定基认为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事关十几条村民的性命。

    到了第三天上午,众人用过餐后,宋雄命二当家带上祭品,汇同石定基,三人各骑一马,下了棺材岭,向北往莽山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进入到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山路更加崎岖,两边的树林也越来越茂密,山势也逐渐变高,行进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又走了约大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一座雄奇巍峨的大山脚下,迎面是一仞高耸入云巨大山峰,峰下峭壁如削,一面石壁上刻有几个大字“天南第一峰”!石定基边走边仰望着眼前这磅礴壮阔的景色,心中颇为震撼,心说“天南第一峰“几个字虽张狂了些,倒也名副其实。

    宋雄回过头,对石定基说了句莽山到了。三人沿着山脚走了一会,在一块巨石旁转入石后一条隐蔽的小路。小路极其狭窄曲折,时而像在谷底,头顶的密林遮天蔽日,时而又似在山巅,两侧都是悬崖峭壁,三人骑在马上,走得是分外小心,心惊胆战。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半山腰一处平地,三人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宋雄下了马,然后朝前方的树林吹了三声口哨,随即从林中的隐蔽处走出来几人。

    来人认出宋雄,热情的招呼道:“宋大哥来了,辛苦辛苦!“

    宋雄抱拳施礼,回道:“石泉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托哥哥的服,一向都好!”石泉笑道,上前挽住宋雄的臂膀,一同向山上走去。

    一行人有说有笑,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豁然看到前方有两座山峰如两根巨笋直插云霄,人群中有人说了句东天门到了,石定基闻言心中一震,他默默凝视着这两座山峰,一想到夜里这里将有一场大战,可能会死伤无数,心中极为沉重。

    过了两座山峰,前方出现一条向上的陡峭石阶,一眼望不到头,石阶起步处设有三道精钢所制的铁栅。石泉上前朝里吆喝了几句暗语,随即三道铁栅被缓缓吊起。

    众人通过铁栅,沿着石阶爬了约莫一碗茶的功夫,便到了山顶,此处是一片开阔的大平台,平台上清风徐徐,颇为凉爽。大平台的另一端是一处断崖。石定基走到断崖边,俯望远处连绵的群山,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又向前几步,低头看向脚下的断崖,瞬间一阵猛烈的山风袭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只见崖下峭壁耸立,如斧砍刀劈一般,山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石泉领着众人通过大平台后往西而行,经过几个拐弯,前方出现一个三面被山丘环绕的凹地,凹地中间居然矗立着一座七开间的大殿,红色的柱子,绿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宏伟壮观。

    石定基震惊不已,这样形制在当今只有王爷才能享用,而要在这样的高山上建造如此宏大的宫殿是何等的不易,但震惊的同时他也觉得奇怪,既然此寨已改名为玄清宫,又为何只做了七开间,却不干脆按乾清宫的样式做成九开间的,岂不更痛快,虽然凹地并不太大,但是建九开间还是绰绰有余。

    大殿周围的山丘上,依着地势错落布置着许多的木屋,石屋,还有茅草房,一些石缝中还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供人使用的山洞。

    石定基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一边随着众人走入大殿。大殿内非常开敞,除了几排屏风,并无太多陈设,只有正中间的位置设有一方高台,但令人惊讶的是,高台上安放的并不是宝座,而是一张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尊巨大的排位,上书“太上天国九翼天王之仙位“!供桌上摆着几碟祭品,桌前还有一只铜色的大香炉。

    在经过高台前方时,石定基感觉脚下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些黏脚,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地面上有一层暗红色的东西,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心生疑惑,却无暇多想,很快就跟着众人从后门出了殿。

    大殿后方是一座偏殿,偏殿门口有十余名兵丁值守。众人来到偏殿门口,石泉说了句各位稍等,便入内禀报。不一会的功夫,石泉出来,请宋雄等三人入内。宋雄整了整衣衫,带着二当家和石定基走了进去。

    殿内已坐了二十余人,当中是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双目有神,但面容却尽显疲态。

    宋雄走上前去,对着老者抱拳躬身一礼:“属下清风寨宋雄,拜见宫主!“

    随即转身向左右两侧的人施礼:“见过各位长老,各位寨主!”

    四位长老微笑点头,其余人则纷纷抱拳回礼。

    当中的那位老者微微颔首,虚弱的说道:“宋寨主来了!路途辛苦了!快快请坐!”

