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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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探敌营

    刘秉一向对萧川十分好奇,和顾华礼交谈起来越发好奇起来,喃喃道:“还有那操控毒蛇的手艺,更是奇怪了,堂堂一个匈奴王爷,怎么会去学这样诡异的东西。”

    大败匈奴,正好镇国公心情极好。见两人还在说什么,也笑容满面地走来,一拍刘秉的肩头,道:“嘀咕什么。”

    顾华礼朝镇国公行了礼,道:“子章在谈匈奴的萧川。”

    一听萧川的名字,镇国公的眉头也是一皱,“那人实在邪性。你肩上的箭,不也是他射的?”

    顾华礼点头。

    刘秉道:“此人不除,怕是不知道要弄出多少麻烦。”

    镇国公道:“心思古怪,手段又层出不穷。我看匈奴大将虽是他叔父萧册,我与萧册交手十来年,这回的行军风格却不似从前。可见,背后的谋划的萧川插手颇多。”

    何况,他十几岁便在前线行军。已经很久没有频频被人主导的失控感了,甚至是摸不透对方的目的,只能由着对方主动。

    镇国公身后的副将道:“萧川最擅长做叫人难抓把柄之事,油滑的很。从去年到今年,我们虽时时打胜仗,可论起损失绝对超过匈奴。”

    镇国公虽未叹气,神色却沉了几分。

    他是主帅,便是再忧心,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军心溃散,也就不攻自破了。

    副将又道:“这回若非顾先生设计出的银花弩,怕是今次也不这样简单。”甚至是要败的。

    镇国公道:“这萧川,如今虽还稚嫩,往后怕是要比萧册还要高明三分。”心中已经有了后浪推前浪的悲慨感。

    副将看了看镇国公的神色,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刘秉皱了皱眉,道:“小人行径罢了,何曾走得长远!”

    镇国公大笑,拍着刘秉的肩头道:“看来我平日教导你的话你也是听进去了的,怎么读书全不读正经的四书五经!”

    副将斟酌道:“君子怕小人啊。”

    众人一时间竟隐隐低糜了。

    顾华礼先前并无说话,此时道:“萧川并非匈奴人。既然并非匈奴人,何必害怕匈奴人。岂是怕他一人不成?”

    刘秉眸子一亮,忽然笑起来,他也晓得哪儿不对了。

    副将疑惑道:“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先生认识他?”

    顾华礼道:“其一,他行军风格严谨灵活,十分机变灵巧,布阵玄妙。”他抬眼看向镇国公,“世伯,您在西北戎马一生,匈奴人行军有什么特点?”

    一想到今晚那阵的灵活性,副将心中也是发凉。若不是银花弩威力极大,那时候匈奴人绝对能反应过来,迅速反扑。

    镇国公道:“匈奴人一年四季逐水草而居,与战马配合得极好。但也因此随性惯了,又强壮激昂,行军打仗顾前不顾后,因此一旦开战便是混战,喜欢集中火力猛攻一处,变通配合反倒极少。”

    说到这里,镇国公心里猛地一惊。

    匈奴全民皆兵,就连女子也能上马挥刀,故而战斗力极强。大齐之所以能遏制住匈奴,无非一来是人数多,财力丰厚。二来是将帅灵活机智,懂排兵布阵一道。

    可就昨日而言,那萧川不仅会各路奇门异术,还于排兵布阵上极为了得。至少,昨日匈奴军队一出来,给人的震撼就与往常不同。

    想到这里,镇国公也不由锁眉。

    顾华礼的神色却仍旧如常,道:“其二,萧川善驱蛇养蛇。除了经丝绸之路一带,西域各国有人养蛇驱蛇,还有一处也善养这些。西域养蛇驱蛇,不过是拔去蛇牙,以音乐驱使。而养这么多蛇……”

    刘秉面色也十分冰寒,接口道:“长安东市的天竺国卖蛇人也不过养几条蛇,也有不少人因此丧命。而养这么多,反倒像是养蛊……南蛮善蛊,便是以大量毒物养成。”

    副将背后猛地一凉,他环视了几人,见都神色凝重,斟酌道:“所以,顾先生猜测他是南疆人?”

    刘秉神色一凛,道:“那萧川眉目较寻常男子艳冶三分,我只道是匈奴人眉眼深邃,俊朗男子该是如此。”

    他与镇国公对视一眼,道:“父亲曾带兵去南方剿匪,那地方村寨众多。”

    其实萧川的俊朗更偏女性化,和匈奴人深邃又纤巧的少年俊朗并不一样,只是他们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顾华礼道:“是不是南疆人还有待考证。”

    但不是匈奴人,却几乎可以定论。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镇国公不多时就带着副将离开了。刘秉却仍留着,道:“你有什么想法?”

    顾华礼淡淡地瞧他一眼,“和你一样的想法。”

    “好说!”

    ……

    第二日子夜时分,鹧鸪声忽然响起,有人在梦里回到家乡。

    刘秉从帐篷后悄无声息地溜出来,看到了同样一身黑衣的顾华礼。他拿出一把匕首给顾华礼,道:“拿着。”

    顾华礼收下,两人一前一后溜出大营。给二人备的马在外头吃草,刘秉轻车熟路地把马拐过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人上马,便直往匈奴驻地而去。

    茫茫的草原上星子低得像是一抬手就能捉到,此时就连守夜的士兵也打瞌睡了,顾华礼和刘秉一个手刀拍晕一个,把人拖到马厩里,把衣裳换了。

    夜半时风声呼啸。

    匈奴主帐旁不输主帐的大帐里却灯火通明,两人对视一眼,从后方溜过去。早藏在身上的手帕一捂守卫,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药呛晕。

    刘秉把两人一脚踢到草丛后,顾华礼已经在帐篷外揭开了帘子一角。里面灯火辉煌,照着五色线编制的毯子斑驳华丽,有侍女跪在地上给床上的人揉太阳穴。

    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萧川。

    “大王,好些了么?”侍女娇滴滴地问。

    萧川嗯了声,没有搭理侍女。侍女眼珠子一转,披在肩头的薄纱落地。雪白细腻的手臂环上萧川的腰,指尖微点……

    “啪”地一声,萧川一巴掌甩在侍女脸上。

    他的眸子不正常的赤红,双手滑到侍女脖颈上,一点一点地收敛。侍女原本雪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紫涨,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