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暗处偷听的离盛暗暗冷哼一声，陛下根本不是那种女人，你们可想错了，束原啊束原，你做了陛下三年多的侧君，连陛下这点脾性都摸不清楚？还是大司马的嫡长子呢，怎么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

    “我就是看不惯，公子人那么好，可她偏偏不让公子侍寝。要不要弄点堕胎药？”温玉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没脑子，陛下入口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做手脚的？没我的允许不许轻举妄动，听到没！不要命了吗？”

    “其实陛下就是面冷心热，看似厉害，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就是知道你我私会也不会处置我们。”

    “这话也就跟我说一说罢了，她这几年确实手段很温和，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怎么处置过人，但这不代表陛下可以随意糊弄欺凌。”

    温玉只好应下，两人说了好半天软绵绵的情话，又抱在一起啃了半天，才各自回去。

    ...

    沐浴过后，王凡清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一声红色中衣，坐在桌前，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碗水，慢慢抿着。

    奢华宽大的大殿里只有王凡清一人，祁夜从软塌上飞身而下变成人形坐在她身旁：“对芮启很失望？”

    再次拿过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推到祁夜面前，淡淡开口：“也不是失望，原本就没指望他能成为阿卿那样的人，将我看做妻子，而不是女帝陛下。”

    祁夜把玩茶杯，挑眉看过去：“那就是说，你对芮启没什么感情了？”

    惨淡一笑，王凡清放下杯子说道：“是啊，册立他为帝君只不过是他和芮太傅都很忠心，我又缺个帝君帮我稳固江山，他恰好合适，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就连让他侍寝都是迫于形势，看在他对我一片真心的份上。”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一国之君，居然不得已委身自己不喜欢的男子，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他刚才来，分明是想侍寝来着。”祁夜虽没看到芮启，但对于人心的猜度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是，我没心情应付他，就让他回去了，真是累呀，人生处处是舞台，时时刻刻都要演戏。”

    只有在祁夜面前，王凡清才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的心事，换了旁人，从未如此吐露心事过。

    玄仲卿就坐在另一张凳子上，默默听着王凡清述说心事，只恨自己阴气太重，还不能在她面前现身，需要再过一个多月，差不多就是她册立帝君的时候阴气才能尽数去除。

    “不过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江山后继有人，以后他那个帝君撑撑场子就够了。”王凡清性子就是不将就，这几年的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能够稳固江山，如今，朝局慢慢的掌控到自己手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将就不需要委屈自己了。

    “一国之君，不该如此苛待自己。”祁夜抿了一口水。

    “用着恶心。”

    “陛下”外面传来离盛的声音。

    “进来”

    王凡清开腔的同时，祁夜一道金光闪过变作凤凰回到了软塌上。

    离盛抬起眼皮看到王凡清一身红色中衣，便自动背过身去禀报：“刚才属下在暗中清查和禁军侍卫有染的宫女时，偶然发现温玉和束原会面，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属下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的清清楚楚，温玉将陛下有孕的事情告诉了束原，并且还抱在一起好长时间，两人还拥吻了好一会儿。

    温玉称他为公子，还说陛下就是面冷心热，看着厉害，其实……”

    “其实怎么样？但说无妨。”

    “是，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即便知道他们私会，也没那个胆子处置他们。要不要属下处置温玉？”离盛微微侧头征询王凡清的意见，他都生气了，主子估计也很生气。

    “不能惊动束原，温玉不过是个小角色，她还有用，寻个错处给她个教训便可。”

    离盛领命退下，继续办差去了。

    隔日下了早朝，王凡清回了凤鸾殿用早膳，换下繁复沉重的朝服，换了一身请便的常服，宫女伺候这净了手。

    传膳的大太监领头带着两个小太监两人抬着一个食盒，把精致的菜肴一盘一盘的摆上来。

    正要躬身退下时，王凡清淡淡开腔：“吴六子”

    传膳大太监吴六子恭敬的行礼：“陛下，菜齐了。”

    “齐了？”王凡清尾音上挑，眼神中尽是不满连带这微微的怒气。

    瞥了一眼旁边的温夏，王凡清慢条斯理的问道：“按规矩，朕的早膳应该是多少道菜？”

    温夏面对王凡清站好，暗暗道一声不好，陛下怎么今日问起这个来了？陛下登基四年多从未过问过早膳，一开始传膳司早晚都会传够二十八道菜，午膳三十六道菜。

    时间长了，大家都传言陛下性子外冷内热，不会动怒，从不惩治下人，传膳司的胆子也就愈发大了起来，传上来的菜越来越少了，御厨房每次做够数量，到了王凡清面前就成了见到的家常数量了。

    一直以来陛下从未过问过菜品数量，大家都以为陛下不知道规矩，所以都暗搓搓的翊王陛下……好欺负。

    “是二十八道菜，九荤九素，两道汤品，六道点心，两道粥。”温夏对此心知肚明，但也并没有觉得王凡清会收拾传膳司。

    吴六子抬脸舔着笑容讨好的哈着腰：“陛下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八道菜足……”

    “朕吃不了这么多，传膳司的奴才就该克扣朕的膳食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嗯？”王凡清依旧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质问，以至于吴六子错会了意思，认为陛下不过是苛责两句便罢。

    就带着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不紧不慢的跪下，脸上赔笑：“是，是奴才的疏忽，下次奴才……”

    “来人。”冰凉的眼神扫过地上的三个太监，随后视线停留在进来的离羽离雀身上，声音依旧不温不火，甚至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传膳司克扣朕的膳食，按规矩处理吧，那些嘴馋的奴才，先隔了舌头再廷杖，朕也敢怠慢，从重处罚。”

    离羽离雀面无表情的说了声：“是”四大影卫暗中帮王凡清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太明白这个女帝陛下的性子了，凉薄狠辣不亚于男子，下起手来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