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昏暗的出租屋内,“啪嗒”“啪嗒”的响声伴随手指的跃动不断响起。
这双手的主人叫做江河,此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玩着一款单机游戏。
在同龄人为了房子、结婚苦苦挣扎的时候,他早早选择了躺平。
每天都在吃饭睡觉、吃饭、玩游戏中痛苦地循环。依靠着继承的数十万遗产,他愈发坚定了活一天算一天的伟大信念。
“咕噜”
肚子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闹钟——到饭点了。
江河轻叹了口气。今早接到社区通知:外面封路了,车辆禁止通行。这意味着,外卖点不了了。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披了件外套便往外走去。
正午的街道冷冷清清,江河大咧咧地走在路中央,目光随意地扫过路边的餐馆,一时没想好吃什么。
呼——
猛烈的风声猝不及防在脑后响起!
江河猛然回过头,就看见一辆泥头车呼啸而来!后面似乎还有几个保安奋力地追着喊“车不能过!”之类的话……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泥头车一点没给江河反应的机会,瞬间将他撞飞了十几米。
视野逐渐变暗,江河刚要走马灯般回忆自己的一生,巨大的车轱辘再次出现,从他的脑袋上一点不犹豫地碾了过去。
“这货不会是逃犯吧……”
这是江河最后的想法。
……
……
“咳咳咳咳!”
喉咙里吐出一块土疙瘩,穿着棕色短褂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死了?
江河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被泥头车大哥二次伤害了。以那车轱辘的尺寸和速度,除非自己是练了铁头功的大师兄,不然绝无生还可能。
那这个地方是……地府?
面前是一块狭小的空间,眼前三面都是土墙,地上规矩整齐地躺着几个穿着类似古代下人服饰,留着长发的人。转过身去,背后竟仍然是墙!
不过这墙上挂着一根粗麻绳。江河顺着绳子往上望去,就看见天花板上有个供一人通行的孔洞,被一块木板盖着。
这特么不是地府,是地窖啊!
江河愈发地茫然不解,脑袋却突然疼了起来。
他痛苦地蹲下身去,却不敢双手抱头:他怕抱到一头脑浆。
一道道不属于他的记忆这时伴随着疼痛闯入他的脑海:三江帮……执事父亲……土元素……
须臾,江河蹲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终于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了。
他穿越了!
这里是一个玄幻世界,人类根据自身与各种元素的亲密度,能够修行各种异能。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燕国南部,龙兴县大帮会三江帮执事江天富的儿子,名叫江五十——他是江天富的第五十个孩子。
在江河看来,如果江天富是种猪,应该会被养猪场供起来。死了都得做成标本放庙里拜的那种。
在江天富的众多孩子里,原主江五十十分不幸地从小喜欢上了玩泥巴——在这个世界,这意味着土元素亲和。
在江五十的记忆中,这个世界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阴”以及“空间”十一种元素。
其中最为拉跨的,就属土元素。
一是功法稀少,难以修炼;
二是本身攻击力差,只能挖挖战壕、陷阱,或充当肉盾。
这是记忆中所有人达成的共识。
而他也因此被父亲江天富随手送到了帮里的黄土队,任其自生自灭——就是现在他所处的这个地窖。
原主因被冷落咬牙暗下苦功,起早贪黑地玩泥巴以提升土系亲和力,终于达到了土系一重境,泥人的境界。
可是却发现自己只是刨土刨得更快了,还能稍微操纵软泥挪动个几厘米。
总而言之就是屁用没有。
每天呆在昏暗的地底,终于忍受不住的江五十决定吞土自尽。结果刚吞进去,江河就穿过来了。
江河这才想起自己醒来时似乎吐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因这朴素的身世感到苦恼。
躺平,一直是他最擅长的事。
他苦恼的是另一件事:“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春晚的小品言犹在耳,想起自己银行卡里的钱,江河顿时长吁短叹起来。
“江五十!干嘛呢!?大中午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地窖里一个中年男人爬起身来,朝江河大声骂到。
显然他被吵醒了。
江河搜寻着记忆,瞬间明白这人是这个黄土队的队长,叫做沈渊。
“队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就睡。”江河瞬间陪起了笑脸。
被人管着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好。
沈渊是三江帮帮主夫人的弟弟,也就是帮主的小舅子。要不是这队长每年的薪资不菲,是个肥差,自身又是土火双元素亲和,他才不来这地窖受罪。
随着沈渊大声嚷嚷,其余几人也被吵醒。见是深渊在发作,却不敢言语。
虽是归于黄土队,江五十和这些人平日也多做的是些扫洗、搬运的杂活,领的也是和那些完全没有元素亲和的“六亲不认”的普通下人一样的工钱——
反正沈渊每月派给他们的,就这么些钱。
沈渊颇有些得意地扫了众人一眼:“看什么看!睡觉!”
他自身修为不行,火元素也只练到二重操炎者。在外面即便有着裙带关系也难免被人瞧不起,只有在这小小的地窖里,能让他享受到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皇帝般的快乐。
江河的记忆里闪过沈渊平日吆五喝六的模样,瞬间就不快乐了。
他对自己要成为社畜有着极端的反抗情绪。默不作声地躺下,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想要逃出三江帮。
自己在原来的世界躺的舒舒服服,岂能被异界抓来996?
三江帮在本地势力极大,帮会大营守卫森严。自己是执事的儿子,姓名样貌早已登记在册,该怎么逃出去又不会被抓回来呢?
江河正苦苦思索,地窖口的木板突然被敲响,随即被一脚踹开。
“哪个狗……!”
沈渊就要发作,却抬头望见地窖口上的来人,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柳长老,您有什么吩咐?”
沈渊几乎在一秒内换了面容,谄媚地笑着朝地窖口问。
江河也抬眼望去,那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色冷峻地俯视着地窖内。记忆里这是三江帮的实权长老。
柳长老不耐烦地说道:“龙兴县的灵境开了,带上你的人过去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