    宋雄见老者如此病态,心中不禁暗喜,但脸上却是满心关切的神色:“一年不见,宫主为何这般虚弱了?”

    老者微微一笑,轻声叹息道:“年纪大了,不中用,受了些风寒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坐在右侧首席的大长老说道:“宫主已卧床多时了,这些天为了圣忌,才硬撑着操持大局!”

    “既是如此,宫主应当保重身体,圣忌的事情让少宫主操持就是了!”宋雄说道。

    老者轻轻摆了摆手:“圣忌乃玄清宫头等大事,老夫岂能因身体不适就有所懈怠,那是对圣主的不敬!!”

    “宫主这般操劳,属下不能分担一二,真是惭愧!”宋雄说道。

    “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操持圣忌是老夫的本分,今年这圣忌办好了,老夫即便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宫主言重了,宫主只需好好调养,定能很快康复!”

    “但愿如此吧!“老者轻声笑道,突然他看向宋雄身后的石定基,问宋雄道:”你身后这位小兄弟我好像没见过,是新来的吗?“

    “这是石大,寨里新来的兄弟,老三有点不舒服,我就让他代替一下!”宋雄将石定基拉至身前,“石大,快拜见宫主!”

    石定基赶紧抱拳躬身施礼:“晚辈石大,拜见宫主!拜见各位长老,各位寨主!”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石定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随即问道:“小兄弟,我看你有几分面善,不知你家住何方?”

    石定基回道:“回禀宫主,晚辈广州人士!”

    “家中可有亲人,都还安好吧?”老者继续问道。

    “晚辈只有父母,家母早亡,家父也于不久前刚刚过世!“

    老者闻言,一时怔住,随即轻叹一声:“那你要节哀,乱世之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常事,以后清风寨,玄清宫都是你的家!“

    “多谢宫主!“石定基回道。

    老者又对场中众人说到:“十八寨的兄弟今天应该都可以到齐了,按照惯例,今晚设宴为大家接风,只是老夫身体不适,晚上就由四位长老相陪了!大家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休息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一起朝老者躬身施礼:“宫主万福!愿宫主早日康复!“

    老者朝众人微微颔首,随即在左右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后堂,但在出门前,他忍不住停了一会,带着疑惑再次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众人目送老者出去后,便相互攀谈起来。二当家对石定基使了个眼色,带着他一同出了殿,向后山走去。两人明面上云淡风轻,散步闲聊,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日落后,大殿前的空地上点起了巨大的篝火,围绕着篝火,摆放着几十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酒菜。四大长老,各山寨寨主等人依序坐于桌前。

    此时大长老见人已到齐,时候也差不多了,便轻咳两声,站起身来,众人立刻都安静下来,一同看向大长老。

    “众位兄弟,今天是五月初九,再过三天,就是五月十二的圣忌之日。按往年的惯例,圣忌前的大宴,宫主他老人家都会亲自主持,和大家聊聊天,叙叙旧。但是今年他老人家病了,来不了了!

    想必这一刻,大家都和我的心情一样,看着兄弟们团团圆圆的坐在这里,却唯独少了宫主,心里都不是滋味。回想这些年来,在宫主的率领下,一宫十八寨团结一致,共抗清妖,历经大小十几战,虽有牺牲,却未曾一败,让清妖闻风丧胆,在江湖中威名赫赫,若不是宫主,哪有我们的今天!

    所以我提议,今日大宴的第一碗酒,我们一起敬帮主!愿他老人家早日康复,千秋万福!“

    众人闻言,纷纷端起酒碗,起身同祝,愿宫主早日康复,千秋万福!随即一饮而尽。

    石定基喝完酒,低声问旁边的二当家:“二哥,这宫主如此厉害,可知是什么来头?怎么称呼?”

    二当家摇摇头:“别说宫主,就连四大长老的名字他们也从没透露过,按说他们都是当世英雄,但江湖中竟然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不仅如此,就连我们供奉了这么多年的圣主九翼天王,我们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竟有这种事!”石定基惊讶不已。

    此时大长老再次说到:“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清妖已是内忧外患,时日无多。所以这第二碗酒,我们祝一宫十八寨兵强马壮,有朝一日逐鹿中原,杀尽清妖,复我山河!”

