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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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池秋莲回到家就去找了哥哥池春明,因为她要去青龙岭陪嫁妆村,不得不向家人说清楚所有的一切,哪怕家人说自己多管闲事也好,一根筋也罢,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家人还拿两家的交情当回事,那就会理解自己的作所作为。

    她去屋里找到了池春明,池春明却问她:“你去哪了,大早上都不见你人。”

    池秋莲严肃地说:“你先别管我去哪了,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池春明知道妹妹的性格,边坐边说:“呵…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主动找我的。”

    池秋莲也坐了下来,幽怨地看着哥哥,眼睛水汪汪的,语气不容商量地说:“我现在说的事可能会吓到你,但这个事我们池家必须得管,我没别的办法了。”

    池春明心里咯噔一声:“什么事啊,搞得如此严重的…”

    池秋莲仰起头,飞速地眨着眼睛,夹杂着哭腔说道:“青黛她,昨晚割腕了。”

    “啥?!”池春明惊得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地盯着池秋莲,尽管他看出了妹妹的不对劲,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不幸的祸事。

    “而且……郭伯父不知怎的,竟然疯了,乱跑了出去如今下落不明,下人们也都散了,而且青黛她是带着怨气自尽的,所以就在昨晚,郭家,乃至风门村都被传说闹鬼,已经待不下去了。”池秋莲捂住脸,把这个离奇的噩耗一一告诉了哥哥。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池春明越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腿颤抖着又瘫坐在椅子上。

    随后,池秋莲觉得关于这些祸事,已没有必要再瞒了,瞒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孤军奋战的困境。她整了整语言,便将月合珏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又尽量鼓舞着哥哥说:“我知道,前些年家里有意撮合青黛跟你,但没成,从那时起爹娘就对郭府的事逐渐淡漠了,这四五年来,除了过年还象征性地来往送礼,平时见面都很少。现在青黛自尽,郭家蒙难,而且青黛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托付于我,作为她的好朋友,我怎能袖手旁观?受人重托最后不了了之,又怎能活得心安理得,就算到了地府,青黛见了我也会生我的气,不肯原谅我的!”

    “那你想怎么做?”池春明他有些六神无主,吞了一大口茶,掐揉着睛明穴。捋着妹妹关于月合珏的来龙去脉,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我想让你同我去一趟青龙岭,并且……我想让咱家替青黛将伯母养老送终。晓楠现在了无音讯,月合珏只能靠我一点点找下去,我知道这无疑大海捞针,可就算用尽我一生的时间,我也要对得起青黛临死前对我的信任。”

    “那爹娘那里怎么说?会让咱们去多管闲事吗?况且按你说的,郭家已经没人了,那不意味两家的关系就此断了吗?就算我们愿意这么做,爹娘也不见得会答应。”

    “我不在乎爹娘什么看法,他们没什么意见最好,若不支持我的做法,我就搬出圣人的教导,人背信则名不达。言必行行必果。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这些圣贤金句难道他们都忘了吗?!”

    池春明觉得自己有些头疼,按揉睛明穴貌似不起作用,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应下了此事:“妹啊,你和青黛的情谊,哥佩服,事到如今,哥也只能答应你了,替青黛为郭伯母养老送终,尽最后的世交之情。可爹娘那里…”

    “爹娘那里我们一起去说,我不相信他们如此冷漠!”

    他们找了个机会,向爹娘交待了这个事,并表明兄妹俩的意向。池平章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变故,甩了甩手说:“这才几年功夫?那个不可一世的郭家就这么完了吗?尤其是青黛这孩子……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实在是可惜。”他长吁短叹地缓了口气,接着对女儿说:“你要干什么,我不反对,因为这就是我池平章的闺女和儿子,重情重义,竭尽所能,我能有这么一对儿女,脸上是有光的。你小娥伯母,我会给你哥一笔钱,在外面给她找个地方安顿。算是池家念世交的情分上,对郭家做的最后一些贡献了。”

    池秋莲喜出望外,原本以为家人会阻挠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她激动地跪倒爹娘前面磕了头,说:“爹娘,女儿代青黛谢过了。”

    当晚,池秋莲简要地收拾一下,养足精神,等明天一大早就会和哥哥一起前往青龙岭了,虽然她只去过一次那里,但大致路线和方向都不曾忘记,路上再向当地人问问路,到陪嫁妆还是不成问题的。

    秋渐渐地深了,山里的秋比平原的秋来得更加早些,染得也更加深些,漫山的枫叶也有了红的迹象。空气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清新,也多了一份凄凉。池秋莲和池春明架着马车,慢慢沿着山路,有一路的美景陪着,池秋莲并不觉得孤单,护着怀里的月合珏,甚至觉得青黛就在自己身边。

