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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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爱无悔 下

    陈伟一路驾车驶向村子里,将车开到简大哥家门口停下,村民都好奇的一旁围观。“老哥,老哥哎,在家吗?”陈伟大声嚷嚷着,“谁啊?”出来的是简知的妻子。“嫂子,老哥呢”陈伟朝她打着招呼,“他上个月就出门了(乡下这话说的是出远门工作)”她面容依旧有些消瘦,孩子的事对她打击很大,简大哥他们的事他听说了,这对夫妇含泪打掉第一个孩子,小疍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何况夫妻因为计划生育都做了结扎,这事…唉,好在他终于帮忙找回来了也算了放下了心中的担子。“嫂子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陈伟走回车边将哭累了睡着的小疍抱了出来,激动的简嫂飞奔扑向孩子。“臭蛋,是我的臭蛋”喜极而泣,她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这是何等的幸福。

    周毅透过车窗望着抱着小疍哭泣的年轻妇人神色极为复杂,既有破镜重圆为人父母的感同身受,也有思念自己妻女的苦涩与艳羡,他随即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女儿’默默流泪。

    兰望着回到母亲怀中的小疍也是感触良多,她也曾渴望自己拥有父母受其疼爱,但是她知道这不可能,她很清楚自己压根不是正常诞生的人类,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究竟还算不算个人。想到这些她看着沉睡中逐渐冰冷的姐姐替她感到不值。就在这时周毅告诉她“你姐姐她其实也有很了不起的一面,她虽然没你那样聪明,但她却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周毅捋了捋女儿的头发低沉道“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大概她想说的是…自己,不后悔”兰怔怔的望着周毅的侧脸“为什么?”周毅抬头瞧了她一眼“没有为什么”兰这次听懂了,她对于自己的‘姐姐’何尝不是如此。

    “嫂子,孩子找回来了是好事,赶紧通知老哥回来看看”陈伟笑眯眯的谏言道,简嫂点头应声“对对对,的确该叫他回来”说着便抱着儿子回到屋内。“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陈伟回到车上大声道,简嫂闻声急言“小陈别急着走啊,留下来吃顿饭吧”。但陈伟并未回应已然开车走了,他还要履行最后的约定送他们去一个地方。

    简知接到儿子回家了的通知,再次赶回老家已是一周之后,今天不光他回来了,还要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宴请邻居吃一顿‘洗尘’(是除晦气去霉运的意思)饭。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了近乎半小时,这个时间点才10点多,但筵席已经开始了,厨房都是领居家的大嫂小姑们来帮忙,厅中院落忙里忙外的上菜,而简知则是打开白酒一杯杯的给长辈们敬酒。

    简知其实非常不喜欢这种民俗,他认为既浪费钱财又浪费时间更是事后收拾起来麻烦,这是陋俗。但是,莫说入乡且随俗,何况生来就是乡民呢,即便再不愿也得做,不然大家就觉得你家人品不行门风不好没礼貌不懂规矩。酒席上大家伙拉着当事人简知一通家长里短,时不时聊到孩子。

    “志国(大名)啊,孩子丢了这段时间在外面辛苦了,现在找回来了多陪陪家里”说话的是小疍的公公是简知的伯伯。“是啊,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在家里歇几天陪陪娘俩”简知抿一口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旁边的村支书张口就来“志国啊,当时你怎么没想过再生一个呢,反正你们夫妻还很年轻嘛”。老实说,简知最不齿村里这些个所谓的干部,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建国后最初的第一任,就拿眼前这一位来说,结果可好,他的妻子和20多岁的儿子才知道这事。简知斜眯他一眼道“我们家小黄到了晚上还知道把它生的崽叼回来,虎毒尚且不食子,畜生都懂的道理我总不能还不如个畜生吧”这话其实委实难听,但是吧,也不知道是他没这个自觉还是文盲听不懂话,又或者脸皮实在太厚,反正他就回了句“对对对,有道理”脸上因为喝酒那红晕天知道是羞愧还是酒劲。