    “杀尽清妖!复我山河!“众人齐声高喊,声浪在山间回荡。

    石定基看着眼前万众一心的模样,一想到夜里他们将要相互厮杀,心情又再次沉重起来,他已无法在席间继续伪装下去,于是假意上茅厕,悄悄起身离席,借着月光找了一处偏辟地,静静的坐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不远处的山坡下突然出现一个一身白纱,身形曼妙的女子,她走到一棵桃花树下,借着月光开始舞剑。她的招式复杂精妙,动作却轻盈利落,如行云流水,十分好看,似乎不是在舞剑,而是在跳一支舞蹈。

    石定基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只觉这剑舞当真是赏心悦目,不知不觉间烦恼渐消,看到精彩处,他竟情不自禁的拍掌喝彩:“好剑法!”

    那女子吃了一惊,立刻停了舞剑,循声看了过来,发现了坐在山坡石板上的石定基,她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石定基的模样,发现并不认识,便问道:“你是别的山寨的么?怎么不去吃酒?“

    石定基这时才看清这个女子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心中不禁惊叹她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功力。

    “我不太会喝酒,一喝就醉,所以来这里躲躲。”石定基笑道。

    那姑娘被石定基这话逗乐了,咯咯的笑了起来:“我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怕酒的!不过我听我爹说,这山上的都是粗人,不会文只会武,跟他们相处,不会喝酒可不行!”

    石定基点点头:“是的,你爹这话说的很对!”

    “那你赶紧学吧,不然以后要被他们欺负了!”姑娘笑道。

    石定基回到:“那我不怕,有人欺负我我就跑!”

    “你这人真逗,这山上就这么大,你能跑哪里去?”

    “那我就做个大风筝,坐着风筝飞下去!”石定基也打趣起来。

    “你这么大个人,别说风筝了,恐怕老鹰都叼不住你!”

    “那可怎么办?那我只能找个山洞躲起来了!”石定基假装害怕道。

    “看你呆呆的,本姑娘就帮你一回,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本姑娘的名字,李月盈!”

    “月盈!浩明如月,柔光满盈,好名字!人如其名!”

    “想不到你还念过书?”姑娘惊讶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之前别人都说月盈则亏,这个名字不好!”

    “明明只有月盈两字,乃世间最美的时候,想必你爹娘生你时,就是这个心情,偏有人多此一举,非在后面加两个字,那便是自作聪明了!”

    “对对!我爹也是这么说的!“李月盈高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带你见见我爹,他知道有人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倒不必,我也就随口乱说罢了!“

    “没事的,见了我爹,以后就没人会欺负你!”

    “真的不用!”石定基见自己话多惹出事来了,赶紧起身,“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下次再会!”说罢,也不等李月盈说话,便大踏步走了,只留下身后李月盈满心的疑惑。

    石定基回到殿前,此时篝火将尽,众人已喝的东倒西歪。石定基正准备坐回自己的座位,却迎面碰上了来寻自己的二当家。

    “你小子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临阵退缩了想跑?“二当家满脸怒气,压着嗓门低吼道。

    “我有点不舒服,去后面坐了一会!“石定基回到。

    “好好的突然就不舒服了?”二当家斥责道,“我不管你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记住你答应的事情,还有你的任务,我们所有人的脑袋现在都拴在你的裤腰带上!“

    “放心吧,我都记在心上!“石定基回到。

    “那就好!你跟我去客房休息,晚上等大哥信号!“二当家说完,便带着石定基向大殿后走去。

    两人入住了后山的一间专属于清风寨的客房。二当家要养精蓄锐,加上喝了不少酒,进房后躺下便睡,石定基满怀心事,无心休息,便坐在桌前的圆椅上发呆,不久后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石定基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房门被缓缓推开,石定基睁眼一看,只见来人正是宋雄。

    宋雄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床前,用手捂住二当家的嘴,然后在他胳膊上用力一掐,二当家立刻惊醒了,见是宋雄,马上翻身而起。

    宋雄示意二人跟在自己身后,然后吹灭了油灯。

    外面一片寂静,三人借着月光,朝着东天门疾行,很快便到了东天门的大平台上。

    “你就在这守着,一会不管有多少人来,一定要拼死挡住!“宋雄对石定基说到。

    石定基十分紧张:“就我一个人在这吗?“

    “不然还能有谁?“宋雄反问道。

    “不是还有一些寨主要来帮忙吗?“

    “你想什么呢?只有我们拿下东天门,他们才会出手,懂吗!“

    石定基略一琢磨,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说到:“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这里我一定会守住的!”