    由于上次去陪嫁妆的那张地图已不知去向,所以池秋莲就这样凭着自己的记忆,和对路人的打听,不紧不慢地在山路上走了四五个时辰,等太阳挨到山巅,池秋莲终于到了他们去的第一站,西村。

    眼看着天色渐渐沉了,池春明下了马车,牵着马慢慢进入西村,池秋莲在车上对他介绍说:“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的一家客栈,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个客栈不知道还在不在。”

    “不管哪个客栈还在不在,有地方住就行,难道这里就一个客栈吗?”

    “这个倒不清楚,我们还是问问吧。”

    他们说着,找了一个路人问了这里的客栈,路人告知顺着大路直走就能看到一家客栈。他们谢过路人,顺着大路走了不一会儿,果然发现一家客栈。进去后,老板招待了他们,开了两间房,池秋莲将月合珏放好,在睡梦中养足精神,等待着东方的破晓和晨鸡的报晓。

    他们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就从西村出发,对于接下来,池秋莲便逐渐轻车熟路起来,沿着唯一的山路北上了十几里,那条熟悉的青龙赫然出现在池秋莲的眼前,她激动地指着面前这道熟悉的山川说:“哥,快看,这个就是青龙岭,顺着来时的山路一直走到头就到了,阔别了五年,走到这里我才全都想了起来,青龙岭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瞧你说的,华夏大地的山川河流要是在几年时间就变了样子,那还得了?”池春明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望着这条沟壑分明的青龙岭说。

    “唉,不知道月老庙和明婆现在怎样了,月合珏被求走了,这里还会不会延续那个爱情圣地的名号?”池秋莲幽幽地说。

    池春明思索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放心吧,福地自有神佑,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一会就走到了青龙岭上,并望见了陪嫁妆的那个牌坊。随着马车的走近,池秋莲才注意到牌坊似乎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好像在短短的五年之内经历了几百年的风沙侵蚀一样。她下了车,往村子里张望着,村子里的情况也跟自己五年前来的情况不太一样了,村里的人倒是不少,但个个精神涣散,面带愁容,好像这个村子里发生过什么影响整个村子的大事。池秋莲顺着街道走着,过往的村民就好像没见过外乡人一样,都在瞧着她。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万一村里没发生什么事,猛然被别人问村里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要被村民认为是神经病。

    她忍住了,不由地加快了步伐,穿行在村民异样的眼光中,她还记的月老庙的位置,就是在这条进村的路一直走到头就是月老庙,所以她没有犯难,顺着这条路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月老庙的门口。

    池秋莲驻步在月老庙的大门前,想着五年前的这里,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故,好像时间停留在了五年前的那一刻。池秋莲说:“哥,你去把马车拴好,我先进去看看。”

    待池春明将马车牵去一旁,池秋莲便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跳,走上台阶,走过山门,走进了院子。待池春明拴好马车跟了过来,一边左右张望着一边说:“这就是你们说的月老庙吗?”

    “嗯。”池秋莲点点头。

    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进去月老殿的时候,从一旁飘来一句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地问候:“请问,你是…?”

    池秋莲偏过头,朝那个人看过去。这个人正是明婆,还是那身熟悉的装扮,令人感到亲切。然而仅仅过了五年,还未花甲的明婆却越发得苍老了。池秋莲看到了明婆,像是看到一颗希望的种子,吸引着她慢慢朝明婆走来,没等回答明婆的问题,大喊了一声明婆婆,直接跪在了明婆面前。池春明看到妹妹这种举动,毫无准备地被惊了一下,仓促地连忙跑到妹妹身旁,识趣地与她一同跪了下去。

    “唉,你们这是干啥?有事起来,慢慢说。”明婆并没认出眼前的这名女子,想伸手扶她起来。

    池秋莲哪里肯起身,依旧跪着,眼泪瞬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明婆婆,晚辈无能,没能守护好月合珏。恳请婆婆指条明路。”她一边抽泣地说着,一边从衣襟处掏出一个香包,将半个月合珏倒在了手里,双手举过头顶呈在明婆面前。

    明婆听到这句话,愕然地向前跑了两步,低头盯着她手中的月合珏,仿佛看到自己惨遭意外身首异处的孩子一样,缓缓伸出布满褶皱的手,然后猛地将月合珏拿起,手仿佛触了闪电一般,击得全身都为之一颤,脚步胡乱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她眼睛疑惑地盯着池秋莲,并慢慢弯下腰去,歪着头看向她,这才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自己担心的事还是没能躲过。她努力镇定下来,求证似地问道:“你…是五年前随同郭青黛来的那个好朋友吧?”

