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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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就这样,顾双卿的小店在一挂爆竹声中开张了,他也在短时间内有了属于自己的买卖,而且有时候特别忙,有时候特别闲,在闲暇之余仍不忘请教陈贰麻一些经商方面的事。陈如月也时不时会来到他的店里,忙的时候打打下手,闲的时候唠唠家常,一副亲近可人的样子,不过别看她年轻貌美,身姿曼妙,人家可还是个单身,要说她有意无意老往顾双卿身边靠,总会令人生疑,也使得顾双卿在刚开始的时候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敢直言,始终保持着一些距离。话说回来,陈贰麻一家人是什么人顾双卿不得而知,但从他和这些人的慢慢相处后,渐渐地放松了警惕,渐渐地适应了这个新环境。

    而陈如月这么做,背后却是阴险的伪装,她也是个工具,只要能把顾双卿拖入泥潭,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陈贰麻这些人如何对“恒源堂的人”报仇了。至于顾双卿结局如何,往下看。

    三个月后,正值夏末时节,在这湿热躁动的季节里,怀庆府的大户人家躲在家里存冰消暑,穷苦大众却出入家门顶日辛劳,谁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会垮,但谁又都知道朝廷已经挽救不得了,在这个问题上,人们都已心照不宣。

    眼看着又要到七夕节了,这是顾双卿最甜蜜的时刻,加上月合珏,他们曾天真地坚信他们会厮守终生。可是现在……却分隔两地,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哪,曾经在花月之下许的誓言,谁也都忘不了。

    七夕节这天,怀庆府比以往要热闹些了,顾双卿的店也比往日的生意要好了一些,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来此求个情诗,讨个彩头,有的文艺青年也会在此挑上几件文房四宝作为礼物,互相馈赠,在尽兴之时还不忘和顾双卿互相切磋文采,一时活跃轻松的气氛也让顾双卿感到难得的畅快,也感到这怀庆府颓废下的另一面。顾双卿在写给那些情侣的情诗歌赋之后也会送上自己的祝福,看着成双成对的那些人们,自己又何尝不深有感触呢?青黛现在是否也在某处,想着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的相会,想到我们。

    顾双卿不知不觉忙到了下午,斜阳西去透过窗来,这间小店里变得蓬荜生辉,人也少了。等到最后一名客人走后,他吐了一口气,用手来回搓着额头,缓解着自己高速运行的脑力。他又想到了青黛,在这个充满爱意的日子,自己又怎能不想念心爱的她。他借着这满堂的夕阳云霞,无数的疑问和担忧仿佛活跃的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此时青黛会在哪里呢?她还好吗?是不是还在家里与父亲对峙?还是被父亲关在了别处?秋莲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青黛……

    “想啥呢这么入神?”

    在顾双卿的思绪正试图要回到青黛身边,与她共度七夕之际,从他旁边飘来一句轻盈温柔的问候。他多么希望这是青黛在他身边的呢喃,可当他回过神来侧身看去,眼前的人是陈如月。他有一丝失落,整了整思绪,找了个话题对她说:“没什么,我在想今天七夕,那些在爱恋中的男女有多少是自己互相看中的,有多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陈如月依然在顾双卿的身旁盯着他,笑着说:“真的吗?”

    顾双卿很随意地点了点头,很明显自己并不愿跟眼前这个女子在男女之事上有过多的交流。

    陈如月像是看透顾双卿心里装有东西,一边坐在他的对面,说:“切,少说慌,说来听听,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呐?是不是在某个地方…正有个人在默默等着你?”

    顾双卿在心中吃了一惊,这是自己的心事,又从未往外透露,再说这些自己并不想让外人知道,现在若让外人知道自己与富家千金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肯定会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自己作为初来乍到的外来户,闲话越少越好,况且人言可畏,有些人宁可相信传言,也不愿相信真相。他害怕节外生枝,连忙否认道:“没有…别乱说,要有的话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她身边一起过七夕了,也不会一个人在这。”

    陈如月想试探一下顾双卿,开始正襟危坐着,对他发出自己的邀请:“那好,你也知道我尚未婚配,还单着,今晚我也没有人陪,你能否陪我一个晚上?”

