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夜会
“你现在是完全留在这里了吗?怎么看起来你过的不是少爷公子生活,反倒是殷疏狂支配你。”她问道。
九段一副无所谓。“老头看我身手好留下来的,做武师也没什么不好,别看公子哥风光,其实大户人家麻烦最多。”
看起来九段说得很含蓄了。
“殷疏狂怎么就来白家了?这事你清楚吗?”
“我还是让他使唤的,你觉得我能清楚吗?”九段笑笑。
也是。
和九段喝完酒,差不多下午了,她虽然喝了不少,但酒量不错,还没让她感到醉的。加上殷疏狂没限制她的自由,九段跟着她,她开始在整个白家瞎晃。
美名其曰是瞎晃,其实是想查一下那个什么囚禁着殷鹤的“地牢”在哪,但是整个宅子都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而且她更没发现哪里可以藏住殷歌扇、殷黑燕他们的地方,或许是哪个房间里通往的地下吧。毕竟她可没有把所有房间都打开去看,这样就太明显了。
到了傍晚,闲话也扯到没话了,她回去房间了。
九段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累,大部分时候就看着某处地方发呆,偶尔和她扯扯皮。
回到他们给她准备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茫然。
殷二声怎么样了?殷相怎么样了?殷黑燕、殷歌扇呢?今天是怎么了?她是还在做梦吗,怎么就被殷疏狂囚禁在这里了?
叹气,也得不到答案。
不知怎么的,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和衣而睡。
迷迷糊糊间,什么凉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脸颊,她立刻醒了过来。
这两年和西野外露宿的生活,让她晚上的睡眠变得很差。即使是睡觉警惕也很高,因为时不时就会碰到野兽,所以很快就醒来,有助于两人逃跑。
她慢慢坐起来,没看见房间里有人,看看枕头旁边,什么也没有。没有昆虫,没有小动物,摸摸自己脸颊,就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白担心,她又倒头回去睡觉。
却不知,有一人很久后才从房间里的角落出来,看看自己的手,看看她又睡回去的样子,莫名笑了。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很早就醒了。
她一直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无论前一晚多晚睡,她都是雷打不动天没亮的时候醒来。
起来,给自己拿冷茶水洗脸,见外头阴郁一片,看来今天会有雨。
即使是夏日,这里不像江南地区总是下雨。
早早起来也不知去哪里,殷疏狂又没让人交代一个俘虏要干嘛,她就坐着发呆,直到有下人请她过去吃早饭。
下人是个少女,头上梳着两把头发,一看就知道未及笄。稚嫩小脸看起来带点病容,有点像殷巽那种病容的感觉。“良公子,公子有请。”
小婢女年纪很轻,看样子完全不敢抬头看她,低着的头有点红。
“好。”她跟着她一路去往另一个地方。
一来到大院,就见假山小湖,和殷家差不多的配置,只是另一种风格的园林景致。
花树矮林之中,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卷起的纱帐之中,一男一女坐着小石桌边。只是隔得这么远,就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气氛。
男的俊俏,女的美艳,形成莫名让她心里动了一下的感觉。
是殷疏狂,和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女子,她记得叫碧荷姑娘。
“疏狂,你昨晚喝了不少,应该先去睡会再过来吃的。”她柔柔说道,给他杯中的酒倒了,换了杯清茶。
“这么点酒还不能让我醉,倒是你,你也喝了不少。”
“你都不会醉,我比你更常经历这些场合,你看我什么时候醉过?”她掩嘴笑道。
他也笑了。
来到两人身后,小婢女行礼轻声说道:“公子,良公子来了。”
闻言,两人回头。
殷疏狂眼中有笑,碧荷则是讶异,又看看身边人。
“来了,坐下吧。”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她走过去,发现他对面还有个位子,于是坐在那里了。
“早啊,两位。”她看看他,又看看她,随意笑了一下。
殷疏狂则是看着她,眼里有着非常明显的故意。“这位是碧荷姑娘,你见过的。”
碧荷站起来,朝她行礼,故意看了眼她的装扮,喊了声。“良公子,又见面了。”
她点点头,懒得起来还礼了,干脆就像个男的一样接受了。
“没想到一早起来就见到两位鸳鸯情深。”她笑笑。
“你嫉妒了?”殷疏狂笑得更开心了。
碧荷和小婢女一愣。
“是啊,嫉妒殷兄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让碧荷姑娘这么早就来做客。”她看看桌上饭菜,都是精致小点,十足十的江南小点。
“殷兄……那你想让我喊你什么?良兄吗?”
“随便。”她拿筷子就开始夹糕点吃了。
“那……还是良,怎么样?”
闻言,她愣了下,抬头看他,仍然是笑意的样子。
“今天怎么只有你,金老爷呢?”她看看周围,小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不见金老爷。
“老爷还在休息,昨夜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夜半。”他说道,有些不满她转移话题了。
“宴会?”
“庆祝殷二声死透了的宴会。”他看着她。
“……你没去?”她露出可惜了的样子。
“我当然去了,半夜才回来,换了一身衣服,忙了一些事,就找你过来吃早饭了。”
“哦,没带我去,真不够意思。”她也笑笑,看起来和他杠上了。
“原来你想去,可以啊,下次我带你去。”
“还有下次?”
“当然,还有一场庆祝殷家全死的宴会。”他勾着唇角笑,看起来毫不掩饰他的邪魅。
“可惜了,殷家全死,那不是我在黄泉你在人间,庆祝不起来了。”她一脸可惜,像是真的可惜自己死了不能和他一起庆祝一样。
“哦,听起来你要和殷家共进退了。”他也一脸可惜。“你要是能进我们白家多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抬爱了,公子,在下惶恐。”
殷疏狂冷哼一声,推了桌上小碗。“没胃口了,我要处理事情了,碧荷,你继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