    池秋莲点了点头。明婆确认了身份后,伸着脖子望望池秋莲身后,并没有其他人了。她的心揪了一下,低声问道:“那俩孩子呢?”

    池秋莲没有说话,只是低声抽泣着。明婆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伸出手拉住池秋莲的手腕就想把她拉起:“起来吧孩子,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不…”池秋莲仍固执地跪着,向明婆请罪:“明婆婆,我们愚钝,没能守护好月合珏,也就没有权利站着跟您说话。还是让秋莲我代她,跪着来寻求您的帮助吧!”

    “我知道…!”明婆大声截住池秋莲的话,并将跪着的她一把拉起:“孩子,你听我说!”

    她们各自含泪的双眸互相对视着,那样深邃,那样深刻,那攫着池秋莲手腕的手抓得更紧了,语重心长,掷地有声地接着说:“你们不必愧疚,事到如今,我只有对你道破这个天机了。在八月十五的晚上,我渐渐感到月老庙周围有种不祥的直觉在一点点逼近,我定了定神,向月老点了一根香,在旁边掐指算着。不料瞬间从指节处蔓延着一阵钻心的疼,在疼痛中我算出了一个劫难,而这个劫难就跟月合珏有关。”

    池秋莲他们大气不敢出地盯着明婆。

    明婆缓了口气,对他们徐徐道来:“可是,殊不知这是一个天大的考验,她如果面对这两大噩耗能够挺得过来,她还是可以以月合珏主人的身份带着这一半月合珏迅速与另一半失散异地的月合珏心灵感应,并在每一月的十五相互感应最强的时候一点点的拉近距离,直到相遇。一旦月合珏在主人的见证下再次重合,男方顾双卿就有还魂的可能,到时候双方仍然可以将这段姻缘持续下去,哪怕是远走高飞都不为过。可偏偏这孩子挺不过来,选择了将月合珏托付给信得过,靠得住的人,帮自己寻找下去,自己去了阴司与男方相聚。而这个劫难,不光是风门村,就连这陪嫁妆村也因月合珏的分离而发生了一丝改变,村口的牌坊短短几天时间就老旧了许多,村民们也个个像是怀揣着心事一样,愁容满面,我这月老庙更是死气沉沉地,没有一个香客,没有一丝灵气。而我现在,只能靠掐指算劫难,却无法化解这个劫难…”

    明婆停了下来,盯着眼前又惊又悲的两个人,无奈地轻轻摇摇头,道出了除月合珏外的另一个真相:“还有一点……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世人得到月合珏之后必经的一个劫数,既然是劫数,就有定数和自然规律,一旦试图改变或泄露,将有损知情者的阴德,看到陪嫁妆和月老庙的变化了吗?这就是警示,而且……老身今天对你们透露了此事,估计也会受到些影响……”

    “明婆婆……!”池秋莲不敢相信,大声呼唤着她,同时也为自己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的冲动感到自责:“对不起,是晚辈不理智,不懂事,不懂得月合珏背后的安排,还厚着脸皮来这里寻求什么帮助,我们真的是…无地自容啊!”

    “这不怪你们,毕竟这是一个劫难。世人倘若提前得知自己一生中要经历什么样的考验和劫难的话,他就会千方百计地躲避劫难,得不到劫难的锤炼,也就成不了人。”明婆说着将池秋莲的手拉了过来,将月合珏重新郑重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接着对她说:“话又说回来,老身虽然帮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忙,但还是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随我来。”

    池秋莲见明婆往月老殿走去,心情顿时像拨云见日一般,也不顾双膝跪在石头上的疼痛,晃悠地就想起来,池春明见状立马搀扶着,将她扶了起来。池秋莲顺势拉着哥哥的手,跟着明婆走进了月老殿。但明婆要去的并不是月老殿,只见她进殿后绕过月老像,从后门走出,来到了当初求取月合珏的地方。这里池秋莲还记得,四周空旷且险要,脚下踩在青龙岭的龙头上,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川,而且她还记得前方不远处,就是青龙岭的尽头,也是月合珏的藏身之处——风月井。明婆直接来到了离风月井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转过身面向池秋莲,问:“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晚辈记得,这是求取月合珏的地方,就在这口井下。”

    “对。那我问你,他们两个下葬了吗?”

