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虚空之所(上)
在进入两大虚空之所前,巫勒表示这两个地方只能两两通过,且每一组的顺序都与上一组相反。
也就是说这一组如果进入的是虚空阶梯,那下一组进入便会从虚空回廊开始走起。
伊扶本想和夏莉在一起,这也是对她身体的关心,但巫勒说她们二人都不了解缝隙世界,还是分开、和较为了解的人组队比较好。
他的话不无道理,她们也没有多想,分成了两队进入了虚空之所。
伊扶和沃佩里翁先进入了虚空阶梯,夏莉和巫勒便进入到虚空回廊当中。
他们没有告诉她们的是,虚空之所除了漫长而枯燥的旅途,还会伴随着一种奇妙的感觉。
或许是来自灵魂的审问,也或许是周围的寂寥可以引发人不同的情感,在虚空之所内走着,可以激起人内心最深处的真实。
爱意、恨意、喜悦、忧伤,在虚空之所内,所有的情感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夏莉在刚踏入虚空回廊时便隐约察觉到了这点,只是她没有多思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因素,还以为是因为最近她不稳定的状态,会使她过于恍惚。
跟在巫勒身后走着,这种思念更是愈发强烈,甚至挣脱了她的控制,化成了泪水湿润她的眼角。
这是时空魔法的作用吗?它可以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巫勒用余光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好似不经意间提了一句:“说起来,你知道幽月族为什么没有出过大祭司吗?”
“…不知。”
他的话语让她稍稍敛起了心情,谈话可以分散她的情绪,加上他的问题令她很感兴趣,她也有了几分精神,抬起头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其实也是时间神殿对你们的庇护。”
他没有按照以往一贯的风格将话全部讲完,而是故作悬念,她有些焦躁,但还是强压着不耐烦:“您说吧,我在听。”
“虽然你们拥有着强大的能力,但和其他种族比起来,你们的身体和灵魂实在过于柔弱,如果接受了和时间大祭司一样的魔法,幽月族无一人可以承受,反而会使自己的灵魂分崩离析,连肉体都不会存留。”
其意已经很明白——你们承受不起这份力量。
“什么?!”
夏莉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也就是说,我会…死?那为什么这次神殿要选中我做大祭司?”
“还是有可以解决的办法的,你不要着急。”
他没有停下等她,反而自顾自的走着,她便小跑两步跟上了他:“先生,你好像很喜欢卖关子,我是个急性子,你能不能说明白?”
她心里被各种情绪所填满,让她丧失了些许冷静,看目的达到了,他也没有再兜圈。
“虽然幽月族不能单独承受这份力量,但他们却可以与其他强者共享这份力量,由那人承受这份恩惠,再将力量分给被选做大祭司的幽月族,而这个人也将会成为大祭司所谓的‘主人’,大祭司是侍奉着神殿的重要人物,不能轻易认什么人为主,而其中过程也繁琐复杂,所以神殿一直没有选择幽月族来接任大祭司之位。”
“那这会给接受了力量的人带来什么不便吗?”
“完全不会,相反,那人会变得更强。”
听到巫勒这样说,夏莉的担忧又被扫去,欣然一笑道:“那没有关系,我愿意将我的力量交给伊扶来掌控。”
“看你这么高兴,我都不忍心告诉你,希尔…你的伊扶不能做你主人这件事了。”
女孩子的变化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上一秒她还眉眼带笑,下一秒,愁容又爬上了她那张清冷而美丽的脸庞:“为什么?”
“因为她是神。”
看她依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补充道:“神族可以容纳各种魔法,不需要你奉献力量给她,且神是众生之主,所以他们不能单独成为某个人的主人。”
“那,我的其他友人们呢?你之前也见过的。”
“我见过的不多,但那位金发的半神小姐也不可能,再想想其他人?力量不能低于你,且种族血统纯粹的友人。”
“…”
她再次陷入了迷茫,红和里可丝自然也不行了,她们的评定等级在她之下,而依瑟蒂虽然强大,但她是落晓族与花代族的混血儿。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怀疑你是有针对性的问我,不然为什么要提到种族血统纯粹这件事?”
她心生疑虑,问道。
“嗯?真的有吗?”他似是没有料到这个答案,解释道:“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难道没有跨种族的恋人?”
“呃…有。”
这样想想还真是。
“误会你了,抱歉。”
她很是失落,所有的朋友都不行,那她该怎么办?
巫勒倒也没有催促,只继续前进着,夏莉耷拉着脑袋,在想各种问题。
“如果我随便找一个人继承力量,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当然。”他立刻给出了答复:“你奉献了你的力量,从此你便是神殿与你的主人的私有物,你不能再与其他人有更亲密的关系与情感,比如你对希尔音的那份爱意和执着。”
“你,你怎么知道?”
夏莉愕然。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份心意藏的很好,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伴着她。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和伊扶在一起,我只希望她可以幸福,难道成为了大祭司,就要剥夺我喜欢她的权利吗?谁都不要想将她从我心里抹去!”
“完全没有问题,我很欣赏你的行为。”巫勒努力勾起嘴角,尝试着露出微笑:“只要放弃成为大祭司就好了,神殿会理解你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幽月族什么时候才可以在缝隙世界翻身了…”
他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但很快又化作了轻松:“没关系,反正退出缝隙世界这么久,也没什么人记得你们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完,他继续引着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她。
因为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身后人的沉默,以及在努力压抑的情绪。
她似乎是在啜泣,但他依旧没有理会,反而稍稍加快了脚步,也加重了她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