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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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流星划过的轨迹

    93年夏6月25日下午14:43分在J省N市偏远乡镇的G25国道出入口迎面驶来一辆桑塔纳,

    车上主驾驶是一位穿着短袖T恤皮肤黝黑的壮硕男子,“到了吗?”副驾驶是一位皮肤白

    皙细腻的女子,只是此时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前面就快到了,上面说使下国道直行

    路上会有人接应。”男子接话的同时自己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乡下地方有够偏的”,

    “爸爸乡下有什么好玩的吗?”稚嫩的嗓音让后排一路上呼呼大睡刚醒没多久的小胖墩显

    得有些憨态可掬,“有啊,捉蚂蚱、钓龙虾、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女人

    打断“说什么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不?”显然对于出生在城里家世不错的女人来说完

    全无法认同这种泥腿子的行为,“啊哈哈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前面有人”路边上有一

    陌生男子正朝着车子招手(你要问为什么知道是朝车子里的人招手?那个年代可不是谁

    都开的起小车的,路上基本没有车乡下很少看到四个轮子的‘拖拉机除外’)

    “你好请问是陈先生吗?”车子停在路边陌生男子礼貌的询问着放下车窗的男人,“

    我是陈伟你是?”陈。“我是组织安排在本地的招待员,我姓赵单名一个镍字你可以叫

    我小赵”“赵镍?…”陈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表情克制不住的有些微扭曲,“咳,名

    字是小时候咱…隔壁看风水的大爷帮取的,他给我看相说我命里水火相克缺金木,于是

    …”显然不是头一遭,‘赵’笑谈间颇为熟稔。“陈先生是打算先去逛逛还是…”赵,

    “不了不了,孩和孩他娘都累了”陈,“那好吧请跟我来”陈驾驶着车随着赵的背影

    而去。

    两个月后的中秋节,用过晚饭后男人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三口随着人群前往本地的庙会,

    这个时间段路上显得颇为拥挤,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夕阳艳红散发余热,抬眼天边明月

    高照,这等日月同辉的景象也只有中秋这段时间能够观赏了,此地庙宇傍水而建背靠矮

    山面朝大河,正门口至大河堤是人工填埋出来的一片平整得地面,每逢中秋佳节搭建戏

    台举办庙会,久而久之集市越发热闹十里八乡皆有耳闻,等到一家子人来到此处戏台早

    已开幕,河堤两岸到处有小贩摊位,套环的、卖糖葫芦的、油炸臭豆腐的等等,“爸爸

    ,我要尿尿。”小胖墩油腻的小手紧握着串串口中咀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发声,“这

    附近好像没有厕所”陈颇有些无奈,“乡下就是乡下一点都不卫生,到处都是垃圾扔的

    满地都是,看着苍蝇乱串老娘一肚子酸水都吐出来了,我不行了我先回了,你们别太晚

    啊”说着便捂着口鼻扭头往回走了,望着离去的背影“毕竟生在城里家境殷实,跟着来

    此处难为她了”男子带着些许歉意,“儿砸,爸带你去尿尿”转过身的他愣了,就这转

    眼功夫小胖墩不见了,挠了挠头迈开步子融入人群。

    自庙堂大门而入正中便是大佛金身塑像,佛像身后有一小门通向后院,后院依山而建

    因此开凿的山壁便成了院墙,左右两侧皆有小门正中则是并排的三间屋子,从左往右分

    别是厨房观音堂以及卧房,右侧小门外便是过桥的小径此时正是傍晚庙会最热闹的时候

    ,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从侧门而入自正门而出前去看戏,左侧小门通往后山,那里有两座

    有些年代的坟墓,小胖墩急冲冲的闯到这少有人问津的后山解下裤腰就开始放水,傍晚

    后山天色昏暗虫鸣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几声鸦啼,放完水的小胖墩突感寂静有些害怕,

