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心
2天之后,黎明绿洲之上。
有了恕瑞玛人做向导之后,张越三人接下来的行程终于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至少他们知道了,脚下的这片沙漠的名字叫大塞沙漠,自己正在横跨的这条江水名叫黎明绿洲。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知道了自己在班德尔城之中只待了短短的8天不到,但实际上符文之地上已经渡过了2年多的时间。
虽然有些对不起无忧那个秃驴,让他独自在那种鬼地方待了两年,不过好在因为经常沟通,也说明他这两年也没事。
今晚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三人乘坐在一座小木船上,缓缓的行驶在黎明绿洲的江面。
作为从巨神峰群山脚下发源的江水,黎明绿洲横贯整个恕瑞玛大陆的东西,是这片沙漠上唯一的水源。
而众多恕瑞玛人从帝国兴起开始,在以数千年的时间中,一直都生活在这条江水的两岸。
在这艘船的对面,张越三人就将到达恕瑞玛东方的第一大城市.维考拉。
坐在船舷旁边的木桩上,张越看着江面上,从东西两侧往来络绎不绝的船只,眼中有些出神,他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早到那时的自己,还没成为某点码字写手之前的日子,那时候他还是一名海员,每天工作结束后,自己总会像现在这样,坐在甲板上看着碧海蓝天的云卷云舒。
不过过去终究还是过去了,那段日子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不过是人生种种经历中的一段罢了。
也许是实在有些无聊,张越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伊尔顿双手背在身后,保持着跨立的姿态,面不改色的目视着前方,神情之中充满了紧张。
他就是之前在张越特意关照下,被凯莎杀死的众多盗匪中,唯一留下来被当做向导的活口。
不得不说女王那雷霆般的手段,给这个皮肤黝黑的恕瑞玛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两天赶路的时候,每当她无疑瞥向那洁白的身影,尽管眼中看到的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可伊尔顿仍旧不敢直视。
哪怕她只是目光从自己身上掠过,伊尔顿也能感觉到,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所有罪恶之事,都无法逃过那双眼睛。
在这样的压迫下,伊尔顿将自己所服侍的三人,简直当做神明一样来对待。
也许初期是出于对强者的恐惧,但随着这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当他见识到了几个人的日常生活后,心中的罪恶感居然渐渐转化成了对过往生活的悔恨。
所以现在的他,更多的是以“神明”的仆从自居,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心路转变,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伊尔顿却确确实实的完成了自己身份的转变。
也许是感觉身边这个恕瑞玛汉子有些死板,张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着江面上的大大小小不一而同的船只问道:
“这么晚了,江面上怎么还有这么多船?!”
伊尔顿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张越,本来紧张的身体也跟着一颤,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可当他反应过来张越说的话后,又马上放松了下来,然后沉思了一番后,这才开口给张越解释道:
“先生,是这样的。虽然恕瑞玛帝国是一个内陆国家,但因为这广袤的领土上,生活着无数的人,所以他们还是有对外贸易需求的。”
“而作为帝国东方唯一的大城市,维考拉...。”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越突然抬手打断了伊尔顿的叙述,然后转头带着一脸和善的调侃道:
“伊尔顿,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个好人,但你的出身...,还是别这么正式了,我们只是闲下来的聊天而已。”
张越的这番话说完,伊尔顿再次错愕了一下,眼角之中突然闪出一丝精光,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讲述着维考拉的故事。
虽然对于这里的故事张越并不陌生,毕竟在他可是写过英雄联盟宇宙同人的作者,可他还是耐心的倾听着,一个恕瑞玛本地人眼中的恕瑞玛,这是他无法从《英雄联盟宇宙》网站上那些文字中得到的。
就这样木船在黎明绿洲的江水中疾驰着,张越坐在木桩上听着身后之人的讲述,偶尔还会发表一些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气氛竟然如此融洽。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度的,当谈兴过去后,两个人之间再次变得安静了起来,张越仍旧坐在那里,望着漆黑的江面,只是不知为何身后居然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惊讶的回头一看,只见伊尔顿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从那黝黑的眼皮上滴落。
张越见状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你哭什么?”
“先生,对不起!”一把抹掉眼泪,伊尔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的悲伤说道:
“只是,只是我的人生中像这样和别人聊天还是第一次,所以我....有些感动。”
撇着自己的目光,张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着江面,此刻他们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距离,马上就要到达对岸了,半晌之后张越才说道:
“嗯,知道了。”
其实对于伊尔顿这番话,张越自然是不信的,甚至他还能想象到,如果自己真的搭茬,他肯定还会说一个关于自己的凄惨故事。
张越才不喜欢这种俗套的剧情,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沉思了半晌后,笑着说道:
“等一会靠岸了,带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在维考拉转一转,给你买一些补给品,毕竟接下来还需要你。”
说完之后张越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对刚刚出现在那里的白色身影说道:“你觉得怎么样,亲爱的!”
凯莎脚下的靴子和木质的甲板碰撞,发出了充满节奏感的“哒哒”声,来到张越的身边,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伊尔顿。
而这个恕瑞玛的盗匪见状,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但就算不看也能知道,他的表情肯定充满了忐忑。
来到自己的未婚夫身边坐下,凯莎看着张越笑着说道:“也好,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赶路,索性就休息一天吧。”
伊尔顿也不傻,张越之所以提出休息一天,其实就是让自己休息一下的,毕竟在这两天里,那仅有的一点随身携带的水和食物都是自己消耗的,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补给,这也是他把这三个人当做神明的一个原因之一。
想到此处,伊尔顿一直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