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意志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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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崩溃(二)

    微笑先生现在很是愉悦,其中又参杂了些许兴奋,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有点躁动,需要大展身手,那就是……

    一只手快速按在一个人的后脑勺上,然后用力下压,头颅被巨力镶嵌在地面的石板中被生生压爆,靠近血液嗅着久违的腥味,身体愉悦的快感更上一层。

    抬腿,瞄准最近的一个人,瞬间踢中腹部,那人直接被踢飞,爆射出去,滑落了十几米,顺道撞死几个,最后跌落在一根石柱上,离得这么远还能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这是——什么感觉?

    这是巨龙闯入人的村庄,宣泄胸中怒火,地精被怜悯他的人带回家里,做尽卑劣之事的乐趣,如此,极度的美妙。

    如入羊群,血腥的屠杀吓坏了人们,很少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清醒,恐惧在这里自心底升起,大家唯一的想法就是远离这里,在惊惧的哗然声下大人们一哄而散,他们互相推搡着,不断有弱小者倒下被践踏,原地只剩下一些小贵族,似待宰的羔羊,双腿颤栗,哪也去不得。

    “呵呵”

    在微笑先生的视野里,这些人都太慢了,想逃出去,不可能,但他还不想这么快,看着人在面临慢吞吞的死亡时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他生活最好的调味剂,要不然就太无聊了。

    “嘿!”

    他走上前去,来到一个小贵族身旁打着招呼,伸手指着四处奔逃的人群道:“微笑先生喜欢你们哦,因为你们没有像那些大人一样逃跑,真是一帮乖孩子。”

    “………”

    微笑先生突然感觉到有股怪异的味道,不同于经常接触的鲜血,更像是另一种他熟悉的味道,他低头看了看,小贵族的腿打颤的厉害,时不时抖得更厉害,像是要下跪,但这并不是他要关注的,视线停留在地面的一堆液体上。

    “你尿裤子了吗?”

    小贵族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哭起来,却又不敢很大声,只能微微的啜泣。

    就在微笑先生想更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破空声传来,一道细线直射过来,在他注意到这是什么东西时细线已经进入他的身体。

    “呵,呵呵……”这些细小的丝线在体内快速的扩散,完全不顾血肉的阻拦,疯狂的生长蔓延,剧烈的痛楚在全身上下所有部位都有,神经不停的给他的大脑预警,肌肉的僵化让微笑先生行动受阻,动弹不得。

    远处的空地上,凭空多出了一道倩影,副院长劳拉站在那里,右手操控细线末端缠绕住手部。

    “好不容易,终于赶到了。”

    虽然她用这根细线控制住了微笑先生的行动,但绷紧的手臂让她依然不敢放松,魔力丝线的剧烈颤动差点将她拽倒,仅凭这个她就能明白之前交过手的这个男人拥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还不快走,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他!”劳拉见到一些小贵族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架势,恨恨的说道。

    一些小贵族听到劳拉的话后,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纷纷逃窜,离得远一点的心中都有一种活下来了的喜悦,但恐怕他们以后永远也忘不了今天的这一幕吧。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人更加疯狂的笑了起来,不过仅仅持续一会儿,接着就像没了支柱似的,整个人瞬间瘫倒,面部重重的向着地面砸了下去。

    “啪哒!”

    直到这一刻劳拉才稍微松了口气,就在刚刚,她控制丝线穿入对方的肌肉和神经,使其内部上演了一场蛮族入侵的把戏。

    看见微笑先生倒下后扑打而起的灰尘,劳拉才放心靠拢过去,之前敌人的逃离方式太过诡异,很像是古代术士的位移术,但身体却是慢慢消失的,因此她更倾向于敌人是隐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感知不到魔力就是了。

    她看了看四周,只见原本惊慌失措的零散几人见到局势稳定了就慢慢从草垛中探出脏乱的头来,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那些死去的人血液已凝固在地面上,想要清理估计得花费一番功夫。

    这个该死的混蛋,必须得到惩罚!

    如果他还没死的话,想到这里,劳拉升起一股怒火,她扭头看向战败的敌人,却只见到空无一物的地板。

    惊悚!

    像是炸了毛的一只小猫,劳拉迅速离开原地,她跳了起来,周围没有可以上去的建筑和树木,所以她只是跳离原地几米远的巨石柱上。

    “没有必要哦,院长大人。”

    微笑先生还在原地,这让劳拉的眼瞳猛地一缩,随后恢复了正常。

    她率先发话了,质疑道:“为什么要杀害这里的人们?!”

