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林退出书房，季霆深也没交代他怎么处理这个调查结果，是该压下不报，还是该一五一十地上交给叶项荣。

    阿林已经认出全家福照片上的女孩。

    正是昨晚的兽医。

    当时他只顾着对付陈世昌，没精力去留意旁的，但他觉得先生很可能当场认出了对方。

    因为那张全家福照片，是昨天中午送到季霆深面前的。

    现如今，叶大小姐什么时候认祖归宗，不过是先生一句话。

    如果先生有意隐瞒，叶项荣近期都不会找到女儿。

    最近几年，叶项荣的身体越来越差，季霆深在长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一旦继承权落实，阿林相信，长兴内部怕是要动荡不断。

    再然后呢？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亘古不变。

    书房的门被掩上，寂静在漫长的夜里蔓延。

    季霆深手指轻叩着报纸上的照片，犹如水滴落入深渊，除了细微的声响，再无其它回应。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在做抉择时会出现的动作。

    约莫半小时后，季霆深拿起了手机。

    一通电话拨出去。

    接通后，他脸廓坚硬的五官上，是寒暄的笑，“吴律师，有件事要麻烦你去做。”

    ***

    被捅了一刀的叶丞南没死成。

    几天后，苏白收到叶家送来的谢礼。

    一个厚厚的红包。

    等叶家派来的人离开，宁夏就缠着苏白拆红包：“看这厚度，少说也有一万块！”

    “哪有那么多。”

    苏白边拆边谦虚：“而且我救人，又不是为了钱。”

    一分钟后，她看着一叠足浴会所的体验券，抬头问宁夏：“这样对待救命恩人，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你就知足吧！”宁夏抢过体验券：“这是一家高级会所，好像就是叶家产业，洗个脚得好几百！”

    “……”

    苏白一点也不想去洗脚。

    于是，所有体验券都落入宁夏口袋。

    “你真不去？”傍晚，准备去洗脚的宁夏提前离店，走之前，还试图说服苏白一起。

    苏白果断拒绝。

    晚饭后，苏白收到一个微信好友添加消息。

    对方在备注框里写着：姐姐，我养猫的。

    既然是潜在客户，苏白点了通过。

    对方发来信息。

    【写作业の小超银：“姐姐，我的猫前几天做了绝育，傍晚我发现它好像不舒服，我知道你是宠物医生，可不可以来我家给它看看？”】

    【写作业の小超银：“我可以给出诊费的。[红包]”】

    苏白刚想回她‘可以现在把猫送过来’，对方发来一段语音，是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姐姐，我家里大人不在，我带着猫猫出去怕迷路，我住在嘉园一区32幢，你能来吗？”

    嘉园，苏白回家是经过的。

    又因为店里没生意，她答应了对方。

    晚上八点，苏白站在嘉园一区32幢的排屋门口。

    不等她按门铃，大门就开了。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后，八九岁的年纪，双手扶着大门，冲苏白腼腆一笑：“姐姐，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