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基明白，眼下宋雄已有意置他们兄弟二人于死地，既要钱，也要命。他再次体会到了世道险恶，人心如禽兽，不禁怒从心头起。

    “住手！不要动我兄弟！我打便是！”石定基对着宋雄喊道，双目似火。

    宋雄转过身，看着石定基，对场中的山贼说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吧，注意下手别太重，别把他打死了！”

    二十个山贼都邪魅的笑着，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看着石定基。石定基极力平复着心情，心中已作好一死的准备，但他也下定决心，即便一死，也要带走几个山贼，让这世间少几只禽兽。

    众山贼不慌不忙，慢慢围了上来，准备一拥而上，一次性制服石定基。石定基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灌注于两腿，然后突然前冲两步，纵身跃起，使出一招凌空连环腿，连踢三人。

    石定基这一招连环腿可不简单，乃是彭大顺生平杀人绝技“大力金刚腿”，此腿法须从小练起，先以金刚砂，铁棍等物对腿部进行硬度训练，将双腿练的如同钢铁般坚硬后，再进行腿法的练习，须十年以上方能小有所成。

    此腿法练成后，不仅双腿如同两把钢刀，身法还极为灵活多变，对手一旦被击中，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一击毙命。正因为此腿法的凶狠，彭大顺一直严禁石定基使用，避免伤人。

    此刻三个被踢中的山贼，有两个被踢在前胸，飞出去一丈多远，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一个被踢在侧腰，随即横摔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石定基刚落地站稳，身后几个山贼已冲至近前，挥起拳头就砸向石定基后脑，石定基感到脑后生风，当即快速低头弯腰，使出一记扫堂腿，这一腿似铁棍一般横踢在两个山贼腿上，只听“咔咔“两声响，两个山贼应声侧翻在地，随后抱起双腿嗷嗷直叫，表情痛苦。

    这两次出手只发生在片刻之间，石定基的凶狠让众山贼极为震惊，进攻变得有些犹豫。有几个身手好点的，谨慎的又围了上去，一阵混战后，几人均被一一踢翻在地。

    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已经有十余个山贼被打得倒地不起，剩余几人继续将石定基围在当中，但看到他瞪着红彤彤的双眼，如疯魔般凶狠的模样，一时都不敢近前。

    石定基见山贼们迟迟不发起进攻，便主动大踏步向身前两人冲去，吓得那两人赶紧向两侧躲避。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宋雄大喝道。

    石定基转头看向宋雄，问道：“什么意思？”

    “这场比试算你赢了！”宋雄阴着脸说道，“再打下去，我这些兄弟只怕都要折在你手里了！”

    “既是如此，那还请寨主尽快放人！”

    “这你就放心吧，本寨主一向言出必行！你们随我到厅中稍坐！”

    随即宋雄带着众人回到大厅，石定基和裕洪手上的绑绳已被解下，他们被安排坐在了队尾。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山贼按宋雄的吩咐，带上来一群村民，他们以少年为主，也有几个姑娘和一些妇人。

    宋雄指着石定基，对那些村民说道：“他叫石大，他救了你们，你们要感谢他！”

    众村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纷纷看向石定基。

    石定基站起身，走到村民们面前，微笑说道：“宋寨主已经答应，放你们回家，你们可以下山了，以后清风寨的人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也不会收你们的保护费！”

    众村民闻言都难以置信，大喜过望，纷纷说着感谢寨主，感谢清风寨，感谢石大的话。

    石定基看着村民们高兴的模样，心中也是欣慰不已，第一次帮助这么多人，他感到此生也算做了件有意义的大事，即便明天就被清兵处死了，也不算白活一场。

    “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金竹村的秀英！是他让我来救你们的！”

    “我娘她怎么样了？”人群中一个少年走上前问道。

    “你是志儿吧？”石定基问道。

    那少年点点头。

    “你娘现在很好，只是受了些惊吓，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好她！”石定基说道。

    那少年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石定基还想再说两句，这时有几个山贼上前，表示按照宋雄的安排，现在他们要将村民的眼睛蒙上，带他们下山。

    石定基便不再说什么，坐回了座位，看着山贼逐一为村民蒙上眼睛。

    然而当山贼要为一个少妇蒙眼时，那个少妇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闹了起来。

    “我不要蒙眼，我不下山！“那个少妇用双手护着脸，抵触的说道。

    山贼立刻给了她一巴掌，厉声说道：“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拖出去打死！”说罢，山贼又重新拿起黑布朝那少妇脸上蒙去，但那少妇仍旧不停的用双手抵挡，不论山贼怎么拉扯，就是不肯配合。