    “还没有,月合珏这事没有完,不敢草草下葬,已经入了殓,棺椁停在双卿的学堂中。”

    明婆没再说什么,丢下他们开始在周围自顾自地转悠,一会功夫,她在一个角落里看中了一块长约四五尺宽,不到两尺,厚度却只一寸有余的石头,然后叫来庙童,说:“你去把王石匠请来,就说有事,让他带着家伙过来,记得多带俩人。”

    待庙童走后,明婆对他们介绍着其中的奥秘:“凡是养宝之地,都是人杰地灵的。所以在月老庙,这里的石头也在长年累月地吸收着风月井和月合珏的灵力,久而久之也跟月合珏存在着某种通灵和感应。所以我想找一块适合做石碑的石头,在它后面按照月合珏的大小开一个圆形凹槽,然后将男女双方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刻在正面,回去将他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安葬,将石碑立在墓前,这样会在冥冥中增加月合珏相互感应的次数和程度,同时也能守护他们的墓不会随时间推移而。但当下而言,他们不宜在阳间停留太久,所以你回去就将他们合葬吧。”

    池秋莲再一次开了眼界,激动地对明婆说:“谢明婆指点,晚辈记下了。”

    不一会,庙童王石匠带了两个徒弟跟庙童来了,明婆对王石匠说:“老王,老身请您来呢是想借您的手,刻个石碑,就是这块石头。一来是月合珏出现了一些故事,二来也是为了咱们陪嫁妆村的运势。”

    王石匠一听跟陪嫁妆的运势有关,二话没说,招呼身后的两个人就去抬那块石头,池秋莲也立即招呼哥哥上前帮忙。这块石头虽然足有四五尺长,但不宽的厚度使得它没那么重,四个人也能挪得动。

    王石匠问:“您说吧,怎么干?”

    明婆转身对池秋莲说:“将男女双方的名讳及生辰八字说来。”

    池秋莲随即报出了郭青黛和顾双卿的名讳及生辰八字。明婆默默记下,然后将这半个月合珏放在石头背面,按照它的大小画了一个圆,然后让王石匠按照这个圆开凿一个凹槽,深度只要放的下月合珏就行。紧接着又报上生辰八字,让他刻在正面,然后再刻上郭青黛,顾双卿,合葬之墓,石碑就算是成了。

    王石匠也是吃这口饭的,面对石头的事自然知道该怎么弄,不由分说地招呼一同来的人开始掏家伙,修边,打磨,定位置,划线开始刻,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了。

    听说石碑刻好了,在月老殿等待的池秋莲一行立马过去,看了这块石碑,虽没有正常石碑那般精致,但也像那么回事,在就地取材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能刻成,已经是了不起的事了。

    石碑刻好后,王石匠忍不住问了,“明婆,您能说一下此中缘由吗?还有您说这么做跟咱们陪嫁妆的运势有关,其中到底有何含义?”

    “这个,我回头再跟你们,和村里的人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池秋莲在场的缘故,明婆并没有将此事告诉王石匠,再说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随后,明婆将月合珏再次交到池秋莲手里,说:“孩子,石碑也成了,事不宜迟,你带着石碑回去吧,记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安葬他们。”

    池秋莲意识到,明婆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再待下去已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再次跪倒在明婆面前,磕了个头说:“明婆婆,您的大恩,我代青黛向您谢过,您放心,就算这世道再乱,就算我熬到了寿命的尽头,我也会交给后人去一代一代坚持下去。世道总会向好,坚持总会成功。”

    明婆终于对她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容。

    他们几个一同将石碑抬到了马车上,之前池春明还担心自己的马车载不住石碑的重量,走山路会有危险。不过当他们将石碑抬到车上的时候,马车载重的样子看上去也就像多载一个人的样子差不多。池春明又想不通了,这不有些反常理吗?一块石碑可比一个人重量要沉了,怎么会这么轻松?

    但容不得他多想,就被池秋莲拉了过去,再次对明婆施了大礼以表言谢,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望着池秋莲的马车缓缓远去,明婆这才对王石匠说:“您还记的月合珏吗?这帮年轻人呐,虽说从这里求走了月合珏,但还是没能经得起命数与劫难的考验,情侣双双丧命,月合珏也被弄得分离两地。所以,咱们陪嫁妆如今的变数也于此有关,不过她既然来到这里求助,我就将挽救的办法告诉了他们,若世道向好,月合珏应该会很快重合的,若世道还是这么乱,就算再怎么相助也是听天由命。这个,您想告诉村里人也好,不想告诉也罢,咱们村今后的运势,就看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