    “好!”宋雄点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把刀递给石定基,“必要时,该杀的要杀,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石定基接过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宋雄和二当家下了台阶。待二人走远,石定基找了块石头坐下,努力平复着心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然而左等右等,已经过去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山下没有喊杀,玄清宫的方向也没有人过来,石定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准备下山去看看。然而刚下台阶没几步,下方不远处亮起一束火光,紧接着又有无数的火光出现,快速朝山上移动着。

    石定基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火光不断的靠近,直至近前,他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宋雄,身后跟着他的一众部下。

    “石大兄弟,大事已定!”宋雄满脸喜悦的说道。

    石定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这么轻易就成了?“

    “今夜值守的兵丁都喝的烂醉如泥,这是天意助我们大哥!“二当家笑道。

    “可是山上还有他们的人,一会只怕还有一番厮杀!“石定基说道。

    “不打紧!我们早就探查清楚了,今年玄清宫的人马都下了山,留在山上的都是一些老弱,我们现在有六大寨的人马,拿下他们轻而易举!“三当家说道。

    众人上了大平台,宋雄留下二当家和三当家一起坐镇指挥,由其他几位头目各领人马夺占玄清宫。

    “敢反抗的当场杀掉!愿意投降的就抓活的!尽量别烧房子,以后我们还要用!“宋雄命令道。

    “是,寨主!”几位头目得令,带着人马朝玄清宫杀去。

    石定基站在宋雄身后,心中暗自庆幸一切顺利,自己的双手不必沾染鲜血。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山上所有的房屋,洞穴都亮起了灯火,随后没过多久,四当家领着几个山寨的寨主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大哥,一切顺利,玄清宫全部拿下了!”四当家禀报道。

    “太好了!那老宫主和四大长老抓住了吗?”宋雄高兴的问道。

    “宫主和四大长老被我们围在了偏殿,不肯投降,说要先见见你!其余人都被抓起来绑在了大殿!”

    宋雄大喜过望:“干的非常漂亮!兄弟们有死伤吗?”

    “无人伤亡,他们都睡的跟死猪样的,还没醒过来就被我们抓住了!”四当家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几位寨主也上前祝贺。

    “恭喜宋大哥!贺喜宋大哥!摩天岭终于物归原主了!”几个寨主说道。

    “若不是诸位兄弟相助,我今日岂能如此顺利!哥哥在此谢过了!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宋雄回到。

    随即宋雄让三当家带人去加强东天门的守备,防止玄清宫少宫主的反攻,自己则带领其他人往偏殿而去。

    到了偏殿,已有上百号人将此处团团围住,殿内老宫主仍坐在当中的圆椅上,四大长老手执长剑护在两侧,。

    一个头目见宋雄来了,上前禀报:“大哥,宫主和四个长老不肯就范,说要见你!“

    宋雄点点头,走上前去,颇为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几个老头,笑道:“宫主,想不到吧,我宋雄又杀回来了!”

    老者面色平静,问道:“宋雄,我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叛我?”

    “我叛你?这摩天岭本来就是我的!今天只不过物归原主罢了!”宋兄反驳道。

    “当初我本可一刀杀了你,但念在你也是一方豪杰,又对我立下重誓,这才饶你一命,想不到你非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

    “哈哈哈~~!“宋雄仰天大笑,“什么叫饶我一命,无非是要我帮你稳定十八寨的军心罢了!我要是没这点用处,你早就一刀砍了我了!“

    “你既然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宫主依旧平静的问道。

    “我也给你留一条活路,如果你能命令你的儿子和其他人都放下武器,向我投降,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如若老夫不从呢?”

    “那我就只能送你们都去见阎王了!”

    “你敢?!!!”宫主脸色一沉,怒道。

    “那你看我敢不敢!”宋雄冷笑着,转身对后面一个头目交代了几句,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便带人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押了上来,按在地上。

    宋雄取过一把刀架在其中一人的头上,然后看向老者,满脸杀气的说道:“当年你杀了我几百个弟兄,现在我就先拿这两个开刀,给当年死去的弟兄报仇!”

    说罢,宋雄挥起大刀便往下砍,一旁的石定基看不下去了,他不能眼看无谓的杀戮发生在自己面前。

    “宋大哥且慢!”石定基大声制止。

    宋雄手中的刀停在半空,不解的看着石定基。

    “大哥,当年的事我不清楚,但是今日既然他们都已经就范,就没必要再大开杀戒了吧!”石定基劝道。

    宋雄心生不满,没好气的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当年的那些兄弟就白死了吗?”

