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孩子再加上李旭，一行五人出了村，李旭要带着程晨，去他小时候玩耍的小河边转转。

    “哥，你和程姐姐穿的是情侣装吗，男生女生竟然能穿一样的衣服，你们这套衣服真漂亮。”说话的是李旭的小表妹赵妮妮。

    李倩立马插话说：“妮妮，我给你说，程晨嫂子给我送了好几件漂亮衣服，高妍嫂子也送了我好几件，我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就是高妍嫂子送我的。”

    “高妍嫂子又是谁？”妮妮满眼的羡慕，也想要一位送自己漂亮衣服的嫂子。

    “高妍嫂子当然也是我嫂子了，和程晨嫂子一样，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李倩此话一出，赵焕焕立马看向了李旭，又偷偷瞄了一眼程晨，心里立马泛起一个想法：李旭同时交往着两个女朋友，还都带着回过家。渣男！为什么表哥们都是渣男？李倩大嘴巴的说出来，程晨生气了怎么办？

    等了一会，赵焕焕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程晨神色如常，一点反应都没有。

    “妮妮，下次我也给你买漂亮的衣服。或者过几天，你和焕焕一起去赵都市找我玩儿，我带你们去逛商场，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钱我帮你们出。”程晨说完还摸摸赵妮妮的小脑袋。程晨从小就是独生女，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妹妹，让她十分开心。

    “嫂子，我也想去市里玩儿，可老妈总说哥是在市里做生意办大事，不让我去，说我去了就是给你们添乱。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李倩一听能去市里逛商场，自己强烈要求加入。

    “忙也是你哥哥忙，我和高妍都没那么忙。你们都去，到时我带着你们去玩儿。反正你哥有钱，他的钱当然要我们一起帮他花。”程晨大气的大包大揽，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李旭，看来真的是发财了，还挣大钱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秀了，我怎么不知道？”赵焕焕盯着李旭问。

    李旭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李旭李旭的叫，也不叫哥，哪怕就是大几个月，我也是你哥。晨晨，你听好了，要是赵焕焕表妹，不叫我哥，不叫你嫂子，你就不要给她花钱，她去市里了，咱们也不接待。”

    程晨嘻嘻的笑着，也不搭腔。

    赵焕焕冲着李旭，上去就是一脚，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长本事了是吧，小时候挨的打都忘了？别看你现在比我高一头，想揍你照样揍。”

    程晨面对这突变的画风有点儿不知所措。李倩上来搂住程晨的胳膊，“嫂子，不用大惊小怪的，我听我妈说过，他们两个从小就一直喜欢打架，而我哥，老是挨揍，从来就没赢过。”

    “赵焕焕，你怎么又来了，还有完没完，都成大姑娘了还这么野蛮。”挨了踢的李旭也不还手，只是躲着往前跑。

    李旭小时候在姥姥家住，绝大多数时间是幸福快乐的，唯一不快乐的事儿，就是时常被赵焕焕揍。

    两人就相差几个月，从小又是一起长大，吃东西都要抢大的，玩儿玩具都要抢个先后，那两人之间的战争就不可避免了。从小赵焕焕就是暴脾气，连赵广春都说，自己这大孙女和自己是一个脾性，再加上女孩子要比男生发育得早，赵焕焕比李旭高，还比李旭壮，弱小的李旭就一直是被欺负的对像，真是没少挨揍。

    哪怕有个一两次，李旭超常发挥，打架打赢了赵焕焕，只要赵焕焕回家一哭，李旭还得挨揍。基本上都是姥爷亲自动手，一边打还一边说，你是男生，还是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

    李旭只要一想到这个表妹，那就全都是泪呀，只要惹到她，不是被她揍，就是被姥爷揍！

    一行人打打闹闹的走了两里路，前面是一片柳树林，透过林间的缝隙，可以看见一条小溪在流淌。

    李旭对程晨说：“咱们北方一般都是比较缺水的，可在这儿还真有个泉眼，离这儿大概有四五里路。这条小溪从泉眼那流过来，会一直流到杨村，再流过文县县城，最后汇入济水河，高妍家所在的济县，正是由此得名。所以这里就是济水河的一个源头。”

    程晨惊奇的问道：“就是高妍家的那个济水河？她说她家就在济水河边。”

    “是呀，就是同一条河，你们女生就是没有地理常识，这在地图上都能看到的嘛。”

    “那岂不是你和高妍可以同唱一首卜算子？我住济河头，君住济河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济河水。”程晨说这话时，李旭都能闻到一股醋味。