    一通筵席下来已经时至12点半正午时,回到里屋简知带着满身酒气躺倒在妻子和儿子旁边,望着抱着儿子的妻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现在在哪?”首领询问着电话中的人,“我现在正在蓬莱”电话里传来兰的声音。“我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需要尽快去北边”这是当初两人早就商议好的,他去见自己妻儿,这段时间让兰自由行动并且他不会上报。“你把位置告诉我,我一定会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首领从不怀疑她的话随即告诉她“地点,下伊利姆斯克,到了那里自会有人安排”随即不等他继续电话便已断开嘟~嘟~,他挠了挠头“不应该是我先挂电话吗?”他总觉得,面对兰他在渐渐的失去什么。

    兰从电话亭抽出电话卡,这通电话令她若有所思。目前电话只能国内使用,而首领与妻儿相聚居然在这个国家内,这就很有意思了,可得出以下几个结论。一、首领并不信任他背后的势力,二、他认为这个国家比世界上其他国家更可靠,三、在身后的势力与家人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再加上之前他宁愿与她这个异常的‘人类’合作也不在乎‘公司’派遣给他的那些手下性命安全,这其中着实有些耐人寻味。兰此时并不在她说的蓬莱,离开那里后她带着赵镍和周毅一起投效了这个国家,周毅为了妻女并未暴露自身,甚至不敢回去看她们一眼。周毅此刻在一处隐蔽的建筑内,这里有着很多不算先进对于这个国家而言却是最为尖端的科技,这里有个房间正中央有个装满液体的‘罐子’,他的‘女儿’周婧就浸泡在其中。兰在这之后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她带着由一位年龄33岁的年轻女院士领导的研究队,以及换上便装隐蔽同行执行任务的军人,前往那个崩塌的‘地下牢笼’挖掘那的‘遗迹’。

    一周前,“兰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吗?”说话的是一位和蔼又不失威严的老人,兰侧眼看了看这个曾经的‘F-0159捕食者’,而对方则是用诡异的重瞳回敬她一眼“是的,她算是我的姐妹,我们都是出自周博士的成果”。老人眯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以近知远,以所见知所不见,可见一斑啊!”他略微沉思拿起座机拨通了电话“你安排一下,派人随兰丫头走一趟”随即挂断电话。老人拿起纸笔奋笔疾书“你俩先回去吧”,闻言二人转身离去。

    “叫你们过去,什么事?”周毅盯着营养舱里的‘女儿’头也不回便问道(注:透过玻璃反光看到了身后之人)。“自然是她,以及那儿”兰的声音比过去更为冷淡,凝望着里面的姐姐霜雪满面。良久,她转身离去前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等这里事毕我就会离开”周毅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漂浮在罐子里的‘女儿’,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周毅每天除了埋头钻研便是来这站‘一会儿’,有时候一站就是半天时间,对于他来说人生的旅途似乎已经停止了。

    再次回到这个令她深恶痛绝之所,这里早已面目全非,显然事后有人处理过现场。这里原本的表层建筑变成了杂草地,可惜掩饰终究是掩饰,处理的区域与周遭仔细观察对比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糊弄普通人或许足够了,对于专业人士显然是不够看的,何况地下那么大的建筑设施,就是想处理干净也做不到。

    22人只是随同兰与女院士来此确认的首批团队,挖掘工作的展开其实相当困难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之后若要全面挖掘还需要增派更多的人手。如此庞大的工程以及动静之大自然会引起组织的注意,但是,即便是组织知道了此地的情况也无所谓,因为没有人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跟官方叫板,如果有,那只能是两种情况:一,阶下囚‘牢底坐穿’;二,尸体‘享受余生的安详’。组织这种行为,在这个国家是属于严重违法乱纪干扰秩序,且丧尽天良壕无人性的做派,可以定性为恐怖主义。而如今,上层已然通过团队现场考察证实了兰与周博士,以及‘赵镍’所递交的一切资料尽皆属实,且已发布命令,暗中调查国内各地,地毯式搜索绝不放过任何角落,对于如此行径的非法组织零容忍。

    兰陪同女院士随着一众人往下挖掘数日,仅仅只是小面积挖穿了地下三层的天花,后续工作大面积挖掘的队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又过数日后,兰向女院士辞别,她将踏上自己的旅程,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