    “啊?你……”顾双卿立马感受到了对方的轻薄,大惊失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如月哈哈大笑,连忙解释道:“哈哈哈看把你吓的……我只是让你今晚陪我吃个饭,看样子我可能大你几岁,按理说算是老黄花姑娘了,除了与父亲生活之外,还没尝过和异性共进晚饭的感觉,正好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仅此而已嘛。”

    听了陈如月的解释,顾双卿默默松了口气,缓缓地劝着她说:“如月姑娘,不是双卿不给您面子,我只是担心孤男寡女晚上独处一室,就算只是吃个饭也是不太合适的,再说,我们认识没多久,彼此了解还很生疏,我顾双卿何德何能可以如此冒然上主家的餐桌?”

    陈如月仍不依不饶地说道:“我最讨厌这个说法了,孤男寡女怎么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外人他难道是马王爷?是二郎神?长了三只眼吗?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知道?况且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嘛,吃完饭就散了,就一会的功夫,谁闲着没事去说那些有的没的。”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陈如月,大概想汉子想疯了,这是要千方百计引诱对方上钩。而面对陈如月的邀请,顾双卿哪肯就范,自己不能对不起青黛,为了让陈如月打消这个念头,顾双卿只能将自己的事改编了一下,告诉了陈如月:“如月姑娘,实不相瞒,我的确在想念一个人,我的爱人,她此时正在家里等着我在外赚钱,闯出一番事业,如果让她知道在这种节日去和其他女子共度,愧对她,也愧对自己的良心。”

    一听顾双卿果然已有了心上人,陈如月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如花似玉的自己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晃悠吸引注意,他却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她低下头,装作可怜地小声问他:“不可以吗?只是吃个饭而已。”

    顾双卿果断地说:“不好意思,您的美意双卿心领了。”

    听了顾双卿再三的拒绝,陈如月没有再坚持,微笑着对他说:“没事,也许…是这个日子挑的不对吧,挺敏感的,怪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陈如月说完后,他们陷入了沉默,屋内的晚霞越来越重,同时也映红了这对男女的脸,让人看不出来是谁的脸在红。也许这么下去有些尴尬,陈如月站起身来,拉了拉衣角,对顾双卿作了告别:“嗯…我也没有别的事了,你慢慢忙,我走了。”说着便走出了店。

    说实话,顾双卿心里挺懵的,他想不通陈如月身为东家的女儿,竟会邀请自己去和她一起吃晚饭,只因为她单身久了吗?想找个年轻男子培养好感,然后为自己作个合适的伴侣吗?她经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那些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怎样能避免这个尴尬呢?顾双卿摇摇头,随他去吧,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做好自己的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会找上门了。

    但他还是太天真老实了,他不知道陈如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他可没这么多机会,躲得过这次,却不知道能否躲过下次。

    这不,机会又来了,过了一个多月,中秋节。

    顾双卿像往常一样打理着店,今天怀庆府也比较热闹,不过他的生意却没有七夕节那天好了,可能是中秋节的缘故吧,分散各地的人都会回家和家人一起团圆赏月。想到团圆,对自己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刚吃过午饭,顾双卿正在店里躺椅上闭目养神,没想到这时陈如月却从门口探了探头,见屋内没有其他人,便暗暗在心中窃喜着,蹑手蹑脚地进了店,悄悄来到了顾双卿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礼盒。

    顾双卿感到不对劲,睁开眼睛猛然看到陈如月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地正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藏品似地,这着实让他心惊不已,连忙从躺椅坐起来,惊魂未定地问:“如月姑娘……吓我一跳,你怎么不吭不响地就进来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陈如月一边笑着问他,一边转身将手中的小礼盒搁在柜台上。

    “那是什么?”顾双卿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礼盒上。

    “今天不是中秋节了吗,想着你的处境,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家,所以我爹让我给你送几个月饼,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吧,毕竟…你比我惨多了。”陈如月一语双关地说道。

    “呵呵呵…男子汉大丈夫,再惨能惨到哪去?再穷不过要饭,不死必定出头。不过这礼…本该我送的,陈掌柜他如此照顾我这一个落魄的外人,实在是很感激,他的好意我也心领了,但这礼……不敢接受。”顾双卿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双手夹着礼盒,往陈如月那里推了推。

    陈如月不再理会那个礼盒,她要切入她的正题,话中有话地对顾双卿说:“你要是能听我父亲的话,就算是送给他一个大礼了。”

    “什…什么意思?”顾双卿一头雾水地问道。

    “呃…中秋节,你…有什么打算吗?”陈如月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照旧呗。”顾双卿苦笑着说。

    “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晚上我父亲要在财神庙的院子里设一桌团圆饭,你…能赏光吗?”陈如月说着,眨了眨她那水灵的大眼睛盯着他。

    顾双卿顿时想起七夕那天陈如月的举动,眼光有些犹疑,生怕她又故技重施,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还是和上次一样吗?”

