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要，怎么，破境？”余赐忍不住问道。

    王道引苦笑道：“首先，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破境，唯有拥有灵脉之人，才有破境的可能，这种人是万中无一的。”

    “其次，破境之时须有外力辅助。比如我太虚宗的弟子，凡拥有灵脉者，在破境之时，便会由长辈大修们出手，帮助他们冲击脉门。”

    “也可以靠一些天才地宝炼制的丹药，短时间之内滋养元气，激发真气强度，一次次冲击脉门，便有希望破境。无论用哪种方式，都需要闭关，短则数日，长则半月。”

    “我还从未听闻，有人能够在战斗中自行破境。”

    说到这里，他心中不禁自问，难道这小子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张福星对林烨破境的事不太在乎，毕竟他还没有达到炼气巅峰，破境离他太远，他拉着林烨不住地询问，他是如何打败血妖的。

    林烨于是接着往下讲。讲到水灵妖吴灵儿为救袁梅臣而甘愿赴死的时候，余赐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想不到，一个妖怪也有这样真挚的感情。”

    “她不是妖怪，而是妖灵。”周静雪道。

    “什么，妖灵？”余赐问道。

    周静雪摇摇头，她只是听到吴灵儿这么说，至于妖怪和妖灵的区别，她也不知道。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王道引。

    只见他摇头道：“妖灵？我也不知道。”

    “你们进入的幻镜实在奇怪，我从未听说过“幻镜卷轴”中记载了这样的幻镜。不如你去问问师尊。”

    林烨心中一紧，那老头子看起来脾气不好，是我说问就问的？

    王道引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不用担心，师尊为人洒脱，不重繁文缛节。你通过了入门考试，以后就是我太虚宗的弟子，师尊最是爱才，你去问他，他必然会解答。”

    林烨闻言不再忸怩，朝着老者的坐塌走了过去。

    他走到近前，深深作了一揖道：“仙师，晚辈拜见。”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先师、后师的，我叫俞磐石，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你这老头有点儿个性啊，我喜欢。当即开口道：

    “晚辈林烨，刚刚在幻镜中遇到有一事不解，想要请教师尊。”

    “快放。”

    你不懂礼貌！艹！（一种绿色植物）

    “我在幻镜中遇到一个妖怪，她自称是妖灵，我从未听过妖灵的说法，因此想请您解惑。”

    俞磐石这么随意，他放下拘谨，不再自称晚辈。

    “人和妖都一样。”俞磐石缓缓开口道。

    他一开口便吓了林烨一跳，在这方世界，这样的观点简直大逆不道。

    “人族修士中没有灵脉者是无法破境的，妖族原本也是如此。

    他们虽是天生的异种，但是在修行一事上，大家一视同仁。

    然而，数千年前，妖族的一位大能，找到了突破灵脉限制的办法。

    那就是通过吞噬大量的人族精血，炼化成为自身妖力，从而提升境界。”

    原来如此！

    难怪妖族要祸害人族，并不是他们以人族为食，而是为了修行。但这和妖灵有什么关系呢，老头儿答非所问啊。

    “妖灵，是妖族中特殊的存在。他们是天生便具有灵脉的妖族。”说到这里，老者瞥一眼林烨道：“就和你一样，是万中挑一的天生灵脉者。”

    说就说，你拿我举什么例哦。

    “妖灵可以运用独特的法门提升修为，不需要猎杀人族，吞噬精血。”

    “那他们岂不是妖族中的善类？”

    “人族中拥有灵脉者就一定都是善类吗？”

    俞磐石反问一句，接着道：

    “妖灵中也有通过吞噬人族精血修行的，毕竟这才是妖族主流的修行法门。

    妖灵之所以很罕见，一则是他们本就万中无一，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妖灵的妖力可以炼化成为“妖丹”。

    普通妖族吞噬妖丹，可大幅提升修为，并且妖丹中还会保留妖灵的种族属性，比如水灵族妖灵的妖丹可以让吞噬者获得水灵族百毒不侵的能力。”

    难怪吴灵儿要让袁梅臣服下自己的内丹，不，妖丹！

    林烨突然想到吴灵儿临死前的行为，面色凝重地问道：“如果人吞了妖丹，会如何呢？”

    俞磐石看了他一眼道：“普通人吞了妖丹，便会生出灵脉。”

    听到这话，林烨脑中“嗡”地一声。

    难怪吴灵儿说妖灵天生薄命。

    不仅如此，妖族猎杀人族，吞噬精血，为世道所不容。

    但没有先天灵脉的人族修士也必然会猎杀妖灵，从而踏上修仙之途。

    你杀我，我也杀你，那人族还有什么正义可言呢？

    林烨超脱于这个世界的是非观，让他一下陷入了迷茫。

    他就这么恍惚着朝着俞磐石作了一个揖，怔怔地走回余赐等人身边。

    ……

    通过考试的小组已经全部产生，其他没有在太虚幻境中“身死”，也没有完成任务的小组也自动从幻镜中脱离，出现在中央平台上。

    张福星的师兄弟们知道他通过了考试，纷纷围了过来。师兄弟们都替他高兴，说着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话，全然忘记了分组时是怎么把他排斥在外的。

    张福星没心没肺地大声讲着自己是如何发挥传送阵法的威力，逆转局势打败妖怪的。

    他资质平平，好吃懒做，从小便是被师兄弟们欺负的那一个，一朝成了众心捧月般的存在，自然洋洋得意。

    “倒数第一而已，真不知有什么可得瑟的。”

    人群中的一个圆脸青年朝着眉飞色舞的张福星斜了一眼，语气中颇为不屑。

    他声音很大，故意要让张福星听见。

    不等张福星回应，圆脸身旁的一个四方脸修士接茬道：“关键是他们还比其他组多一个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余赐和周静雪不由地都皱起眉头朝这边看过来，他们一眼便认出这个圆脸修士就是在广场上吆五喝六，想要走后门被俞磐石呵斥的那位。

    林烨还停留在妖灵的事带给他的震撼中，因此并未理会。

    “正因为我们多一个人，所以考试难度比你们都高！”张福星不服气地辩解。

    “我们遇到的是紫妖，不是你们那种小打小闹的小妖怪可以比的。”

    他说着一指身旁的林烨道：“并且，我兄弟还在和紫妖的战斗中破境了，你们行么？”

    他满脸得意，好像破境的是他一样。

    圆脸修士早在他们和王道引的对话中得知了林烨破境的事情，此刻并不惊讶。

    “破境，很了不起么？”

    说话的是那个面容清秀，身穿黑色锦袍的少年，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稚嫩。

    圆脸修士立刻接道：“好像谁遇到的不是紫妖似的。”

    “我们少爷，十岁炼气巅峰，十一岁破境！”

    周围一片哗然。原本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十岁炼气巅峰，十一岁破境！

    林烨抬头看向那个清秀冷峻的少年，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觉。

    他虽然轻易不在人前展露修为，但是他的内心是有傲气的，他的天赋，他的经历，他身体里的秘密，让他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然而，这个少年比他还小，却已经破境，这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张福星也涨红了脸，心里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服气，只是嘴里还在小声嘟囔。

    这时，王道引的声音响起。

    “请通过考试的道友，随我入观。其他人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