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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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来到一处水榭亭子,除了白玉簪三个主子外,跟着的婢女,都在外面守着。

       一是这事不能被人听到,二是让婢女们在放风,不让人进来打断。

       坐下后,张大小姐直接和白玉簪道,“白小姐,我们就坦诚的直说。”

       “我弟弟失踪了,我们查到一些线索,说我弟弟失踪前,是和你接触过的。”

       白玉簪先是惊讶,接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怒道,“张大小姐,你说话可得负责,不要随口就说。”

       “我一个清白女子,怎么可能会私下和男子接触。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弟弟。”

       看着愤怒的白玉簪,张大小姐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放在石桌上,推到白玉簪面前。

       “这封信,是在我弟弟房间里找到的。他的贴身侍从也证实,我弟弟出门,是为了见白小姐。”

       白玉簪只是看一眼,没拿起来看,她纠正道,“张大小姐,女子的清白,容不得半点污蔑。”

       “先不说我和你弟弟并不相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你这话,就是对我的污蔑。”

       张大小姐只说,“是不是污蔑,白小姐看了就知道。”

       这信,白玉簪心里猜测,是早就伪造好的情书。当然,她希望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样。

       白玉簪拿起信封,拆开,把信纸拿出来,是一封情书。最后注名,写的是白玉簪。

       看着熟悉的字体,白玉簪眼里是震惊,不可思议,还有失望。

       白玉簪的神情,张大小姐并没有错过。心里,也有些别的想法。

       把信放下,收好,推回去,白玉簪笃定道,“这信,不是我写的。”

       证据都摆到眼前,白玉簪还死不承认,张四小姐怒了,“怎的就不是你写的,上门写着你的名字。”

       “还有,我弟弟怎么可能给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写情信。你说不是,谁相信。”

       白玉簪并不指望别人信不信,她说,“信不信在你。我说的是事实,至于你相信这所谓的伪证据,那是你的事。”

        白玉簪说得坦荡,眼神也没有闪躲,张大小姐是信了。

       其实,得知自家弟弟失踪几天,而这事和白玉簪有关系,张大小姐是不相信的。

       从张家查到的消息来看,两人更本不可能有交集。除了,这一封被侍从拿出来的情书。

       因为是商人之家,加上自己经营家里的生意,常年在各地来往,张大小姐直到双二十也还没出嫁。

       身为商人之女,张大小姐和不少世家打过交道。深知,世家规矩深严,严禁男女私下见面。   

       而且,世家极看不起商人。世家少爷,就算是没落,也绝不会娶商人之女,因为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同样,受过教育的世家小姐,也绝不会嫁给只懂牟取暴利粗鄙的商家之子。

       对于自家弟弟,张大小姐很有自知之明,像白玉簪这样的世家小姐是绝对看不上的。

       世家小姐身高气傲,尤其是嫡出,就是嫁为妾,也只会是世家少爷,绝不会是一个商人之子。

        因为去外地,今早才到家,就收到弟弟失踪消息。张大小姐也只能就所查到的消息,来找白玉簪问清楚。

        从看到白玉簪后,张大小姐就一直在观察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她内心里,是偏向这事和白玉簪无关。

       可要是无关,那为什么要扯白玉簪进来?又为什么,要陷害她?

       张大小姐需要白玉簪提供准确证据,“你说这是伪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让我们信服。”

       白玉簪直视张大小姐,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我用的墨和纸,都是有特殊印记的,从没有过例外。你这信上的墨和纸,并非我所常用的。”

       “我舅父是南都富商,在我七岁生辰的时候,就委托他的好友,给我专供一份带有印记的墨和纸。”

       “我舅父知道我独爱竹,在我用的每一张纸左下角,都刻印一片竹叶。我用的墨,也是加了竹汁,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竹青味。”

       “自我七岁收到这礼物之后,直到现在,我所写、画,用的纸和墨,都不曾换过。”

       “就算是外出,我也会备着纸墨,以防有用到的时候。”

        不知道人信不信,白玉簪给她们提过醒,“年初的元宵宴会,我在叶家写了一首诗,用的就是我带去的纸和墨。”

       “这事,你可以去找人问问。那天宴会上,很多人都看到我是拿自己的纸墨。”

       “你也可以找人去南都。在南都,我这癖好,可是被不少人笑话嘲讽。”

        白玉簪神色严峻的睡眼看着那封信,“这信,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得来的。我也不清楚,这人为什么要害我。”

       “不过,我也多谢你们的到来。让我知道,我身边可能出了叛徒。”

       对于白玉簪说的特殊纸和墨,张大小姐并不觉得新奇。

       很多世家子弟小姐,都会偏爱在自己的东西上,加上一些特殊记号来区别和他人同样的东西。

       所以,白玉簪说的时候,张大小姐是信的。因为不管是元宵,还是在南都,这事都能打探得到,没必要说谎。

        而像她们这些小姐,用的东西,一旦用习惯了,轻易不会换的。

       这情书要真是白玉簪写的,那这纸和墨,肯定是白玉簪在自家,用自己习惯的纸和墨写的。

       因此,张大小姐相信白玉簪所说,她是被陷害。

       不过,用到叛徒这个字,让张大小姐觉得,白玉簪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问,“为何这么说有叛徒?”

       看到字的那一刻,白玉簪心里就肯定是谁写的,她冷静和张大小姐道,“能仿我的字,这人必需要得到我的字,而能从我这里得到我字的人不多。”

        “就算是废纸,我身边的婢女都会给我一张张收起来,不会扔掉。所以这人,可以拿到我的字,和我的关系不错。”

       白玉簪一脸严重,不解道,“可除了康家和白家的人能得到我写的字,剩下的,就是我一位好朋友。”

       “我家里人,完全没理由陷害我。婢女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绝不会背叛我。”

       “在南都,我只有一个好朋友。我们情同姐妹,她更不可能害我。”

    “唯一解释,是有人偷了我写的字,去模仿的。那能偷的人,肯定是我身边的人。”

    这一番话,倒是很有道理,张大小姐问,“那白小姐可有怀疑之人。”

    白玉簪摇头,一脸苦恼道,“我深居简出,常日待在房里,要是不见东西,肯定知道的。”

    张大小姐又问,“那白小姐可有结什么仇家?”

    白玉簪心道,那可多了。

    她皱着眉道,“应该算不上仇家。”

    看出白玉簪的犹豫,张大小姐知道,这是有,“白小姐,为了你的清白。就算是只是一件小事,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思索一番后,白玉簪说,“陆家三小姐,心悦锦家二少爷。”

    张大小姐吃惊,刚想问这和她弟弟有什么关系,就听她身旁的张四小姐,震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闻言,白玉簪也是诧异的看向张四小姐,“张四小姐知道?”

    张四小姐咬嘴,怎的那么嘴快就说了出来,她眼神闪烁,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虽然心里,很想问自家妹妹怎么一回事。可真要在这里说,张大小姐觉得,这事会变得更复杂。

    张四小姐一个回去再说的眼神,张大小姐又问,“白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白玉簪就是要暗示张大小姐的,可没想到,有意外收获。这么看来,张家很快会就会查到陆家去的。

    白玉簪简单总结道,“我和锦二少有婚约。要是我出事了,这婚事结不成。那自然,就有人替代我。”

    虽然白玉簪没有指名道姓,可张大小姐一听就明白了。要是有怀疑,可在自家妹妹说出那一句,就已经证实白玉簪所说是真的。

    至此,张大小姐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从她心里,也排除白玉簪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