    “他们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今天这些人,他们也跟你死去的那些兄弟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命,都有父母妻儿,既然他们已经投降,希望大哥能放下心中的仇恨,饶他们一命!”石定基一字一句的说道。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那些狗屁大道理!”宋雄不耐烦起来,“你的任务完成了,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作为奖赏,你赶紧带着你的兄弟下山去!”

    “我不要什么奖赏,只求宋大哥能放过这些人!”石定基回道。

    “那是不可能的!“宋雄怒道,”银子你爱要不要,不要就赶紧滚!“

    石定基还想再说两句,这时裕洪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口中喊道:“宋大哥息怒!银子我们要!我们马上走!“

    随即裕洪走到石定基身边,低声劝道:“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再犟下去,不仅人救不了,银子也没了,最后恐怕连我们自身都难保!”

    石定基叹了口气,他知道裕洪说的是对的,以自己的能力,很多事只能是有心无力,但就这么走了,他又于心不忍,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决定。

    就在这时,一个喽喽从殿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脸惶恐,对着宋雄喊道:“寨主!寨主!崖子石有情况!”

    崖子石正是石定基在东天门大平台看到的断崖,宋雄闻言十分不解:“崖子石?那里能有什么情况?”

    “我们发现有一个大黑影正从崖子石往上爬!因为月光太暗,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大黑影?是人吗?“宋雄问道,但是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断崖高达千尺,几乎垂直而立,除了一些藤曼和石缝,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借力,人肯定不可能从那里爬上来。

    “那黑影大约有三个人那么大,应该不是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宋兄斥道。

    “而且那东西好像…好像有两个头!爬崖子石如履平地,速度非常快!“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两个头!如履平地!这是个什么东西!一时间议论纷纷。

    “你马上召集弟兄们多搬些石头,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用石头把它砸下去!“宋兄命令道。

    那喽喽道了声是,转身跑出去了。

    站在宋雄身边的二当家心生不安,对宋雄说道:“大哥,我突然担心,我们今夜夺取摩天岭有些过于顺利了,这当中会不会有诈?“

    宋雄闻言,顿时心中一紧,他想起以往的圣忌日,山中都留有不少戒备的兵丁,今年却空空如也,确实不太正常。

    想到这里,宋雄说到:“先不必惊慌,现在摩天岭在我们手里,只要东天门守好了,其他地方他们不可能飞进来!就算有个万一,我们还可以用这几个老头子挡一挡!“

    二当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哥所言极是!“

    “这样,稳妥起见,你现在亲自去趟崖子石,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定要阻止它爬上来!”

    二当家点点头,随即快步出去了。

    “老四,老五!”宋雄将两人喊至身前。

    “老四你现在马上带一队人马,将山上里里外外再给我仔仔细细的翻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暗室,密道,一旦发现马上毁掉,如果抓到躲藏的人,当场杀死!”宋雄说完,四当家得令而去。

    随即宋雄又对老五说道:“老五,你也带一队人,马上去东天门支援三当家,并且转告他,天亮之前都要睁大眼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五当家随即也领命而去。

    此时老者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宋雄,你害怕了吧!我告诉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宋雄闻言大怒:“你个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给我抓住他!“

    众手下得令,立即朝中间围了上去,老者和四大长老见此情景却并不惊慌,老者反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见他右手在椅柄上用力的按了一下,地板上立刻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随即地上出现一个大洞,五个人连同椅子瞬间都掉了下去,随后地板再次合拢。

    众人冲到洞口位置又踩又砸,地板却纹丝不动。

    宋雄气的破口大骂:“几个老东西!竟然跟我玩阴的!我掘地三尺也要抓到你们!“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宋雄!你欺负几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跟我玩!“

    宋雄大惊,冲出殿外四处张望,却发现外面除了自己的手下,没有任何其他人。

    “是什么人在说话!有本事别躲在暗处,出来相见!“宋雄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丘上,一个巨大的灰影从暗处跃出,在山上一阵狂奔,迅捷如魅影。绕了一大圈后,突然一个飞跃,跳上了玄清宫大殿,骑在屋檐上,俯视着下方。

    宋雄及众人看着屋檐上那个巨大的灰影,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因为那东西在朦胧的月光下,竟真的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