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方海诚晨练之后，刚刚到店里，王萌发来了一大段语音消息，都不怎么太好。

    水军这行非常注重保密，王萌找到同事问了之后，同事想都没想，就告诉她不太可能通过水军查到指使者。

    不过同事帮着评估了方海诚本次遇到的水军攻击事件，认为这种指示者百分之九十都是同行业竞争者。

    考虑到对方后续的攻击手段升级，目前方海诚解决此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也雇佣水军，在网上多刷好评，消除差评恶帖与其对抗，费用大概在五到十万夏元，如果需要，可以帮忙联系。

    方海诚发了语音回去，感谢王萌帮忙。

    至于雇佣水军，方海诚并无这个打算，十万夏元，这得卖多少份炒饭才能挣出来？

    方海诚也是纳闷，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花这么多钱雇佣水军来折腾自己。

    【成碗】的生意不见起色，方海诚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开始有意隐瞒一些关于经营上的事情。

    虽然差评和恶帖每天都有，但同样好评也在陆续增加，这些好评支持着方海诚，让他每天仍然是干劲满满。

    下午清闲的时候，马丽萍开车从医院送方建荣回来，稍微聊了会儿天，就道别离开了。

    方建荣自然又是日常念叨丽萍的好，他倒不是还想逼着方海诚谈恋爱，只不过身边突然多了个闺女一样关心自己的人，心里头高兴，所以总喜欢拿出来说。

    方海诚对马校长的看法也有所改观，父亲出自真心的高兴，当儿子的哪能看不出来。

    不忙的时候，方海诚在网上找了找附近的健身馆，练肌肉的话，光是徒手训练就差点儿意思，再去问问健身达人“张哥”，最终两个人约好，明早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健身馆见面。

    日常的一天过去，方海诚就期盼着周南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第二天上午，周南来电话，说调查员提出要见方海诚，方海诚当然同意，最后约了下午三点，在【成碗炒饭】见面。正好是较为空闲的时间段，方海诚提前将网上的店面状态设置为休息，专心等待周南和调查员。

    不到三点，周南带着调查员如期而至。

    和方海诚想的不同，调查员是位女性，三十左右年纪，穿黑色圆领修身连衣裙，登山靴，打扮时髦似都市丽人，但眼神锐利，下颌坚硬，有种奇异的反差感。

    周南一身西服套裙，还是精英律师打扮。

    方海诚提前把厨师服换下，穿着整洁便装，空间虽然狭小，却并无局促，他笑着引两位女士坐下来，先拿两瓶矿泉水，然后退靠在案板上，等着周南介绍。

    “海诚哥，这位是律所的独立调查员，苏丹白，苏姐。”周南居中轻声介绍，“苏姐，他就是方海诚。”

    “苏姐，你好。”

    “方先生，你好。”苏丹白边打招呼，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厨房内部环境，最后把注意力落在方海诚身上。

    苏丹白见过方海诚的照片，和之前相比，现在的方海诚，样子有了极大变化，圆脸消失不见，颧骨渐渐明显起来，不能说刀凿斧刻，至少也是线条清晰，门外的阳光进来，照得一对眸子似有深浅变化，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

    苏丹白内心微起波澜，暗道怪不得，这小周律师宁可破坏心照不宣的规矩，也要一心回护他。

    周南轻咳一声，刚想说话，苏丹白却先开口了，“方先生，我中午忙案子，没来得及吃饭，不知能不能点一份炒饭，边吃边说呢。”又转向周南，笑着说，“周律师，要不要也吃一点。”

    周南若有所思，轻轻摇头。

    方海诚稍微一愣，隐约明白这调查员的意思，也不多说便笑着答应了。

    苏丹白又道：“我吃不得辣，就来一份普通的蛋炒饭吧。”

    方海诚哈哈一笑，穿上厨师套装，拿出鸡蛋来，麻利地起锅浇油。

    蛋炒饭在一些电影里被炒作得神乎其神，其实步骤就那么几样，若想蛋炒饭好吃，火候、油温，二者皆全即可。

    不到五分钟，一股异香渐渐飘出，方海诚颠锅压勺，将金灿灿的蛋炒饭装了两个盘子，加勺端了上来。

    周南说过不吃，但见方海诚还是给自己做了一份，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浅笑。

    苏丹白脸上也带了笑容，她用勺子拨开半圆形的蛋炒饭，热气从裂隙中腾腾而上，香味扑鼻。

    “趁热吃！”方海诚又给加了一份酸辣萝卜条，可惜骨头汤凉了，来不及加热。

    周南将头发掖到耳后，小口小口吃着。

    苏丹白将长发用皮筋儿扎了，大口大口吃着，像是中午真的没吃饭一样。

    “好吃，真不错。”苏丹白饕鬄一般，三下五除二吃完，用餐巾纸擦了嘴，对方海诚竖起了大拇指。

    方海诚顺手收起盘子，笑道：“有种考试过关，被老师夸奖的感觉。”

    孙丹白把扎起的头发散开，也笑道：“没办法，谁让周律师把你的炒饭形容成世界第一，听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周南轻咳一声，用手背挡了下嘴，孙丹白笑笑，继续和方海诚说些口水话。

    等到周南吃完，餐桌收拾干净了，苏丹白才认真说道：“方先生，周律师向我询问的事，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关于调查你这件事，的确有，但我们这行，关于委托人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这是必须遵守的底线。”

    方海诚静静听着，不动声色，他心里明白，苏丹白点这一份蛋炒饭必有深意，听下去应该会有收获。

    周南眉头微皱，但也不言不语。

    苏丹白似乎满意方海诚的表现，又说道：“不过，周律师跟我讲了不少你的事。”苏丹白转头看了周南一眼，周南随即面生红晕，看起来有些坐不住，“周律师说，投毒案你宁可分期付款，也把所有赔偿一肩担起，虽然傻了点儿，但我得说一声，好，够爷们！”

    说着说着，苏丹白一举大拇指，“周律师还说，明明你炒饭功夫一流，却总有人在网上散布难吃的言论，坏你名声。”她拍拍肚子，“吃过你的蛋炒饭，我就知道那些人是胡说八道。”

    方海诚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想要和苏丹白握手了，说什么都不如称赞我的厨艺好啊。

    “我虽然不能透露委托人的消息，但可以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你们知道，你们能从中获得多少情报，就看你们的运气咯。”

    苏丹白说完，方海诚看一眼周南，见周南微微点头，于是说道：“明白，苏姐能这么做，我非常感谢。”

    “好！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