    山贼大怒，扬起一只手就准备狠狠的扇下去。

    这一切石定基都看的清楚，立即大喝一声：“助手！不要打她！”随即起身走到少妇身前。

    “这位大嫂，不要害怕，他们为你蒙面是为了送你下山和家人团聚！”石定基轻声安抚道。

    谁知那少妇却并不领情，反倒冷冷的一笑：“团聚？我的家人都死光了，我跟谁团聚去？”

    石定基以为她是亲人离世以致心中伤痛才这般抗拒，便安慰道：“大嫂，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你的亲人在九泉之下也想看到你好好活着！”

    “不，他们不想看到我活着，只想我早点死！”那少妇满目凄然，幽幽的说道。

    石定基顿时语塞，不明白眼前这少妇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旁边另外一位少妇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道：“大兄弟，你什么都不懂，就别劝了！”，

    石定基问道：“这位大嫂，何出此言呢？“

    少妇双眉紧皱，以一种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石定基：“我们这些不干净的女人，哪个村哪个亲人还会留我们？你以为我们回去他们会欢迎我们吗？不，不会！他们只会骂我们不要脸，叫我们烂货！荡妇！逼我们去死！“

    石定基一时无言以对，两名少妇的话像两把尖刀刺入他的心里，这世间的苦难再一次超过他的认知，让他感到窒息。他明白她们说的全是赤裸裸的事实，也能够理解她们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时人群中又一个少妇说道：“我们留在山上，虽然每天要伺候十几个男人，但至少还有口饭吃，一旦下了山，不仅要挨打挨骂，还要被活活饿死，换成你，你愿意下山吗？”

    石定基定定地站在原地，刀山火海他不怕，但眼前的情况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宋雄端坐在太师椅上，一直默默的看着台下的一切，见石定基此刻呆若木鸡，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轻叹一声，说道：“石大，你想做圣人，可惜这世上很多苦难，连菩萨都救不了，更何况圣人！”

    石定基默默的低下头，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顿觉无比失落。

    裕洪走到石定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能救的救，不能救的就随她们自己的意愿吧！”

    石定基点了点头，同裕洪一起回座位坐下。随后大部分村民，包括十余位少年和几位小女孩，被蒙眼送下了山，而几位少妇则被重新送回了房间。

    “你们两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就为了救这些跟你素不相识的人，图的是什么？”宋雄问道。

    石定基自嘲一笑：“也不图什么，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而已！”

    “既是随心所欲，为何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女在怀，银两在手！岂不更加痛快！”

    裕洪一听这话，一拍大腿：“寨主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偏偏我这兄弟，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总想着别人！”

    “既然如此，你不妨好好劝劝你兄弟，与其每天想些不切实际的，徒增烦恼，还不如加入我们清风寨，我让他坐第四把交椅，你坐第九把交椅，还有刚才那些女人，你们看上哪个随便挑，作为你们的专属女人，今晚就可以好好快活一番！你看如何？”

    “帮主真是个痛快人，我是极为愿意的，就是我这兄弟不好劝！”裕洪笑道。

    “我这寨里还有几位瑶族姑娘，热情大方，别有一番味道，你们也可以试试！”

    裕洪不禁哈哈大笑：“多谢寨主盛情，清风寨真是个好地方，我真有些不想走了！”

    石定基没好气的瞪了裕洪一眼，随即起身，朝宋雄抱拳施礼：“多谢寨主的好意，只是我们兄弟还有事在身，不能久留，还是请帮主早些明示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及早完成也好赶路。”

    宋雄无奈的笑了笑：“你真是个不懂快活的人，既是如此，那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两天，两天后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做什么！”

    石定基点头应允。

    之后两天，石定基和裕洪就在山寨里暂时住下，期间宋雄安排手下一日三餐都送来好酒好菜，待二人吃饱喝足，又让人送来两名瑶族少女，被石定基谢绝。

    到了第三天，宋雄让人将石定基和裕洪请到一处房间。房内有一张圆桌，桌上已摆满了酒菜，宋雄当中而座，两边坐着寨中的几位当家。

    宋雄请石定基和裕洪落座，随即对众人说了些开场的话，然后举杯与众人痛饮。

    酒至半酣，宋雄放下酒杯，微笑着看向石定基，说道：“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一样的天不怕地不怕，一样的勇猛！当年我就是凭着一身的胆量，经过无数次的拼杀，艰难的从一个喽喽做到了二当家，最后接任了摩天岭鬼子宅的寨主之位！

