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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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酒馆说书冯文四

    小二知道山海不饮酒,便给山海更为细致地讲解起来:

    “五河三颂的酿酒地在第三村靠近无忧山的地方,当然了虽然比不上临居酒楼的酿酒地,但我们这是纯粮酿造,用的是农村的粗粮,而且酿造技术和他们的也大不相同。”

    山海见小二提及临居酒楼,又想着让他一个人说也无趣,便接起了话:

    “临居酒楼的呢。”

    有了山海的接话,小二讲的也是更起劲了:

    “他们啊,用的是细粮,还加入了不少好东西,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其独特的香味,必然是加入了药材,而且啊,他们的耗时比我们长多了。”

    想起此时在酒馆,周围又都是酒客,接着又立马道:

    “这可不是我们故意缩短时间,而是粗粮、细粮出酒的时间本来就有区别,还有就是他们在其中加入的药材增长了出酒的时间。”

    “我们招呼的是大众百姓,而他们吸引的是能点一桌佳肴的人。”

    “我们靠酒立根,而临居酒楼是锦上添花,立意不同,所以这酒也就大不相同。”

    见小二仅仅和临居酒楼的药酒做对比,山海不禁有些好奇:

    “五河谷还有别的好酒嘛?”

    小二闻言,随意摆摆手道:

    “别的那些酒,就随便搞搞,能喝就行。”

    说着还一副不屑的表情。

    说完便对着山海道:

    “海哥儿,要不要尝尝,这酒可带劲了。”

    山海坐在这里早就闻到了周围的酒气,气味太冲了,他不禁拧了拧眉道:

    “算了吧,闻着就够呛人的,这要是来上一口,估摸着能难受一整天。”

    小二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山海没有理会小二带有善意地大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小酒馆台上说书的冯叔。

    说起来山海和台上说书的冯叔还有些交集。

    冯叔名叫冯文四,是五河谷城西北区域分巷里一个棺材铺的师傅,负责给死人制作棺材。

    山海负责给棺材铺送木材,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山海知晓冯叔人很好,但长得确是凶神恶煞。

    他来时就注意到了,可是和小二聊及五河三颂,就忘了这茬。

    此时无事,便又注意到了。

    由于坐的桌子靠近街道,里面的说书他听不真切,他便看了看小酒馆内听书人的情况,这一仔细看,山海便发现了异样,接着便好奇地对着小二问道:

    “小二,你看他们,怎么感觉他们都很怕冯叔啊。”

    小二顺着山海的目光看了一眼,便反问道:

    “你不怕?”

    山海有些不解:

    “不怕啊,冯叔人很好的,说话也很有趣,当然了,只要不总是对着自己笑就好。”

    接着便又疑惑起来,光看着都怕?

    “你看他们,他们是不是看见他就怕,冯叔到底有什么让他们这么怕的。”

    小二像是看啥子一样看着山海,随即一想后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道:

    “你看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这满打满算也就相当于来五河谷五六个月,还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众生学堂,你不清楚也很正常。”

    接着环顾四周,小声问道:

    “你觉得冯叔为什么让人怕?”

    山海心想,这些人确实是怕冯叔。

    他不知道为什么,转念一想,单纯的面相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无河谷是安全的,肃杀队都不是吃干饭的,有事是真上。

    要是不小心吓死个人,第三村铁定是去定了。

    因为能吓死一个,那就能吓死两个,三个。

    你说不是你的原因,你也不想长这样,人家还不想死呢。

    对,就是这么残酷的现实。

    所以干嘛看着身影都怕?

    只要稍微接触接触,很快就能了解到冯叔其实还挺风趣幽默的。

    那么显然是别的原因,山海想不出来。

    见山海时而思索,时而皱眉,小二提示道:

    “和犯人有关。”

    闻言山海心里一惊,冯叔之前是个重罪犯人?

    恩,转念又一想,不大可能,他最近可是一直在静心府,还是了解过犯人的情况的,大部分重罪犯人是出不来的。

    那是抓犯人的?

    看山海在那里自言自语,小二顿时乐了起来,然后道:

    “别想了,看你的样子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来告诉你吧,冯叔是负责审问、惩罚犯人的,当然了,他出手很少的,只有遇到那些硬骨头,肃杀队才会找冯叔。”

    接着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接着道:

    “一般嘴硬的,听到冯叔的名号,当场就能吓尿了。”

    山海这是头一次听闻此事,他一直以为冯叔也就相貌吓人而已:

    “冯叔的名号这么恐怖的吗?”

    小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干完,小声道:

    “你以为?”

    “我听说啊,被冯叔审问过的,极少有不说的。”

    “至于惩罚嘛,试过的人大部分都疯了,少部分的,就没见过来无河谷城内过。”

    山海闻言不禁看向了酒馆内。

    台上书生打扮的冯叔,此时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书到深处,还用手比划着。

    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低声细语的小二,山海有些好奇:

    “冯叔为什么这么厉害啊?”

    小二立马接过话:

    “厉害?那是恐怖,好吧!”

    “你是没听说过,那些被审问过的人是怎么说冯叔的。”

    山海正等着小二的话,见他突然停住话语,然后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确定冯叔的注意力没在这边是时才敢说。

    山海暗自心惊,这是得多怕啊。

    “说是啊,冯叔他是天赐者,而且境界极高,他能让别人处于黑暗之中,那种真实的黑暗,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他们感觉自己过了很久很久时,外界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而且啊,出来后或多或少的都有后遗症,待的时间短,就有些记忆力衰退,时间长的,就会变痴变傻,就跟你之前的情况差不多。”

    山海前面听得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最后一句则让山海顿时有些无奈,你说的好好的干嘛扯上自己,拿自己做比较,虽然很生动形象,但你好歹得考虑考虑当事人的心理啊。

    “哎,可惜了,居然有后遗症,不然……”

    “也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如果没有后遗症,那此事对于山海可是大好事,对于别人,可就未必了,毕竟在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法修炼,单纯的只有孤寂。

    甩开脑中异想天开的思绪,山海继续问道:

    “小二,你们老板知道冯叔是棺材铺的师傅吗?”

    小二则摆摆手道:

    “知道,这些酒客也都知道。”

    “这有什么,你想啊,棺材,那不就是官和财吗?”

    “五河谷虽没有官,但有谁嫌财少的?”

    “再说了,五河谷的人,死那都是年龄到了,没人忌讳这个,反倒是这彩头更讨人欢心。”

    山海为五河谷人的豁达所侧目,但稍微一想,也便理解了,不惧死亡,自然不惧那些假假真真。

    山海继续和小二攀谈起来:

    “冯叔多长时间来这说书一次啊。”

    “不确定,有时两天能来两次,有时一个月来一次。

    “我看这听的人不少啊。”

    “是不少,但你仔细看看,有谁敢正眼瞧他的。”

    在小二说之前,山海便发现了,一个个酒客都在看着同桌的人,要不就是看着手中的酒杯,过了好久,想起来了,才会喝上一口。

    山海有些不解,既然怕,那就走呗,等冯叔走了,再来喝,喝的还自在:

    “那为啥他们这般了,还要硬听这书呢。”

    小二仔细看了看山海,认真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不肯走,当然是冯叔书说的好啊。”

    山海一拍脑门,他刚才没向这方面想,关注点只在“怕”和“酒”上了。

    这就说的通了。

    酒客畏惧着,又沉迷于酒香和冯叔的故事之中。

    山海不禁感慨,真是一副奇特的场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