    提起裤腰转身便要离开,一张大手伸来捂住他的嘴巴抱起他便朝着后山林子里走去,惊

    慌失措的小胖墩一通挣扎,但年幼的孩子面对成年人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把他也

    带回去吧”成年男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小胖子不符合上面的要求”林中传来另

    一位成年男子的声音,“外面人多,这三个还没带回去不方便继续下手,上面要求9点

    门禁之前必须回去,只能把他先带回去交差了”身后男子的话让小胖墩下意识看向前方

    ,昏暗的林中隐约可见站着一男子脚下躺着三个小孩的大致轮廓,下一刻小胖墩只感觉

    脖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两男子一人包夹两个小孩快速离去。

    今天的夜色或许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在远离人烟的乡野田埂上,望着收割水稻刚过

    不久的稻田显得分外空旷,在这空旷的稻田里有着一座座由秸秆堆积的稻草堆,这些秸

    秆就是各家各户往后一年的起灶用度,向来不爱热闹喜静的小疍躺在自己铺的草堆上,

    瞭望星空看着流星不时划过夜空,秋风拂面微热中伴随一丝凉爽享受着一年中少有的几

    分惬意,“求求你放了我,爸爸、妈妈我要回家…呜…”耳边传来的呜咽声让小疍精神

    一振,原本躺着的他翻了个身抬头看向声源,借着月色隐约望见两个“叔叔”的侧脸,

    在他们两位的腋下分别包夹着两个孩子,其中带头的左侧腋下朝着小疍的这面便是唯一

    清醒着的小胖墩,“这小胖子太吵了还有药吗”紧跟其后的同伙有些烦躁,“没了,给

    这三个喂下之后以防万一剩下的销毁了”带头的男子语气透着几分生冷,在月色的笼罩

    下虽然勉强能看清田埂小径,但是与之夜色相近的地篓子对于左右包夹两个孩子的男子

    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紧接着前面的男子前脚被拌后脚一空侧翻下了斜坡身后紧跟的男子

    随之一同摔了下去,乡下的田埂高低落差极大平坦的地势相邻的田地几乎持平,而高低

    不平的地势最高甚至超过3至4米这还是南方山乡地区,而这里远不止两个男子的身高,

    受到不同程度的摔伤致使其余三个原本沉睡的小孩也醒了过来,幸运的是小胖墩在男子

    摔下去之前左手一松撂在了小径左侧,小疍趁着两位“绑匪叔叔”还没爬上来跑过去扶

    起小胖墩拉着他就跑向村子方向的小树林,“哇~~”“妈妈~”三个不同的哭喊声隐

    约可闻,已经临近树林边缘的小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不过瞬间的犹豫转身便钻入林

    子,就在方才小疍回过头时瞥见其中一男子紧随其后快速追来,钻进林子的小疍抬头没

    有发现小胖墩的身影,来不及思考只能继续逃跑…

    小胖墩叫陈浩名字是他外公取的,外公家境不错上过私塾这浩字取自浩如烟海的意思,

    先小疍一步钻进林子的他发现帮助他的小伙伴没有跟进来,于是本就疲累的他钻到旁边

    的树丛趴了下来等待小伙伴的出现,刚趴下的小胖就看到小伙伴也跟着跑了进来,他原

    本想要喊他结果瞥见了紧随其后的男子,害怕的小胖捂着嘴老老实实的趴下眼看着男子

    追着小伙伴从眼前一窜而过,等了一会儿刚想爬出去的小胖看着刚刚追去的男子扛着昏

    迷的小伙伴大步而来,小胖只能继续趴着直到男子背影消失才放下心来爬出树丛而后朝

    着刚刚小伙伴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

    狭小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隐隐传来女人哭声,男人左手叼着烟右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皱,

    地上凌乱的撒了一地看得出来在这之前两人有过争执,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过22点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呼喊声,“小陈、小陈啊你家娃娃找到了”这声音并不陌生,来这两

    个多月了附近的乡民大多都混熟了平常串门时有的事,但此时这话对于男人而言不吝于

    天籁之音,房间里没有了哭声女人已经冲出房门奔向庭院,男人紧随其后相继奔赴而去

    ,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隔壁大爷抱在怀里,“儿子~”女人冲过去一把夺入怀中这种

    自己的骨肉失而复得的感触外人是无法体会的,喜极而泣的女人抱着小胖墩走回屋里,

    男人抛却方才失而复得的心理稍作冷静便询问道:“老爷子,我儿子你在哪找到的?”

    “今儿个晚上去隔壁村串门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娃儿说不认得回家的路我顺道带他回

    来了,这不刚到村口村头春苗婶子看到娃儿就问我咋把人家娃儿抱走了害人家急的,这

    不赶紧给送回来了嘛。”“太谢谢您嘞,进来坐坐喝杯茶吧”陈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了不了时间不早了改天吧,再不回去家里该念叨了,你还是多陪陪老婆孩子吧”老

    爷子也是过来人这人情世故他岂会不懂,“也好,改明个我带着老婆孩子亲自登门道谢”

    陈伟听老爷子这话也不做挽留,这会儿他也需要时间去陪陪老婆孩子。“走了”老爷子

    面带微笑转身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大步离开,看着精神抖擞离去的老爷子陈伟脸

    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难怪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嘴里念叨着转身回了屋里。

    回到屋里的男人看到女人已经抱着孩子侧躺着睡着了,男人走过去盖上薄毯躺在他们身

    边,伸手轻揽合上眼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沉沉睡去。