    但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圣人，也不想做圣人，我只相信人就得想法设法的活着，要活着就只有三样东西最可靠，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兄弟！一个是银子！”

    石定基淡淡一笑：“我岂能跟寨主相提并论，我只是一个连明天会怎样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圣人，我只是看到一些不平之事便坐不住，我也想活得快活，但是一个混乱血腥的世界无法让我快活，我更想活在一个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的世界里！”

    “好一个人人爱我，我爱人人……”宋雄及众头目哄堂大笑。

    众人的哄笑声让石定基心中五味杂陈，倍感孤独，他知道即便是裕洪也不赞成他说的这番大道理，这世道活下去已属不易，哪里还能奢谈什么友爱。但倘若人间无爱，那人又与牲畜草木何异，此刻他格外的想念陈清纭，这世上唯有她能明白自己。

    石定基想到这里，也无奈的苦笑起来：“在下胡言乱语，让各位见笑了，我自罚一杯！”说罢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杯酒辛辣中又带着几分苦涩。

    宋雄止住众人：“好了好了，石大已经自罚一杯了，我们就不要笑了！他尚且年轻，有些事情还未经历，自然就不太懂！等他将来经历一些事，再亲手杀几个人，就什么都懂了！“

    “石大兄弟现在这般天真烂漫，一想到将来他也会变成我们这样，我都有点不忍心了！”一个头目戏谑道，其他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寨主！各位当家的！大家就不要再取笑我了！还是赶快明示，需要我做什么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告诉你。“宋雄收起笑容，面色凝重的说道，“十日后，你助我夺回摩天岭！”

    石定基不知道摩天岭是什么地方，但裕洪闻言却大吃一惊：“什么？攻打摩天岭？”

    石定基见裕洪如此吃惊，便问道：“这摩天岭是什么地方，你为何反应这么大？”

    “我曾听我爹说过，南岭群山，险在莽山，莽山之险在摩天岭，那一带不仅地势险峻，悬崖峭壁众多，还有数不尽的毒虫猛兽。十几年来，湖南广东的官兵三次围剿摩天岭，几万人马还带着火枪大炮，结果每次都是死伤无数，无功而返!”

    石定基闻言惊诧不已··，心说竟有如此险要之地。

    “你说的没错，不过官兵打不下也是有原因的。”宋雄补充道，”这湖南广东江西三省交界的八百里群山中，有一宫十八寨，一宫便是摩天岭玄清宫，这玄清宫原名鬼子寨，乃当年李自成残部所创，后来鬼子寨站稳了脚跟，历任寨主为发展壮大，不断派出弟兄去周边的山头建立分寨，前后一共建有十八个分寨，鬼子寨则为总寨。二十年前鬼子寨遭人所夺，他们不喜欢鬼子寨这个名字，便比照紫禁城乾清宫，将鬼子寨改名为玄清宫，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宫十八寨。两百年来，这一宫十八寨都以摩天岭为尊，一致对抗朝廷，因此谁占了摩天岭，主掌了玄清宫，十八寨的人马便尽归其用！”

    宋雄停歇了一会，继续说道：“这清军打不下摩天岭，原因有二，其一是这摩天岭本来就是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其二便是这一宫十八寨不管平时有什么纠葛，但面对清军的时候都是团结一致，互为犄角，相互支援，清军一旦进入，便是四面遇袭，再加上大炮火枪在这崇山密林中也难以施展，最后就只有疲于奔命，惨败而归的下场。”

    裕洪也说道：“据我爹说，玄清宫的人不仅个个身上不凡，还驯养了一些毒虫猛兽，不少官兵都死于毒虫猛兽之口。”

    宋雄笑道：“驯养猛兽是有的，毒虫就没听说过了，应该是山上本来就有的。”

    石定基听到这里，便问道：“既然这摩天岭如此难攻，连清军几万人都拿不下，以清风寨现在的人马，如何成功？”

    宋雄微微一笑：“几万清军算什么，对摩天岭不熟悉，多少人马去都是白白送死！而我在摩天岭二十余年，对那里了如指掌！登顶不费吹灰之力！”

    裕洪问道：“既然如此，寨主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想到夺回摩天岭？”

    宋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二十年前，那时摩天岭还是我们弟兄的！突然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杀来一队人马，有数千人之多，他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却队形严整，训练有素。他们不计代价，从山底杀到东天门，然后用诡计欺骗我们打开了铁栅，占领了摩天岭。他们逼我写了让位书传示各寨，又将我和我的弟兄赶下山，我们迫不得已才来到棺材岭，但即便到了这里，他们还觉得不够，逼迫我们对他们俯首称臣，并威胁如若不从，便会派兵攻打我们。

