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被迫下凡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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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接吻

    柳映钰匆匆跑到大门口,出示了令牌,看到斜斜的细雨,这才发觉自己竟没有带伞。

    她只好一路沿着门檐,将手交叠举过头顶以作遮挡。

    她一路疾行,直到走到一个伞摊处,才顿了脚步。

    随手在摊上挑了把红伞,又放了几枚铜钱在摊主面前。

    老婆婆见她,喜笑颜开。

    “小姑娘长得真俊,下这么大雨要去哪啊?”

    柳映钰也礼貌地对着老婆婆微微一笑。

    “去见心上人。”

    说罢,柳映钰撑开了红伞,向烟雨更深处走去。

    老婆婆在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姑娘,小心路滑。”

    她大声提醒,又整理了下摊上的伞,看着少女依旧疾行的背影,失笑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小姑娘啊!”

    ……

    柳映钰快步向前漫行着,雨声混着风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雨并没有停,反而更大了。

    柳映钰走到天宝寺的阶梯下,她看着长长的台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跑了上去。

    迷蒙烟雨中,寺庙牌匾上烫金的字更加清晰隽永。

    门前种的还是清竹,竹叶时不时随着风雨摇曳着,但它所依附的竹却仍挺立着,丝毫没有动摇。

    雨斜斜地打下,柳映钰的眼睫上也沾上了水珠,她眨了眨眼,水珠又顺着睫毛滑了下来。

    最后一阶,她踏了上来。

    面前是朱墙金檐,依稀能望见有僧人带着斗笠在洒扫。

    即使门已经敞开,柳映钰还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一个僧人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木桶和扫帚,走了过来。

    他双手合十,弯了弯腰。

    “施主,谢师父病了,灵隐大师闭关,天宝寺暂时不接香客。”

    “我是来探望谢小师父的。”

    柳映钰浅扬起嘴角。

    “探望?”

    那僧人有些发愣,入了寺庙便是要了却尘缘的,何况是谢师父已经在天宝寺待了上百年了。

    “让她进来。”

    一个黑甲士靠在门边,开口道。

    僧人向黑甲士弯了腰,没有犹疑,对着柳映钰作了个“请”的手势。

    柳映钰道了声谢,揽起衣裙,踏过门槛,撑着伞匆匆朝着谢明沉的大殿走去。

    僧人又拾起扫帚木桶,继续洒扫。

    那黑甲士靠在门边,看着雨中疾行的少女,长呼出一口气,一圈一圈的热气在唇前氤氲。

    “殿下,你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谢明沉上一秒犹如被浸在寒潭,下一秒又如同被塞在熔岩之中。

    他的脸颊红的吓人,整个人昏昏沉沉。

    模模糊糊之间,他看见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少女,伞檐的穗子随着她的走动不断摇晃。

    柳映钰进了大殿,将红伞收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踱步走了进来。

    谢明沉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身上仍是那件雪白的袍服,青丝肆意落在他的身侧。

    整个人宛若一副水墨画。

    门外的雨渐渐小了,空中乌色被阳光刺破,是放晴了。

    柳映钰凑近了他,近到几乎能看清他皮肤的纹路。

    谢明沉蓦然睁开双眼,他的眸子是漆黑的,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渊。

    而此时这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柳映钰愣在原地,心中不满,她连便宜都还没占到他怎么就醒了。

    她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眸,有些尴尬,她尬笑着:“我……我可以解释的,我……”

    突然,她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反身按下,柳映钰整个人倒在榻上。

    嗯?

    柳映钰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忽然她的唇上贴上了什么冰凉却又十分柔软的东西。

    她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推了推上面那人的肩,那人的手却按她按得更死了。

    什么鬼?

    柳映钰瞪大了双眼,终于反应过来,谢明沉在吻她。

    谢明沉……在吻她?!!