    陈如月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我冒昧,让你受惊了,但这次不一样,今天是中秋节,估计你也无法跟你的家人团圆,我爹呢就我一个闺女,加上两三个伙计,也就这么四五个人,就想着多一个人多一副碗筷,也能多一份人气吧。”

    “这是你们家自己的团圆饭,我去上桌有些不妥吧?”顾双卿还是有些退缩。

    “不会不会,陈家就我和我爹两个人,而且那几个当伙计的都不是我家的人,不也让他们上桌了吗,你干嘛那么见外呢…”陈如月极力游说着。

    顾双卿见陈如月说到这个份上,心想这个确实和七夕节那次不同,这次是团圆饭,是一家子,并不只是和陈如月一个人独处,再说人家百般邀请,自己却驳了面子,今后还要在陈家的屋檐下相处,这让人家如何看待自己?想到这,顾双卿终于放下疑虑,对陈如月说:“承蒙陈掌柜如此看得起双卿,如若再拒绝那就有些不识相了,今晚我就去,与陈掌柜和你共庆佳节。”

    见顾双卿答应了,陈如月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对他说:“你啊,考虑问题总是那么复杂,只是吃个饭而已嘛,还让人家三番两次来当说客……那我们晚上等你哦。”说完便甩给顾双卿一个不令人察觉的妩媚的微笑,不等她说话便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顾双卿探着身子望着陈如月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回看着柜台上的月饼礼盒,心里不由感到奇怪:陈家热情的是否有些过火了。

    等到晚霞将要散尽的时候,一轮明月如期而至,怀庆府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为家人,为自己,为明月,送上最温馨美好的话语。此时顾双卿就在他的店门口,放眼望着怀庆府的大街,也许每个人都想快点回家与家人团聚吧,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拎着大包小包的物品,而有的小摊小贩却为了挣那点微薄的收入,仍在大街上游走着,总想着能熬会儿就多熬会儿。虽说月是故乡明,顾双卿在异地他乡将自己的牵挂寄托给明月,明月收到了这份心,通过皎洁的银霜传达给他想传达的人,郭青黛又何尝不是呢?不光如此,每个人都是。所以,正是有心人彼此的牵挂,烘托着圆月,使它能够在这一天成为天下人共同的寄托。

    他低下头用手扶了扶微蹙的额头,苦笑地想着自己还并不孤单,并不是一无所有,没了父母还有爷爷,没了爷爷还有爱人,这一路走来总会有人能陪我度过此生,我又为何一定要愁眉苦脸的呢,对了,还有月合珏呢,不要忘了在月老庙投井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月合珏,我深信它一定能助我度过难关的。

    随后,顾双卿转身回到店里,关好自己的店门,就快要走到后门门口时,陈如月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正好从后门进来,嗔怪道:“你怎么还没来啊,就等你了……”

    “哦,我正要去。”顾双卿说。

    “来吧,就等你了。”陈如月说着便和他一前一后进了财神庙的院子。

    顾双卿看到在院子左侧的空地上弄了一桌酒菜,并围了六七个椅子,院子里还有其他的几个伙计,陈如月走到桌子前,扫了一眼,便对屋里叫道:“爹,顾先生来了,可以上桌了。”

    “来了。”随着一声回应,陈贰麻晃动着他五大三粗的身躯从财神庙左侧的屋子里出来,三步两步便走到了桌子旁,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夸赞,一边拉出椅子坐下一边直言不讳地说:“你这小子,定力这么大,月儿上次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天,你都不给面子,谁知道你早就有家室了,也难怪会看不上我家月儿。”

    这一番话让顾双卿有些无从说起,心想这陈家人也太耿直了,才认识不到半年,就开始试探拉郎配,果然单身久了就会恨嫁,他心里暗暗无奈,杵在原地对陈贰麻说:“陈掌柜这话着实让双卿汗颜了,我来此只为养家糊口,生意以外的儿女情长我无法谈论。”

    陈贰麻笑了,一边斟酒一边说:“坐吧,也怪我们唐突,事先没问清楚你家里的情况。现在看来,倒是让我们汗颜了…”说完便招呼着院子里的那几位伙计上桌。

    陈如月坐在了陈贰麻旁边,顾双卿则坐在了陈如月的旁边,其他人便开始动起了筷子。或许是头次这么坐在别人家的酒桌上吃团圆饭,顾双卿感觉怪怪的,浑身感到不自在,畏畏缩缩地不敢动筷,也不敢离开。

    陈如月见状亲自在顾双卿面前的酒盅里倒上一杯酒,便说:“你呀,放开你紧张的心吧,这几个月下来我知道你的为人,不仅文采渊博,性格也超好,试问谁不喜欢性格好心地善良的人?”