    我们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直到今天，他们老宫主突然病重，几大长老也年迈体衰，当初上山的不少人更是病的病死的死，实力大不如前，我们这才有了重夺玄清宫的机会！“

    “可是他们还有十八寨的人马可以调动，实力还是大大超过你！“石定基说道。

    “那也未必，十八寨中有很多人是我以前的旧部，心中依然忠心于我，我已派人和他们联系，他们答应到时候会助我一臂之力!“

    “那接下来怎么做？需要我们做什么？”石定基问道。

    “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跟你们说一下接下来夺回摩天岭的计划。”宋雄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过几天就是就是玄清宫的圣忌之日，按往年的惯例，十八寨以及清风寨的寨主都要参加圣忌，须提前几天上山，而这几天里，玄清宫的大部分人马都被派出去打祭品了，所以这几天玄清宫兵力空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已经跟十八寨中的六位寨主约定好，他们会派所部人马与我们的人在山下汇合，听凭我们调遣。

    因为每位寨主最多只能带两人上山参拜，因此具体的安排是，我带老二及石大上山，老三带领其余所有人在山下与其他山寨的人汇合后，隐蔽潜伏。到了三更，我带老二及石大去偷袭东天门，那里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设有三道铁栅及各种机关，日夜都有三十人的小队在值守。我和老二负责去拿下值守的小队，打开铁栅，关掉机关。石大要负责在我们拿下小队之前，挡住玄清宫的人支援东天门。老三负责带领人马在三更时到达东天门，一旦铁栅打开，就马上杀入！“

    说到这里，宋雄看了看众人：“我说完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坐在宋雄右手边第二位的四当家，略微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大哥，二哥，三哥，以及各位弟兄，兄弟我倒是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四，有话但说无妨！”宋雄回道。

    “玄清宫这些年虽然实力有所下降，但并未有过大的折损，他们的宫主虽然病重，但少宫主已然成年，据说有以一敌百之勇。反倒是我们清风寨，现在实力已大不如前，就算夺回了摩天岭，是不是能控制得住十八寨也很难说。反倒是这些年来，我们在这棺材岭，除了几年前官兵围剿过一次以外，一直都风平浪静，弟兄们也过了几年难得的安稳日子。如若就此贸然出击，不仅能否成功还不一定，还要死伤不少弟兄，风险太大，还请各位三思！”

    “老四，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想来想去还是非打不可。”宋雄说道，“原因有二。其一，众所周知，摩天岭本来是我们的地盘，如今遭他人所夺，此乃奇耻大辱，如果我们不能亲手将它夺回来，我们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将来黄泉路上又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弟兄！其二，上次来围剿我们的官兵乃乳源县的散兵，不仅人少，战斗力也不强，倘若哪天湖南，或者广东的州府官兵想要立功了，他们攻不下摩天岭，想要拿我们开刀，而此处无险可守，我们该怎么办！“

    “老四，大哥说的有理，听大哥的就是！“二当家说道。

    “是的，此处虽好，但怎比的了我们当年在摩天岭快活，夺人之妻，占人之田地乃不共戴天之仇，不可不报！”三当家恨恨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弟弟听哥哥们的便是，到时候我定要多手刃几个仇人，为当年牺牲的弟兄报仇！”四当家说道。

    宋雄见大家再无意见，心中大喜：“好！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必将一举荡平玄清宫！”

    随即宋雄端起酒杯，又与众人干了一杯。

    宋雄见石定基和裕洪一直不表态，便沉声说道：“石大，此次我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等于是将我以及全寨兄弟的性命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哪怕是死，也要替我挡住他们的援兵！”

    石定基慨然回道：“寨主放心，在下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石大，我大哥已经答应了你，放了那些村民，你可不能让我大哥失望！如若你临阵脱逃，或者任务失败，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哪怕杀不了你，我也一定会回来杀光那些村民！”三当家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老三，你住口！”宋雄呵斥道，“石大兄弟乃英雄豪杰，必然言出必行，你不要说这种无礼的话，我相信他！”

    石定基平静的回道：“请诸位放心，到时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玄清宫就绝对不会有人支援东天门！”

    “好！你此番前来，真是天助我也！”宋雄再次举起酒杯，“此事就此定下，我们三日后出发，攻取摩天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