    她急忙用了力,一把推开谢明沉,坐起身来。

    谢明沉被她推得撞到了榻上的护栏,闷哼了一声。

    她回头看去,谢明沉仍然紧闭着双眼,若是忽略脸颊上泛着的病态的红,仍然是那个清清冷冷的谢小师父。

    柳映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痴想了,她伸出手轻轻地贴在谢明沉的唇上。

    柔软又冰凉。

    她迅速收回了手,脸色倏地红了起来,她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榻上的人。

    榻上这个病得不轻的男人,前些日子还一脸冷漠地对她说着“施主,自重”今日便直接亲了她。

    柳映钰看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她转过身,没再看他一眼,踏着步子匆匆跑出了大殿。

    她一路狂奔,连带着路过的僧人纷纷侧目。

    细碎的阳光稀稀落落地洒在清竹的竹叶上,时不时还能听见鸟鸣。

    但柳映钰却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情景。

    谢明沉的唇贴了上来,然后吻了她。

    谢明沉吻了她……

    直到额头布满了汗,她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尖盈溢着清新的气息。

    回头一看,她已经跑下了那近七千级的阶梯,离天宝寺有了一段距离。

    突然,她莫名后悔起来,她跑什么啊。

    她应该镇定自若地靠在榻边,等他醒来,对着他邪魅一笑。

    然后说“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样才对。

    柳映钰拍了拍脑门,有点懊恼。

    天才放晴,各个摊子又都把东西摆了出来,开始叫唤。

    伞摊的老婆婆也正好收拾完东西,看到她走来,慈祥地笑了笑。

    “小姑娘,回来了?”

    柳映钰见她,混乱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一边背着伞篓,一边朗笑,笑声在冷清的街上回荡着。

    路过卖米糕的铺子,柳映钰挑了几块,让摊主包了起来。

    她提着热气腾腾的米糕,踏着地上的水,又跑了起来。

    ……

    柳映钰的院子中

    她才踏上院子的门槛,春桃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我都忘了让你带伞了,你没淋湿吧!”

    “我没事,我在路上买了……”

    柳映钰正欲拿出她在老婆婆那买的红伞,却突然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她的伞,好像……没带回来?!!

    柳映钰面色一滞,抬起头艰难地看着春桃。

    “怎么了?”

    春桃也疑惑地盯着她。

    “没事没事。”

    柳映钰压下所有不平静的情绪,强挤出一个微笑。

    “对了。我路上给你带了米糕。”

    柳映钰把手上那一提还温热的米糕递给春桃。

    “哇。小姐你真的给我带吃的啦!”

    春桃蹦蹦跳跳地提着米糕出了院子,想去厨房找个碟子盛着。

    柳映钰失笑,独自进了房等着。

    看那谢明沉的脸色,病得都昏沉了,说不定是将她看成别人了呢。

    柳映钰一踏进房门,这个想法就突然冒了出来。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出,还有那日礼佛,谢明沉初见她时的眼神。

    柳映钰一时间心肌梗塞,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俩以前见都没见过,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如胶似漆。

    真是,都当了和尚了,还和别人掰扯不干净。

    柳映钰心中没来由的烦躁。

    没过一会,耳边传来春桃闷沉的声音。

    “小姐,我回来了。”

    她提着米糕,米糕的袋子上却沾上了灰。

    “怎么回事?”

    柳映钰抬头,正好看见春桃的一边脸上红了一片,还微微肿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

    “小姐。”春桃声音有些呜咽,眼中噙着泪。

    “我同他们说我想来借个碟子,大小姐的丫头却说不到时间厨房不能放东西出去,碟子也不行。”

    “可我先前分明见到大小姐的丫头在其他时候进厨房拿吃食,我就拿个碟子怎么了。”

    “我就说了,大小姐的丫头就说你和大小姐不能比,还打了我一巴掌。”

    “米糕也掉地上了,但是外面有纸袋包着,没脏。”

    春桃急忙举起纸袋给她看,还左右翻了翻。

    柳映钰看着她没说话。

    良久,她站起身来。

    “小姐,不要去,我听他们说大小姐闭关后就去打了神选塔,如今已经通过了第一层第三境了。”

    春桃急忙阻止。

    第一层第三境,云水谣现在才十六岁,已经是相当卓越的成绩了。

    柳映钰没理会春桃的话,她自顾自地从院子的围栏上拆下一根木槛。

    她掰了掰,可以,够结实,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

    “我想借个碟子。”

    柳映钰目光如炬,盯着还在厨房外的大小姐的丫头。

    那丫头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一想到大小姐,她又有了底气。

    “没到时间……”

    “啪”

    清脆的一声响,那丫头脸上多了五个清晰的红指印。

    她神色如常,眼里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

    “我说,我要借个碟子,”

    那丫头脸上火辣辣地疼,她不敢置信地上手摸了摸。

    她瞪着柳映钰。

    半晌,那丫头哭着跑开。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