    李旭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小时候我就常常在这条小溪里洗澡，按你的理论，高妍应该喝过我的洗澡水。”

    哈哈哈，其他几个人都被逗笑了，程晨也不吃醋了，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见了高妍我就告诉她，你说她一直喝你的洗澡水，看她会不会揍你。”

    小溪很小，只有一米多宽，两岸都是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粗大柳树，走到小溪边，抬头向上看，仿佛置身于绿墙绿顶的大礼堂，凉风习习，鸟鸣蛙唱。

    “小时候我们会跑到这里抓小虾，可总是抓不了多少，再往下游走两三里地，有一个铁路桥，在桥下面鱼虾就多了，可那里水也深，大人们都不让我们小孩子去那里玩儿。这边水浅小孩子都随便玩儿，大人们根本就不会管，这里就是我们天然的游乐场，每天玩儿的可高兴了。”

    “看来你的童年要比我快乐多了，我小时候全家人都住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就只能在操场上转转。”程晨觉得自己好可怜，失掉了许多童年的快乐。

    这时一边的赵焕焕又说话了：“程晨，你别听李旭在这儿吹牛，他在这里玩儿的是开心，可每天回家时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回家遇到我爷爷和我爸爸，都会挨训，只有我奶奶会惯着他。李旭有几次把衣服和鞋子都弄丢了，被我爷爷一顿好打。”

    “赵焕焕，就你会揭人老底儿是不是？要不要我也说说你办的糗事。”面对赵焕焕的挑衅，李旭准备反击。“我给你们说呀，有一次，舅舅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个西瓜，说是睡醒午觉了大家再吃，可当我们都睡醒后，西瓜只剩下半个了，赵焕焕一人偷偷吃了半个西瓜，那时她才四五岁吧，肚子撑得那么大，一个人躲在放工具的小房里不敢啃声，一家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她，然后她上吐下泻的病了好几天，你们说这个小胖妞有多贪嘴。”这后半部分，李旭是一边挨揍一边说完的。

    看看时间该回家了，大家就一起往回走。他们这几个，可是给姥姥祝寿的主力军。

    “赵焕焕同学，我正式通知你，以后对我的态度要好点儿，我妗子已经拜托我，等你毕业后，安排你进城当老师。”

    “切，你也就是挣了几个钱，还帮我安排人做，你有这本事？”

    “焕焕，他还真有这本事喔。”程晨当然要为自己男朋友站台、挣面子。

    “赵焕焕同学，我郑重的告知你，想去彭县县城，程晨爸爸在政府上班能帮你办；想去赵都市里，你哥哥我帮你办，市教育局里咱有熟人。”

    “李旭，你这牛吹的有点儿大吧？”赵焕焕还是不相信，看向程晨，向她求证。

    程晨点点头，先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你要想进县城，估计我爸能帮忙，想进市里，那就得靠李旭了，我们公司给教育局和实验二小，捐了好多台电脑。”

    这下赵焕焕信了，程晨完全没有骗她的必要。一路上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晨发现了，拉住赵焕焕走在最后，“焕焕，你怎么了，毕业后不想进城吗？”

    “不是，谁不想进城呀，我也不是傻子。就是一直都是我欺负李旭，要是他帮了我这个大忙，我们再吵起来，那他以后还不欺负死我。”

    “你不用这么想，他当哥哥的，帮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儿，你该揍他接着揍就是了，不用有心理负担，下次他再惹了你，我帮你一起揍他。我和高妍就常常联手揍他。”女生嘛，在面对男生时，天然的就会结成同盟。

    “程晨，那个，那个高妍是怎么回事？”赵焕焕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儿。

    “高妍和我是好姐妹，我们都是同学，这一切都要怪李旭这个渣男……”

    都走到家了，程晨还没讲完他们的故事。

    中午，所有人都要参加拜寿仪式。李旭的姥姥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先是李旭的老爸老妈、舅舅舅妈一起给姥姥拜寿，是真的要跪下磕头的。接着是一队队的舅舅舅妈、姨妈姨夫，最后是李旭这一辈儿人，都喊着奶奶或姥姥。

    老太太今天是高兴极了，她还不知道有个更大的惊喜再等着她。赵焕焕领着弟弟妹妹，带头给奶奶唱生日歌。然后李旭帮着姥姥切蛋糕，每个排队过的来小孩子都能分到一块。

    开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得分桌坐，男人们都坐在一起喝酒，孩子们都由妈妈带着。程晨得到了优待，姥姥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一起，陪坐的赵萍是特别高兴，只要有人问，她总要向别人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这次李旭也得到了上桌喝酒的机会，还是姥爷坐的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