    “他们明明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只是想要利益的话可以挟持人质,又或者,你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

    “你知道么,院长大人。”微笑先生手指竖起打断道。

    他的手指摆成一个小人的样子,接着被另一只握紧成拳的手狠狠捶打,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在顺应接下来所讲的话一般,小人受到重击后就不断抖动,越演越烈。

    “人在这个世界上需要承受的痛苦太多,天灾、地颤、人祸、兽潮、国灭,还有种种蛮不讲理的诅咒与厄运!”

    “你说这是为什么,人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痛苦?”

    “幸免于难的人太少了,少到了极点!极点!!”大拇指和食指死死捏住,看样子就快要贴在了一起,中间的细缝小到几乎看不见。”

    “因此?”

    “因此我出现了,帮助他们提前解脱痛苦,人们受尽名为人生的折磨痛苦死去,而我则帮助他们受到短暂的痛苦,然后立刻死去。”他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身旁的劳拉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说,这该有多么的伟大!如此救世的壮举,是爱,大爱!!呵呵呵呵……”

    狂喜过后微笑先生还在面具上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随后笑得合不拢嘴似的,像是在嘲弄这些人。

    “混蛋,你不过是在剥夺他们的生命,从来没有谁说过人的一生都是痛苦的需要被杀死的。”

    “人需死,我说的。”

    劳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感受到一股实质如坠深渊的寒意,面前这个残酷的男人散发的东西过于纯粹,其本质是教廷一直在找的针对人的恶意。

    “那么……”

    判断好立场后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劳拉暗中摆好进攻的架势,想着尽快趁着敌人张狂的时候绞杀对方,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人都必须死。

    “你去死吧!”

    微笑先生突然停止了大笑,身体向左倾倒然后借着石柱侧着滑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两根魔力线,而原先供他躲避的物体已经被劈成两块。

    接着,又躲过了几根魔线的微笑先生越发熟练起来,开始游刃有余的躲过任何角度激裹而来的丝线,用如同闲庭信步般的速度接近劳拉。这期间劳拉变着花样开始进攻敌人,不论是转着圈的,如风暴般猛烈的,像是雨点般射下来的,她把自己所能想象到的魔力丝线切割运用的花样都尝试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没有丝毫作用。

    “力量是线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对了,你还有别的同伴吗?”微笑先生居然在被猛烈攻击的同时还能抽空和她说话。

    “一起叫来吧,好久没活动的这么舒服了,多来几个术士让我更愉悦一些吧,呵呵。”

    “……”

    劳拉不敢让微笑先生靠近自己,每当对方前进一步自己就会后退一步,之前这个男人用他那强悍的身体干的好事她在远处已经看见了,可以说稍微用一下力自己就会离死不远了

    这场战斗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样,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形成了一幅诡异的一幕,入侵者在学院主人的进攻下还能步步逼近,甚至即将获得胜利。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一直延续的,敌人分明一直在玩耍,而且不让自己换着角度后撤。

    劳拉边后退边思考着对策。

    看来他是想把我逼到墙角这种避无可避的地方强行面对,真是,糟糕的恶趣味。

    就在劳拉左思右想如何破敌之际,意外发生了,她感到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情急之下胡乱抓摸了一下,却摸到了一堵冰冷的石墙。

    已经到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劳拉…副院长…院长大人……笨蛋劳拉!!”

    恍惚中,劳拉听到飘渺的远处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和各种称号,最后化作一句辱骂自己的巨大声音,然后,一切都开始轰然倒塌,城墙,周围的人们,哪怕是眼前仍在步步走来的微笑先生也是如此,说不清是它们还是自己,消逝还是在融化。

    “这是,怎么一回事,唔,头好痛!”劳拉捂着发痛发烫的头起身,但她很快感觉到灼热的不只是头,身体也在被烘培的迅速升温。

    尽管眼皮还有些沉重,使使劲眼睛就可以瞬间睁开,但她看一眼就再也无法让眼睛继续闭合,火焰焚烧着看到的一切,一些木屑燃烧着火垂直落下,而它所焚烧的则是劳拉最熟悉的地方。

    她美丽的家,克劳伯学院,昔日洁白无瑕的墙壁被火焰烤的乌黑,同时她好朋友之一的罗马诺正被微笑先生牵掣着,流着泪看向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