    顾双卿面对陈如月的夸赞显得很不好意思,说:“您谬赞了,双卿没有您讲的那么好…”他端着酒杯,想着这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看其他人也都在喝着这壶酒,和吃着这桌子菜,想着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鸿门宴什么的……不至于吧。

    顾双卿收起了这个看似不着边际的臆想,端着酒杯,敬过桌子上的每一个人,一饮而尽。陈贰麻和陈如月眼睁睁看着顾双卿喝着酒,两双眼瞬间使着眼色,好像在默默肯定着什么。待顾双卿喝完这杯酒之后,陈贰麻大声说道:“好,顾先生,既然你喝了这第一杯酒,就算是给陈某一个面子。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生意的事不懂的,尽管直言,我一定指教。”

    一杯酒下肚,顾双卿也开始说着口头上的奉承话:“陈掌柜您客气了,双卿不是什么先生,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也没有什么面子,要说面子,还得是您给我的。”

    陈贰麻哈哈大笑,转而仰天望向明月,“唉…今晚的明月啊,还是一样的皎洁,回想着二十六年前的十月十五,水官解厄之夜,如月诞生了,那个时候天上也是它,我不禁感触颇深,便为她起名如月,如今每次想到她的事我就愁得慌,能说如月不年轻貌美吗?不温柔贤惠吗,怎么就没人要呢。”

    陈如月轻轻锤了陈贰麻一下,娇嗔地说道:“爹爹,你说什么呢,又拿女儿的事开涮,让双卿尴尬。”

    陈贰麻依然笑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说:“不说了,喝酒喝酒。”

    看着顾双卿诧异的眼神,陈如月又对顾双卿倒了一杯酒,缓解着尴尬说道:“双卿,别听我爹胡说,我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伴侣而已。”

    顾双卿现在倒并不感到尴尬,只是借着酒劲开始近距离接触陈如月这个女人。话说顾双卿以前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从未近距离细致观察过她。但是现在,酒桌将他们聚在一起,让他有了这个机会。而作为一个雄性动物,一名男人,他那些本能的感官世界开始慢慢对陈如月开放,从而捕捉到她浑身所散发出的那种勾人的诱惑力,这种诱惑力也是大多数男人都能闻得出来且无法自拔的,这也让顾双卿有机会仔细打量着她,一袭的秋装旗袍,却遮不住她那诱人的丰臀巨乳,娇艳欲滴的红唇泯着酒杯,细细薄薄的眉毛下挂着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姣好的面庞均匀地涂着淡淡的粉脂,所有的长发挽在脑后用一对发簪交叉固定着,只留下鬓角的两缕秀发飘于耳前,为整个容颜提供着点睛之笔,如此容颜,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两眼。那么问题也随之而来,她为何拥有女人该有的魅力,却还是声称自己感情空虚,缺乏情爱,是她眼光太高了吗?还是她有什么藏得很深的缺陷?…………顾双卿晃了晃头,怕这样下去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往下陷,所以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别处,再次将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令顾双卿不知道的是,不是酒菜有问题,而是杯子有问题。他们事先在顾双卿的杯子内壁涂抹了一层特制的迷药,而且涂的很均匀,以至于每喝一杯酒就有少量的迷药混着酒喝了下去,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能保证他不会短时间内摄入大量的迷药而引发后遗症,又能保证他可以雷打不动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三杯两盏下肚,加上酒的麻痹,果然,眼睛开始逐渐迷离,眼前的世界也开始飘忽不定,脑子也开始迷糊。

    陈贰麻果然是老手,他敏锐地察觉到顾双卿的变化,便再次给陈如月一个继续的眼色,自己便悄悄离开了酒桌,随即桌上那几个伙计也陆续跟着陈贰麻离开,只留下陈如月和顾双卿两个人,刚才推杯换盏的热闹也悄然淡去。月光伴着微微拂过的轻风,围绕着他俩,开始静静等待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

    陈如月拿着酒壶,一边将两人的酒杯再次满上,一边风情万种地看着顾双卿。她的眼神很复杂,大概除了他们陈家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