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伯时一愣：“你不是神仙吗，难道神仙不应该是无所不知？”

    “当然不是了，人间的事，每个人都命运都由上仙司命掌管，我只是凤凰一族的天君，人间的事不归我管。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的到来可以影响高炎武的命数，让他的气运脱离原来的轨道，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是这样啊。”愈伯时略略失望，“那我们对北辰朝局并不熟悉，对付高炎武的事情还是让谢弼来做吧，拨给他点人。”

    愈子夜嗯了一声，闷头吃饭，每日三顿饭，吃的可真麻烦，想想做天神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吃饭，偏偏这具凡人肉身不吃又不行。

    “怎么不见云清？”愈子夜觉得耳边太过清静，想了想，每顿饭必定和他一起吃的高云清没来。

    “去陪她母亲吃饭了。”

    太后薨逝是国丧，整个后宫和满朝文武举哀，高炎武满心悲戚的守在母亲灵前，这个为了他牺牲了一辈子的女人，临死还丢掉了一辈子的好名声。

    当然人死如灯灭，那些朝臣自然不在追究一个死人的责任了，没有一个人不知死活的要求丧仪从简，不过大家都在找太后的亲儿媳离王妃的身影。

    多年不进宫，婆婆死了总得露面吧？

    官员议论纷纷，矛头统统指向离王府，等了整整一日都不见这个亲儿媳和亲孙女的到来。

    高炎武故意向官员隐瞒了离王妃病重的消息，皇后和太子以及太子妃还沉浸在巨大的变故之中无法说服自己。

    自然也没空理会这样的“小事”。

    隔日傍晚，离王府的管家进宫报丧，就在百官服丧的广场上，痛哭哀嚎：“禀皇上，离王妃薨了！请皇上为离王府派个主事的吧，云清公主太小，已经哭晕过去了。天凌的时王殿下和太子殿下悲痛不已，不能主事。”

    “怪不得离王妃没来，原来是病重了！”

    “离王妃多年不曾出门，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和太后一起死了？”

    ……

    朝中混迹多年的官员一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听闻离王府的管家如此汇报，各种版本的猜测瞬间诞生。

    “离王妃何时病重的，怎么不差人来报？”高炎武揣着明白装糊涂，谅他也不敢当着帝王的面拆穿前天的事情。

    偏偏这个管家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脸错愕的看看高炎武又看看几百米朝臣：“皇上，离王妃前日上午跟刘公公说了一会儿话，刘公公走了没多久离王妃就病重了，前日午时奴才就来禀报过来，皇上还亲自去看了离王妃，皇上怎么忘了？皇后还有太子殿下太子妃一起去的，当时还跟着半幅仪仗，奴才可不敢胡言乱语！”

    这个杀千刀的！

    一个狗奴才竟然如此不会察言观色，难道你看不出来，朕不想让你说吗？

    笨蛋！

    真不知道你这么白痴是怎么在离王府混了这么多年的！

    “朕去过吗？”高炎武拧眉瞪过去。

    刘公公走了没多久离王妃就病重了。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谁都知道刘公公是皇上的人，那刘公公去了然后离王妃就病重了，这太说明问题了。

    离王妃的死一定和皇上有关！

    这大瓜，得好好吃。

    跪了一地的素服朝臣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低着头不敢看当朝天子难看的脸色。

    也不知道那管家是抽了什么风了，继续实话实话：“去了呀，离王府的下人还有天凌的羽林卫大家可都看到了，还听到时王殿下和皇上在屋里吵了起来，说什么……”

    “够了！”再说下去，这个天子的脸面就丢光了，高炎武指了指不远处的秦王：“秦王，离王妃的丧仪你去主理，离王妃一生孤苦，厚葬。”

    很显然高炎武打断了管家的话，朝臣们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时王殿下温润儒雅不少人都见过，难以想象这样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一朝天子吵起来。

    又是一个大瓜！

    要说这管家也真是有心计，三言两语就向大家透露离王妃死的蹊跷！

    管家跟着领命的秦王离开众人视线，依旧一脸哀泣的模样，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天子，天子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离王府白番高挂，一切由羽林卫打理，管家进宫报丧回来就被晾到一边无事可做，和同样无事可做的小厮婢女闲聊，甚至有的嗑起了瓜子。

    离王府虽然没有男主人，但在北辰的地位不容小觑，第二天便有许多朝臣命妇前来吊唁，当然门口的管家和小厮婢女都懒懒的接待。

    对于喜欢八卦的吊唁者小厮婢女像说书似的将离王妃房里，时王和皇上的对话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讲的遍数多了，难免和事实有所偏差。

    不到一日的功夫，高炎武的光辉事迹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偏偏太后丧仪辍朝五日，高炎武并不知道此事，等太后下葬恢复上朝的时候，此事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太子身为人子，当日的事情有事亲眼所见，不好指责老爹，但也不替老爹辩解，任由御史弹劾。

    “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说皇上李代桃僵，故意制造火灾和太子互换身份，欺瞒天下百姓，还强占了离王妃，皇上怎可如此，实在不配坐在龙椅之上！”

    “杀害陌灵大师，派大内高手杀了谢弼一家，大街小巷传的有板有眼，皇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后和太子殿下、太子妃当时都再次，老臣敢问太子殿下，此事可是真的？”

    太子眼神躲闪，闭口不言，这更让朝臣起疑，于是追问的就更紧了。

    “皇上，若是真有此事，老臣恭请皇上退位禅让，发罪己诏，让太子登基，以绝天下悠悠众口。”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堂之上，御史弹劾当朝皇帝，高厌恶怒不可遏，当场一口老血喷出就晕了过去。

    “父皇！父皇！”太子第一个冲了上去，大喊着传太医。

    连日的劳累加上母亲去世悲伤过去，刚才朝臣毫不留情的斥责，高炎武一下子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