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姜宝牙这十九年来，第一次管一个男人叫“爸”。

    虽然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但是在姜宝牙心里，显然已经接受了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不过这也是废他妹的话！

    这可是死神，假如姜宝牙愿意让出这个位置，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给死神当儿子呢！

    死神听到这一声“爸”，心潮澎湃，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血浓于水”。

    又见姜宝牙竟然真的挨过了这一击，简直是喜上加喜，这辈子好像从来都没这么高兴过。

    “儿子！你现在学会第二层境界了吗？”

    死神激动的声音发颤，

    他脸上的那张羊驼面具也跟着发颤……

    姜宝牙看得胸口一阵发紧。

    “爸，你能这个面具摘了吗？”

    “嗯？怎么了？”

    “这个我看得有点儿缺氧……”

    “哦……”死神沉吟着，“那么我换一个‘澳驼’的怎么样？”

    “啥叫‘澳驼’？”

    “就是澳洲羊驼。我现在戴的这个是南美羊驼的。”

    姜宝牙：……

    “不是，你为什么就跟‘羊驼’杠上了呢？”

    死神想了想：“我觉得它的寓意比较好。”

    寓意？什么寓意？

    握草！？？

    姜宝牙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戴面具。咱们父子俩好不容易相见，你都看见我了，为什么就不让我看你呢？”

    “就是因为我看见你了，所以我才知道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是什么感觉。”死神苦口婆心的说，“我都是为了你好。”

    姜宝牙不以为然的说：“我不信。你现在必须摘了。”

    “唉……那好吧。”

    死神叹着，慢慢把脸上的羊驼摘了下来。

    那神态和姿势，不由得让姜宝牙想起一句古诗：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

    犹抱……

    犹……

    ……

    “爸，我错了，你还是戴上了吧。”

    “好嘞！”

    真的不敢相信，简直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环境里，昏暗遮掩住了死神脸上的苍老痕迹，看起来真的就像照镜子一样。

    这哪是父子俩？

    明明就是双胞胎兄弟好吗？

    这对于独生子的姜宝牙来说，真的是太别扭了。

    “爸，我现在已经学会‘无尘召唤’的第二层境界了，我打给你看。”

    姜宝牙连忙转移话题。

    死神兴奋道：“好！”

    姜宝牙于是站立起来，用意念默想着“无尘召唤”之杀人术，系统里的图标转动起来，内息由丹田滚滚而上，带动出深厚内力。

    姜宝牙只觉得丹田猛的一颤，一粒无尘沙竟然从小臂上激射而出。

    姜宝牙不由得一惊：

    他根本什么动作都没做，只是垂手站着，竟然能从小臂上发射“子弹”？

    这特么谁能防得住啊？

    这种武功也太不讲人权，太没天理了吧？

    这颗无尘沙，破空激射，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痕迹都看不见，

    然而姜宝牙分明能感觉到它的运动轨迹。

    它瞬间击穿了厚厚的石壁，在墙体里凿开一道细如发丝的隧道，随后又飞出墙壁，无声无息的再次击穿了一个肉肉的东西。

    “哎呦！”

    在地牢外面的通道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叫，显然是打在了某个人身上。

    此时的通道里，魔盗和司徒渊仍在斗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误伤了谁。

    “爸，你看我这学得还行吗？”

    “太尼玛的行了啊！”

    死神睁大了眼睛瞪着姜宝牙。

    “你现在，已经有我当年巅峰时期的一半修为了！”

    姜宝牙：？？？

    “但你小子可是一秒钟学会的啊！这踏马的，上哪说理去？”

    死神已经惊喜得不知道怎么表达了，最后仰天一叹：

    “我姜沙一辈子杀人无数，没想到老天爷还能赏给我这么一个好儿子，我真是有愧于天地！

    “从现在开始我姜沙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只救人，不杀人，要给我的儿子增福报！”

    姜宝牙心想：这……如果万一遇到穷凶极恶的坏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那可怎么办？

    死神好像听到姜宝牙的心声，摁住了他的肩膀，说：

    “没关系，你没发誓，你还可以杀。”

    姜宝牙：……

    说好的要给我增福报呢？

    “你父亲精神状态不好，多带他出去转转。”

    姜宝牙忽然想起了白胖子的这句话。

    “爸，现在神功我也学成了，我也要马上开始暴动了。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吧。”姜宝牙对死神说。

    死神有些踌躇起来：“我20年都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了，我怕我适应不了。

    “而且，一旦被人知道消失20年的死神重新现身，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不会啊。”姜宝牙轻轻弹了弹他脸上的面具，“你就带着这个面具，谁也知道你是谁。”

    “嗯……”死神沉吟着，“而且只要我不杀人，应该就不会暴露。”

    “是啊，你还说了要救人给我增福报。那你不出去也没法救人了，对不对？”

    “好！那老爸今天就跟你出去，顺便跟你看看监狱是怎么暴动的！”

    姜宝牙忽然问：“我刚才昏过去多少时间？”

    死神：“一两秒钟？”

    “那还好，时间应该还够。”

    死神：“嗯，我先把你的铁链除掉。”

    话音刚落，姜宝牙那沉重的手镣脚镣，瞬间碎成了无数块小碎片，纷纷坠落。

    能把一粒无尘沙使得跟钢铁粉碎机似的，这世上除了死神，还能有谁？

    “你们爷俩还没聊完呢？”

    魔盗的身影忽然现身在电网之前，问道。

    “聊完了，我们现在就下去。”

    姜宝牙说这话的时候，死神轻轻提着他，瞬间从神像上飞落到了魔盗的面前。

    整个过程轻如柳絮，又疾如闪电，不见起势，也不见尘埃，这种神鬼般的身法，就连魔盗也看得有些发愣。

    一到外人面前，死神立刻又恢复了之前那冷淡死寂一般的气场。

    尤其加上他那一张南美羊驼面具，更有一种诡异的反差。

    “别向任何人透露我是谁。”死神的声音像冰冷的机器人一样，“不然，摘肾。”

    魔盗一惊：这不是我的手法吗？

    姜宝牙这时四处寻找着司徒渊，不见他的踪影，问魔盗：“老祖，司徒渊呢？”

    “他打不过我，跑了！

    “不过咱们也被封在了这里，得打开那十几道万吨重的防御墙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